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一方面打時間,一方面為了滿足林蕭蕭的求知慾,龍天揚便給她講起途徑幾個城市的基本情況。
肅市和閔丘,是天昊王朝並肩的兩大繁榮都市,其中肅市即是經濟中心又是國都所在的政治中心,是屬於那種在街上扔一個石頭,能砸死三個中央領導的地方。
相比而言,閔丘就大不相同了。閔丘是一個純商業中心,他之所以能成為一個商業城市,完全是因為和蒼月國都接壤的原因。
蒼月雖然土地不肥沃,自然條件不優越,但是奇貨居多,藏地雪山之處,多出珍奇之物,往往一件貨物,便能價值千金。所以閔丘,也就成了一個物資周轉中心,由蒼月出來的貨物,多經閔丘商人運過桑岳,再到肅市銷售。
「那為什麼你們不直接去蒼月進貨呢?」林蕭蕭道:「那不是能省下一道中間環節,應該能多賺不少啊。」
龍天揚看看林蕭蕭:「你懂做生意嗎?」
林蕭蕭搖搖頭:「不是很懂,但追求利益最大化應該是商人的最終目的。」
「不錯。你雖然用詞很奇怪,但是說的很準。」龍天揚讚許道:「我們當然不甘心讓閔丘人賺取中間不菲的差價,所以有人也去了蒼月,想直接和蒼月人交易。但效果都不大,一方面,因為世代聯姻,蒼月人和閔丘人多有交往,十分團結,外人不易插入。哪怕你給的價格再高,有時也買不來東西。另一方面,即使買來東西,回程時候路過的桑岳,也不是一個安寧之地。」
「桑岳是什麼樣的地方。」林蕭蕭道。按理來說,靠近國都的地方,應該不會太差才是。
「肅市是平原,但桑岳多是山地,所以很難管制,開始的時候,朝廷還不斷出兵清剿匪類,可是後來因為地勢原因,實在是無法根治,也就乾脆不怎麼管了,所以那裡,便造成盜賊橫行的局面。現在幾乎是和朝廷有著不成文的默契,互不干擾。朝廷不去管他,若有朝廷人員路過,他們也絕不下手。」
「這還真是官匪一家親啊。」林蕭蕭嘲笑道。
「是啊。」龍天揚也多少有些看不慣官場黑暗。所以不願從政。
「閔丘地處偏僻。所以人們多身強體健。也多習武。因此從桑岳路過。多少多一些安全。而肅市地處江南。人們生活安逸了就不願再冒險。在傳來幾次商隊貨損人亡地消息後。就漸漸沒有人再親去進貨了。」龍天揚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憑我和米兄在。桑岳地宵小還不敢有什麼想法。」
這個林蕭蕭是相信地。龍天揚自不必說了。那一夜雖然驚慌。她卻記得那個殺手在看清米若何之後。絕望地吐出一句:「柳葉追命」。想必在江湖。這也是一個如雷貫耳地名字。
車子一路前行。大多數地時間。林蕭蕭用來看風景。其次便是給絡凌雪講故事。中午便在車上用牛肉糕點隨便對付了一餐。晚上便到了肅市和桑丘地交界處。
桑岳過來地商隊。多是在此歇腳。因此此處客棧眾多。如今不是商會繁華時。有很多空房。幾人找了間看似挺乾淨地客棧便住了下來。
安全起見。要了一處套間。林蕭蕭帶雪兒住在內間。龍天揚和米若何睡在外面。
安頓好行李車馬,林蕭蕭休息了一會,便坐不住了,這可是她第一次出遠門,怎麼能把時間耗在客棧裡。
「龍大哥,米大哥」林蕭蕭自覺主動的拉近距離:「我們出去逛逛吧,雪兒在屋裡待的太無聊了。」
林蕭蕭把絡凌雪往前面一推,示意小丫頭講話。
「是啊是啊。」絡凌雪會意,上前拉住龍天揚袖子:「雪兒要出去玩。今天一天都好無聊。」
夏天天長,雖說是傍晚,但外面也還明亮。
龍天揚猶豫了一下,和米若何對視一眼。以他們的打算,是叫些吃的到房裡就行了,不過倒也能理解。林蕭蕭是個好奇心重又沒見過市面的姑娘,這一點從她一路的樣子就能看出了,幾乎是沒有什麼不覺得新鮮的。而絡凌雪雖然見多識廣,不過這麼大的小孩,說到出去玩,哪有不樂意的。
目前他們所在的,是肅市下面的一個鎮,西吉。這算是個治安比較好的地方,基本上沒有過什麼大的案子,民風淳樸。龍天揚和米若何一商量,便同意帶兩人出去逛逛,順便嘗嘗本地最有名的酒店,醉仙樓的美食。
醉仙樓主營粵菜,林蕭蕭一行人進了店,看見四人穿著不凡,小二忙屁顛屁顛的將他們帶進包間,送上菜譜,在一邊恭候。
龍天揚示意林蕭蕭隨便,林蕭蕭也不客氣,反正有大款撐著。這樣的店,財大氣粗的龍天揚買下十個八個的應該都不用皺眉,何況是請食量並不大的自己好好吃一頓呢。
看著菜譜一頁頁翻過去,看見感興趣的菜名就念出來,不到幾頁,林蕭蕭就已經報的小二目瞪口呆了。
「脆皮紅薯酥,鳳梨燴排骨,靈芝雞湯,西藍花鮮魷魚拌杏仁,牛肉六珍煲,蒜燒豬肚,腐皮蝦包……咦,你不記你看著我幹什麼?」林蕭蕭放下菜譜,看小二瞪大眼睛看著她。
「姑娘你們只有四個人,你點那麼多,吃的掉嗎?」小二這倒是真話,對於他們能不能付起錢,還真沒有什麼懷疑。
龍天揚沒意見,任由林蕭蕭揮。林蕭蕭數了數菜好像是多了一點,也不尷尬:「那你先上吧,不夠我們再要。」說著,從懷裡拿了塊銀子給小二:「給你的小費,吃的開心了還有賞。」
小二眼睛都直了,林蕭蕭不知道這小費給的比這一桌菜貴了,拿了這個小費,小二從此可以不做小二,回家做個小生意什麼的了。他此時哪裡還管林蕭蕭吃的掉吃不掉,拉直了嗓子:「謝姑娘賞,幾位客官慢等。」
小二飛一般下去了。
看著林蕭蕭給小費的樣子,龍天揚誓她不是裝奢侈,而是完全不知道銀子的概念。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林蕭蕭會對銀子價值沒有概念,但龍天揚覺得,是該替她上一課了,不然這麼花下去,他倒是有錢經得起折騰,只怕是招搖的無人不知了。
「咳咳……」龍天揚清了清嗓子,開口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