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月納木的話讓眾人心裡一涼,絡楓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冰戀不是你下的?」
「不是。」扎月納木道:「我沒有冰戀,只是聽說過這種東西。」
絡楓伸手握住紮月納木的肩膀,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怎麼可能不是你?」
扎月納木並不掙扎,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呆呆的重複道:「不是我,我不知道。」
「瑞王爺。」初自如輕輕拍拍絡楓的肩膀,讓他冷靜一點。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絡楓自覺失態,放開扎月納木。
「我明白你的心情。」初自如道:「不過現在看他的情形,散魂丹已經融入了他的身體當中,他說不知道,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冰戀不是扎月納木所下,那麼他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上雪山了。
「楓。」絡亦道:「別太擔心,有大家在,蕭蕭的毒一定有辦法的,既然扎月納木不知道此事,那麼先押解回朝,再從長計議吧。」
也只能如此了,絡楓握了林蕭蕭的手:「蕭蕭,別擔心,我一定會將你醫好的。」
明明自己擔心的要死,還不想讓林蕭蕭擔心。林蕭蕭心中柔柔的一陣感動,反握住絡楓的手,淡淡笑道:「我不怕的。我相信你。」
當下。絡亦招集將士。將扎月納木押解回宮。絡楓和林蕭蕭在一起互訴衷腸。卿卿我我。誰也不去打擾。雖然說是集眾人之力。萬無做不到地事。可事實上誰都明白。冰戀之毒能不能解還是個未知之事。就連用毒地祖宗初自如也束手無策。這件事本來就相當棘手。
萬一找不到冰戀地解藥。絡楓和林蕭蕭相聚地時間。也不會太長了。生離死別。總是讓人心酸地。
「少主。」將初自如一直沉默。輕言心中不安。道:「少主。您為林姑娘地事情。心中煩躁嗎?還是封公子地事?」
輕言輕舞是初自如地貼身丫鬟。從小就跟在身邊。初自如也是個從來不擺架子地主子。在外面雖然難免要有主僕之分。可是私底下卻沒有那麼多顧忌。
「即是為蕭蕭。也是為封閒。」初自如道:「準確地說。我是為冰戀。古木老人雖說冰戀地毒大約半年才會作。可是現在很明顯。封閒地毒每天都要作。雖然來得快去地快。可以這種情況看。他只怕是熬不到半年。而蕭蕭。蕭蕭雖然一直貌似沒事。其實這樣地情況最可怕。我沒有辦法知道她地毒已經蔓延到了什麼程度。一旦毒素爆。只怕是連緩衝地時間都沒有。短時間內就會致命。」
「那少主要上雪山嗎?」輕舞有些擔心地道:「少主。雪山一直被視為武林禁區。危機重重。凶險無比。恕輕舞說句不該說地話。少主為了兩個相識並不久地朋友去冒如此大地風險。值得嗎?如果教主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地。」
「是啊。」輕言也道:「少主肩負五毒教揚光大的重任。不可輕易涉險。」
「這些你們就不用多說了。」初自如道:「我自有打算,死亡叢林不是也傳說的有去無回?我們還不是安然脫身了。有一點危險就退縮,不是我地性格。只是我在考慮,這趟雪山之行即使勢在必行,可能也只是我和絡楓兩人去才好,蕭蕭不會武功,到了雪山,幫不上忙不說,可能還要我們分心照顧。至於封閒,雖然也是一員得力戰將,可是現在冰戀之毒隨時隨地都會作,也實在不易做長途跋涉。」
十分明白初自如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就很難改變。憑自己兩人想要改變她的想法,是根本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初自如闖蕩江湖,從來未逢敵手,藝高人膽大,難免有些自傲。
絡亦戰勝扎月納木的消息,早由八百里加急傳到了蒼月城中,當他們一行浩浩蕩蕩,班師回朝的時候,蒼月城中,已是張燈結綵,人人臉上喜氣樣樣。
戰爭終於結束了,再不用日日提心吊膽地,即擔心家中子女被召去當兵,又擔心一旦扎月納木攻破蒼月,必將有一場血腥地統治,再無寧日。絡鶩的統治,雖說不上有多麼地勵精圖治,至少安居樂業,算是一個明君。
