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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十三)霸王山君 文 / 刀劍相投幾時休

    「猢!──吼──猢──」霸王山君厲吼聲如驚雷霹靂,足以震裂眾人耳膜,然後它後腿一蹬,泥沙四濺,竟然蹬出一個灶頭大小的土坑,呼的一聲沖天而起,像箭離弦,逕向眾獵人站立的屋頂撲來。

    屋頂離地面高達三丈,這只霸王山君不僅躍上屋頂,甚至還高出屋頂兩碼以上,以泰山壓頂之勢望眾獵戶頭上撲下。

    老虎尚未落地,令人窒息的氣壓已讓朱龍飛等人感到呼吸不暢。霸王山君從天而降的衝擊力銳不可當,即使是泰山石敢當也吃不消,更別說是尋常人血肉之軀了,朱龍飛他們只能倉惶躲閃。

    只要是正常人,即使手中握有長矛大刀,也不會傻乎乎跟老虎正面接招,特別是老虎極其兇猛險惡的第一輪攻擊,就算是最高明的獵手,也要緊急閃避老虎的鋒芒。正面刺虎,就算刺殺老虎,也難免被老虎抓傷、咬傷或被撲翻折斷脊樑骨,這是一種兩敗俱傷的自殺性無效攻擊,而且是老虎的攻擊佔優勢,只要老虎腰肢一扭或用爪子輕輕一撥,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化解獵人向上攻擊的刀叉,老虎第一招這種連消帶打的撲擊之所以如此厲害,可以從自由落體運動加度的力學原理得到解釋,我們可以設想有人從二樓向樓下投擲一塊幾百斤重的石板,樓下的人用鐵棍桶正石板的機率是多少,而石板壓開或壓垮拿鐵棍挑石板的人又是多麼容易。

    霸王山君這個龐然大物落在屋頂一剎,由杉木搭建的屋頂陽台如窗戶紙張被石頭衝擊一樣裂開一個大洞。屋子也承載不了這霸王山君無與倫比的巨大衝擊力量,吱吱嘎嘎,爆米花一般響起來,然後轟的一聲倒塌了。

    朱龍飛、趙鈞和吳延年均是練武的會家子,施展輕功跳落地上。周萬全和周獵戶經驗豐富,反應敏捷,在身體著地之際翻斤斗卸力,儘管摔得昏頭轉向,卻沒有怎樣傷及筋骨。其其他幾個獵人可沒有這麼幸運,有人摔破頭,有人摔斷腿。

    煙塵尚未散開,霸王山君再吼一聲,身子一抖,把身上的灰塵拋落,張牙舞爪,動第二輪攻擊,它搜索目標,選中吳延年作為它第二個攻擊的對象。

    吳延年嚇得魂飛魄散,叫聲:「天殺的!為什麼選中我──」老虎已經蓄勢待,容不得他多想,吳延年只得從地上抄起一根丈二長短粗如碗口的木杉作防身武器。

    霸王山君把兩隻爪子在地上略按一下,突然轉身向鄰近的一堵高牆躍上去,大家看見這傢伙來而復去,正搞不清楚它想幹什麼?只見霸王山君躍上牆頭,借力掉頭轉身,居高臨下,又從半空中向吳延年攛去。

    「畜生!」周萬全見此情境,又氣又怕,不禁出極度恐怖的哀號,「它竟然會審時度勢,借力使力,邪魔啊!」誰也不能小覓這隻老虎,不能低估它的智慧。

    霸王山君又從天而降,張開雙爪向吳延年兜頭蓋臉撲下來,吳延年閃避不及,打又沒處使勁,他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用杉木去桶那老虎的肚子,這是所有正常人本能的反應,換了誰都只有選擇用這一招。

    只聽拍的一聲,老虎一口咬住杉木上端,並藉著體重下垂的衝擊力,把杉木折為兩截,餘勢未衰,又重重落在吳延年身上,兩隻爪子搭在吳延年雙耳之間,如摔西瓜一樣,把吳延年的腦袋壓得粉碎。

    霸王山君正要咬斷吳延年的喉嚨,其實吳延年早已經死翹翹了,老虎這樣做只是完成獵殺的本能動作罷了。就在這個時候,霸王山君感到一股威脅的力量向它襲來,作為一隻捍衛自己食物的護食畜生對這種襲擊非常敏感,它咆哮如雷回頭,看見朱龍飛掌向它擊來。

    「經勞宮而入少海,聚少腑而成大川,於是胸有幽壑,蔚然成池,掀波濤如狂飆,卷巨浪而拍岸,摧大敵若腐朽,如掃泥沙。」朱龍飛依法運氣,使出圓通融合功,把體內能調動的真氣全部調動出來,一掌望霸王山君身上擊去。

    霸王山君也伸出一隻爪子,想掀翻朱龍飛,面對霸王山君五隻鋼鉤一般的尖爪,朱龍飛也不敢硬接,只能把這一掌本該打虎身上掌力按在霸王山君利爪下軟綿綿的掌心肉中間。人獸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接了一招。

    朱龍飛感覺到自己心血凝聚的一招,彷彿打在棉絮之中,巨大的衝擊波對霸王山君這只軟乎乎的肉掌毫無傷害,這隻怪獸居然用它軟綿綿的掌心肉作為緩衝器,化解了朱龍飛那凌厲的內功衝擊。不過這隻老虎仍然感受到朱龍飛對它本身施加的力量影響,它不得不像人一樣直立起來並向後仰翻,打了個斤頭,才消卸化解朱龍飛給它傳遞過來的一波能量。

    「吼──猢──」霸王山君長嘯一聲,看得出它神情異常興奮,這一刻它完全忘記了吃飯,好像為找到朱龍飛這樣一個異類玩伴而高興。

    可是,朱龍飛卻高興不起來,這隻老虎為什麼對人類這麼感興趣到,處逮人玩呢?難道這老虎太寂寞了,沒有同類玩伴只好找人類嬉戲?不過有一點讓朱龍飛感到氣餒的是,這隻老虎把人類戲弄夠了,覺得無趣的時候,最終還是會把人類吃掉,它並不僅把人類當作玩具,同時也把人類當成食物。

    「我能不能圓融老虎的力量呢?如果能利用它的力量遏制它豈不是更好!」朱龍飛想到這裡,也為自己稀奇古怪的想法興奮起來,想到便做,朱龍飛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行動了。他雙手由外而內收縮,似乎抱緊一團東西一樣,開始匯聚天地元氣,當然他也試圖吸收這老虎的力量在丹田里壓製成元丹。

    但霸王山君根本不給他機會,第二輪攻擊來得太快了,它伸出爪子欲摸朱龍飛的臉龐,儘管它已經收起尖銳的爪子,只用肉掌跟朱龍飛接觸,但人獸之間認識時間太短了,朱龍飛根本無法解讀霸王山君這一下善意的舉動,卻把老虎這一招親近人的動作當成攻擊行為。

    朱龍飛暗叫一聲:「算了,我何必跟畜生融合成一體呢?」眼見老虎已經撲上來,只能大喝一聲,把還來不及完成的真氣推出,逕向老虎前胸打去。

    只見人獸會合之處,電芒四濺。「轟隆!」一聲,霸王山君翻了一個斤斗,退出一丈之外;朱龍飛也翻了幾個觔斗,退到幾丈遠的地方。

    霸王山君似乎領悟朱龍飛不願意跟它玩遊戲一樣,垂頭喪氣咆哮一聲,夾起尾巴,回頭叼起吳延年的屍體,幾個虎躍,便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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