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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三)冰銷玉洩指 文 / 刀劍相投幾時休

    烏孫、阿保聞言大喜,踴躍響應,捲袖握拳,正要撲上高台,活捉碧桃花送官領獎。朱龍飛給阿保當頭一記爆栗,語無倫次地道:「別添亂,快幫她…她…她脫險。這碧小姐,看來不像壞人……」

    阿保吃驚地道:「為什麼?咱們來這裡不是為三千貫賞錢麼?一千兩黃金呀!」

    朱龍飛勃然大怒道:「叫你怎麼幹就怎麼幹,那來這許多廢話。」

    烏孫、阿保眼見老子決心已定,做兒子的只能服從命令,理解也執行,不理解也執行。於是配合朱龍飛阻擋官差上前抓人。

    太公村一幫男女老少看見官兵進村,頓時一哄而散,落荒而逃。這些村民領教過官兵的厲害,官兵每次到鄉下借口緝拿強盜流寇,似虎如狼,不分黑白良善,殺人放火,無惡不戰。

    自東晉以降,乃至唐朝中期,這段時間內中國境內所有皇朝帝國的軍隊兵力來源都以府兵為主,所謂府兵,就是兵農一家,農民既是莊稼人,也是士兵,只要戰事需要,所有六十歲以下的男子都必須服役,隨時接受皇帝或地方軍事領的徵召,入伍作戰,免費替皇帝賣命,甚至自己解決吃飯和裝備器械。自安史之亂以後,府兵制逐漸破壞,這種不合理的制度被農民們徹底拋棄,惹不起躲得起,老百姓學乖了,最也不肯無償替帝王家賣命送死,紛紛逃避兵役。於是地方軍事長官開始出錢在民間招募勇敢,這種募兵制的出現,說白了就僱傭兵役制,也就是地方軍事長官給士兵工資,人家才會參軍打仗。中國從此出現職業軍人,職業軍人的出現,導致地方武裝坐大。藩鎮割據就是在這種背景下形成的,當兵的人只能效忠給他工資的人,誰給錢誰就是老闆,就替誰賣命。比喻朱溫花錢募兵,他的手下理所當然效忠朱溫而不是唐朝。僱傭兵役制的出現,使許多野心家雄心勃勃逐鹿天下,最終導致唐朝陷入分裂動亂。

    僱傭兵制形成之初,大家經驗不足,或者老闆經營不善,也有揭不開鍋,不出工資的時候。如果遇上這種倒霉事,職業軍人們只好自己解決這個棘手的難題,那只有靠掠奪老百姓維持正常開支,燒殺擄掠是慣用的勾當,這一手陰招叫做:打穀場。便是入宋以後,依然為禍民間甚烈。

    朱溫大舉進功河東李克用,竭盡山東財源,士兵們領不上軍餉,只好找老百姓霉氣,借剿匪緝捕盜賊之名,四出搶掠,濫殺無辜,甚至割下老百姓的腦袋冒充賊,向上司遨功請賞。

    這伙進入太公村的官軍一見老百姓走竄深山,立即大開殺戒,亂砍亂殺。如果這些鄉巴佬乖乖站在原地不動,順服地聽候教訓,他們可以網開一面。逃跑則意味不受管束,當然要亳不留情地鎮壓。與官兵同來太公村捉拿邪教妖女的各路江湖梟雄,也乘亂拿老百姓作靶子祭刀。

    朱龍飛本來不想跟官兵生衝突,看見這些官兵濫殺無辜,十分生氣。官軍的暴行使他丟掉對官府最後的幻想,徹底站在碧桃花這一邊。

    只見兩個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左右包抄,衝上高台,圍攻碧桃花。這兩人,一人用劍,另一個使刀。他們正是朱龍飛在泰山北極廟附近遭遇並一路跟蹤下來那兩個佩刀帶劍的漢子。

    碧桃花面對強敵,臨危不懼,叉腰笑吟吟地向那帶劍的漢子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摩尼教也沒有得罪諸位呀,為什麼你們老是陰魂不散,纏著我們,不斷找茬生事?」