絡鶩早已親率了文武百官,在蒼月城門口迎接。
遠遠的看到了城門,絡亦激動道:「皇兄親自來迎我們了。」
鮮黃色代表皇帝地旗幟,高高飄揚在蒼月城門上。
等到了城門口,看清了文武百官,絡鶩和明德皇后正站在人群最中間。一臉掩飾不住的舒心之情。
絡亦下了馬來,還未說話,絡鶩就迎了上去:「二弟辛苦了,這次二弟打敗扎月納木,功在天下啊。」
「這是臣弟應該做地。」絡亦道:「能打敗扎月納木,還我蒼月和平,都是三軍將士的功勞,臣弟不敢邀功。」
絡鶩面向眾人,高聲道:「諸位都辛苦了,都是蒼月的功臣,如今戰爭結束,朕必當論功行賞,絕不會虧待大家的。」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三軍將士跪下謝恩。
「陛下,這次打敗扎月納木,功勞最大的其實是蕭蕭。」絡亦道:「銅鏡引火,燒燬敵營的辦法,都是蕭蕭想出來的。她才是最大的功臣。」
「是嗎?」絡鶩笑道:「蕭蕭,你不愧是朕看中的國師,是三弟看中的王妃,真是足智多謀,智慧過人。」
「蕭蕭只是略盡了綿薄之力,不敢邀功。」林蕭蕭道:「三軍將士奮勇殺敵,才是勝利的最基本保障。」
林蕭蕭心裡暗自嗤之以鼻,多虛偽啊,什麼叫他看上的國師,當時還不是想把自己當成一個傀儡。還不是不同意她和絡楓的婚事,現在覺得她有利用價值了,話說的自然就好聽了。要不是看在親愛的絡楓的份上她願意無條件幫忙,你蒼月。早就被打下了多少回了。
「蕭蕭,你真是太謙虛了。」絡鶩不知道林蕭蕭的心裡想法,心情非常好的道:「傳朕的命令,三天之後,朕要親自為瑞王絡楓和國師林蕭蕭舉行婚禮,設宴十天,舉國同慶。」
「謝謝皇兄。」絡亦聽了,眉開眼笑。拉著林蕭蕭謝了恩。其實林蕭蕭心裡雖然開心,卻並沒有那麼地興奮。只是這種場面不得不逢場作戲,表示一番。
自己身上的冰戀還未解,就這麼嫁給絡楓嗎?
「對了,扎月納木在哪裡?」絡鶩道:「朕要看看他。」
「扎月納木就在後面的囚車上。」絡亦道:「此處秋深風大。皇兄還是先行回宮吧,等將扎月納木囚入天牢,再看不遲。」
「也罷。」絡亦道:「那就各位愛卿,一同回宮吧。」
「天祐蒼月!保我河山。」
一時間,萬眾歡呼,聲如潮湧。
其實,黎民百姓,關心的不是改朝換代。不是誰統治江山。只是不要戰爭,和平度日。
這一夜。又是歌舞昇平,燈紅酒綠。
林蕭蕭在蒼月無親無故。準備婚禮的事情,就全部交到了明德皇后的手裡。絡鶩吩咐了。雖然林蕭蕭是天昊孤女,可她對蒼月有再造之恩,一切都要按照最高規格,要隆重慎重,要像公主一樣,風風光光的將林蕭蕭娶進蒼月。
林蕭蕭和明德皇后雖只有數面之緣,可是有過一番長談,明德皇后十分感激林蕭蕭的開導之言,此時十分開心她能夠嫁給絡楓,成為自己地弟媳。又可憐林蕭蕭在蒼月孤身一人,沒有個幫襯,所以辦起事來,自是盡心盡力。
一場夢幻的婚禮,是每個女孩子心中夢寐以求地事情。何況是一個嫁給王子的女孩,林蕭蕭也曾經幻想過,她要集合古今,融匯變通,為自己操辦一場前所未有,與眾不同的婚禮。
聽到絡鶩宣佈的婚事,她本來該高興地。看著明德皇后忙忙碌碌的為她準備,她本來也該高興的。可是全然沒有。雖然她的面上,不得的裝出高興的樣子來,可是心裡,卻說不出的苦澀。
「蕭蕭,你看,這些料子,你喜歡什麼樣的?」明德皇后讓御用裁縫將蒼月現在流行地錦緞絲綢送了許多來,攤開滿滿地擺了一桌子。
「你來選幾種,讓王裁縫連夜趕工,為你做出大婚那天穿的喜服來,王裁縫做了四十幾年地御用製衣,手藝可是沒話說,你的身段又這麼標準,穿上他縫製地衣服,肯定美的不得了。」
「嗯,這麼多種啊,那就這個和這個吧,我喜歡這種花紋。」林蕭蕭強顏歡笑。不忍心給興致高昂地眾人潑冷水。大家都是真心為了她的幸福在高興,她又怎麼能不在意。
「這兩種嗎?」明德皇后示意裁縫將林蕭蕭選的料子拿出來,吩咐道:「蕭蕭的婚禮就在三天後,你們可無論如何要將衣服趕出來,不能有半點馬虎。」
「娘娘放心。」王裁縫道:「我們製衣局必將全體上陣,晝夜趕工,明日晚上,就可以將衣服拿來給王妃試穿,如有不合身,再行修改。」
「很好,快去吧。」明德皇后道。
「是,臣告退。」王裁縫拿了衣料,急急的去了。他可是明白人,看的出這個王妃的婚禮皇上和皇后有多麼重視,可不敢怠慢。
「傳李工匠。」明德皇后道。
製衣,飾,脂粉,廚師,每一個和婚禮有關的人都侯在皇后宮外,等待一一召見。雖然蒼月也為絡亦舉辦過立妃的儀式,可這一次,她要樣樣親自過問,讓林蕭蕭滿意了,才覺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