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冬蘇都很沉默,洩後沉澱下了情緒,一個人彷彿成熟了好多歲。「不要找布行店老闆娘的麻煩了。」
慕容呆三自然明白冬蘇的意思,伸手去拉冬蘇的手,想再看看她手背到底傷的多重再考慮要不要收回報復計劃。可冬蘇卻立即閃開了慕容的碰觸,她朝著慕容呆瓜笑了笑,隨即舒口氣,「你家的那個歌舞伎彈奏很不錯,她說要送我一架琴,不知道她做的有沒有她吹噓的那樣好。」
慕容有些奇怪,「你什麼時候遇到她的?小魚嗎?」
冬蘇皺了皺眉,府內的少爺居然知道一名小小歌舞伎的名字,這難道不奇怪嗎?
「是小魚。」冬蘇肯定的點了點頭。
慕容呆瓜也皺了皺眉,不過他想到的是小魚怎麼會跟冬蘇有所聯繫,倒沒多想。
冬蘇見到他的表情卻覺得不悅了,果然,看樣子那死丫頭是被慕容罩了。扭過頭不理睬慕容好奇的眼神,想著面對一個要害自己的人,該說什麼做什麼;想著小魚面對自己想要加害卻失敗的人,又會做什麼反應。
到了慕容府,繞過跟慕容伯伯打招呼的程序,冬蘇就直接被慕容呆瓜帶著去了後庭院相對高等的僕役區。冬蘇本來是想單獨見小魚的,但是想著小魚會那樣陰險的陷害她,心裡到底猶有餘悸,尹龍澤不在胤陽城了,再生什麼事情,就沒人那麼及時的救她了。
在冬蘇心裡,除了爹和哥哥,最可靠的就是尹龍澤,甚至或許尹龍澤的地位已經高過了爹和哥哥。
慕容呆瓜帶著冬蘇來到小魚和幾個府內歌舞伎的庭院,丫鬟叫出小魚,他們到了小客廳。慕容坐在一邊喝起了茶,留心觀察著兩個女人。
冬蘇不說話,也學了慕容呆瓜。表情清單的喝著茶。小魚居然也很沉得住氣,她被慕容允許入座後便安然坐下。
冬蘇突然笑了。這樣地女人。一個欺騙她說要送她琴。卻找人準備**她地女賊;一個在害人未果後還能安然地面對被害人地女人;一個似乎絲毫沒有畏怯心。不會害怕和慌張地女人……
「那架獨一無二地琴呢?」冬蘇突然抬起頭。面帶微笑地問道。
小魚抬起那雙水靈靈地眼睛。神色間像極了最清新脫俗地少女。「瑞公子不如親自跟我過來看琴。我也好立即為您調音。」
冬蘇幾乎覺得她們是極好地朋友。而小魚此刻是在跟自己開無傷大雅地玩笑了。
「音我是會調地。你把琴拿過來好了。」冬蘇怎麼肯再跟她走。
小魚露出一個古怪地表情。隨即站起身就要離去。慕容始終沒說話。此刻眼神裡透了幾許古怪。他扭頭看著冬蘇。女人間地詭異氣氛。他還是察覺到了地。
冬蘇看著小魚離開,她猜,小魚難道不擔心自己剛踏出去。就被她冬蘇告了狀,隨即慕容一道命令下去,小魚的命就沒了……
小魚是真的這樣鎮定,還是又是一個不怕死的人呢?