    使劍的漢子揚劍喝道:「讓你這妖女死個明明白白,不至成為糊塗鬼,爺便報上家數,老子是濟世城大當家楊二木。你們這摩尼邪教,破壞江湖遊戲規矩,顛倒正統秩序。妖言惑眾,流毒天下。形同謀反,罪大惡極。邪教妖魔,人人得而誅之。若再執迷不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摩尼教宣揚眾生平等的說法嚴重挑戰當時皇權、族權、夫權的統治秩序,在崇尚霸權的時代,畜養役使奴僕被人們視為天經地儀的事,那個富翁家不買幾個奴僕丫壞使喚?世上根本沒有完全平等的事兒。伸出巴掌仔細看清楚吧!五指高低不同,就足以說明這個道理。摩尼教許多教義規矩,衝擊時人固有的傳統觀念,讓人難以接受,故被時人視為邪魔外道。而且摩尼教呼籲信徒抱團結盟,鬥爭抗暴,與朝廷對抗,更是大逆不道,也被官府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另一個使刀的漢子也回應道:「我是大刀會的會長唐大通。小妖女,識時務的話趕緊束手就擒,饒你死罪。」

    碧桃花眼見話不投機,對手人多勢眾,自家勢單力簿,硬撐不住,便不再跟這兩人答腔了,身形疾閃,奪路而逃。

    楊二木在左路,唐大通在右路,刀劍齊施,夾擊碧桃花。

    碧桃花一招「胡旋舞」,旋風一般轉到唐大通左翼,不待唐大通扭頭回顧,早已倏爾出指疾點唐大通腰眼的少陰穴,認穴準確,手法乾淨利落,既快又狠。只聽唐大通「哎呀」一聲,一個趑趄,撲倒在地。

    楊二木在碧桃花出手攻擊唐大通瞬間,也挺劍奔襲碧挑花的後背。碧桃花好像早已預料楊二木會偷襲她一樣,在疾點唐大通的少陰穴一剎那同時呼嘯:「黑罡風!」

    只見一道黑氣從台下竄出,閃電一般撲到楊二木胸前,一口咬住楊二木握劍的手腕。楊二木慘叫一聲,寶劍脫手,飛出五丈之外,落地時剛好插到一個官兵的咽喉中,那官兵來不及叫喚一聲,立時見了閻羅王。楊二木只覺得咬他手腕這東西力大無窮,巨大衝擊力把他撲翻在地,以致仰天跌倒。等他定神細覓,卻見一頭獅子似的大狼獒正瞪著他咆哮如雷。楊二木嚇得魂不附體,正思想揮掌攻擊那狼獒的鼻子,那狼獒一口咬斷這楊二木的喉嚨。這楊二木太自信了,他根本不懂得這畜生的習性,如果他不跟這狼獒對視,不出手攻擊,而是乖乖就範,舉手投降,或者翻身逃命,他不至於被那頭狼獒咬死。

    唐大通被碧桃花點中少陰穴,儘管手足麻酥,酸軟無力。但他仍然咬牙掙扎,企圖站起再向碧桃花動猛烈攻擊。那知他從地上爬起,還不曾穩住身子,忽覺下陰如火烙一般劇痛,他腦子突然靈光一閃,猛然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嚇得如哭喊一樣驚叫:「天殺的,冰銷玉洩指!」然後聲嘶力竭地咒罵道:「**的妖女,用這樣無恥陰招,我跟你們勢不兩立。」傳說冰銷玉洩指是摩尼教的邪門絕技,這種武功專門對付色狼,男人若被冰銷玉洩指擊中要害穴位,邪氣襲入陽關,就失去男人的特徵,終生不能人道,沒法再跟女人共房,剩下的事只有等著排隊入宮做太監的份兒。

    黑罡風結果楊二木的性命,立即追上碧桃花,守護在碧桃花左右,誰對碧桃花不利,它就向誰起攻擊。那些前來捉拿碧桃花的官兵及江湖雄豪眼見這條大狼獒厲害,你推我搡,踟躕不前,彼此觀望,誰也不敢輕易向碧桃花動攻擊。

    碧桃花帶來幾個人護法親隨俱已倒血泊之中,劉飛玲因得到這朱龍飛出手援助,勉強自保,跑過來跟碧桃花會合在一起。幾個人背靠背聚成一堆,凝神待敵。

    朱龍飛眼見強敵伺環,打消耗戰對他們十分不利,所謂殺人一萬,自損三千,短兵相接,沒有零傷亡的贏家。他擔心二女有失,就對碧桃花低聲說道:「在他們沒想到放箭之前,我打頭陣,向北衝,上山。」碧桃花睜大眼睛似信非信地望了朱龍飛一眼,也沒了主意。因為來敵大多數是騎兵,敵人一旦起衝鋒,他們肯定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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