「你們之間生過什麼?」慕容放下茶杯,扭頭問冬蘇。
「這個女人不簡單,你以後提防著點她,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冬蘇冷冷地說了句,繼續喝茶。
「到底怎麼回事?」
「我還不想小魚變得無家可歸,更不想害她沒命。所以有些話我暫時不想說。」冬蘇搖了搖頭,「就是這樣,不能再多說了。」
慕容哼笑了一聲,「這就奇怪了……」
小魚回來了,踏著雪,抱著一架木琴,拒絕了丫鬟的幫助,那纖細的身子彷彿經受不住琴地重量,顯得格外柔弱無助。
小魚放琴時手轉不過來。慕容便要過去幫忙,冬蘇卻突然伸手按住了慕容的手,幾乎是瞬間的,她接到了來自小魚的針對眼神。唇角突然掛起微笑,冬蘇了然了,原來是這樣。
慕容呆瓜看著自己的手,沒有抽回,也自然沒有違逆冬蘇意思的去幫助小魚。
冬蘇示威般的笑,「你先用這琴彈奏一曲。」擺明了給小魚下馬威。
小魚很哀怨。也很可憐。可是她只是一個歌舞伎,所以她淡淡的坐下。很乖順的彈了一曲。冬蘇還是很欣賞小魚地琴藝,如果不是因為小魚的敵人是自己,她也許也會欣賞小魚的心計。
「慕容,我想單獨和小魚說兩句話。」冬蘇扭過頭朝著慕容申請自由時間,慕容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女人間的事情,他願意迴避。
冬蘇看著慕容離開,沒有去瞄小魚,冷冷的開口:「很喜歡他嗎?」
沒有回應,這也是冬蘇預料內的。
「為了得到他不惜殺人?」冬蘇開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有一個女人和尹龍澤相愛了,她會怎樣做呢?只是想想,已經覺得心裡抓扯的疼了,唉。
「我沒準備殺你。」小魚說的理所當然,毫無愧疚,那語氣簡直令人指。
「與殺我無異,而且你為了得到慕容呆瓜居然害我,這很無理取鬧。我本來有心上人,也從沒奢想過嫁給慕容這個呆瓜。不過你既然通過這樣一件事情跟我宣戰,我也只好應戰了。」冬蘇笑了笑,「只是對慕容會不太公平,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地愛他,是不是真的願意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幸福。」冬蘇的話說的很冷,也很諷刺。
小魚臉色終於變了變,但仍舊很快變回原來的淡然恬靜。冬蘇無語,這樣的心態,是很難得到真正的愛情的。誰會願意跟一個撲克臉呆一輩子呢,即使是尹龍澤那樣奸詐深沉地人,在她面前也還是一樣孩子氣啊。
偽裝完美,還不如暴露缺點展示自己最真實地樣子呢。冬蘇朝著丫鬟點了點頭,丫鬟立即去將慕容呆三叫了進來,冬蘇跳到慕容身邊,指著小魚身前的那架琴道:「幫我抱一下吧。」
慕容挑起眉,雖然覺得冬蘇地要求很無禮,但是卻沒有過多的抗議,拎起琴轉身就走了出去,拉了冬蘇頭一下,示意冬蘇跟上來,自始至終,他的眼神甚至沒在小魚身上停留過一秒鐘。
冬蘇拉著慕容呆瓜的衣角走出去,回頭看向小魚時,很無辜的聳起眉頭,得意的炫耀。
不小心踩到了慕容的後腳跟,冬蘇哎呦一聲撞在了木琴上,額頭立即就青了,現世報來的快。慕容聽到邦的一聲,換歡快的笑了起來,隨即換手抱琴,空出右手給冬蘇揉了揉,可即使是揉的時候,仍笑聲不斷,冬蘇氣惱的狠踩慕容的腳,很快他們兩個人就互毆到真的忘記了小魚的存在,拉扯著笑聲,他們一直離開了慕容府。
冬蘇上了馬車後本想讓慕容就回去,可他卻偏偏要親自將冬蘇送回府。冬蘇拗不過慕容姓的倔驢,只得允了,兩人鬥嘴加冬蘇踹慕容靴子,一路上倒是誰都沒閒著,冬蘇下馬車時,幾乎忘記了那架琴。
晚風卻不冷,慕容看著冬蘇進了府門,覺得尹龍澤離開的日子,胤陽城變成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