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天已大亮,陽光透過窗戶直射到床塌上。揉了揉迷糊的雙眼後,趙強掙扎著坐了起來,定了一會,腦袋清醒之後便要起身穿衣,不想觸手之處卻是軟綿綿的,扭頭一看,卻是昨夜被自己征戰兩次的俄國女人林娜。
該死,下次可不能這樣了。望著還沒醒的林娜,趙強搖了搖頭,要是這女人是個貞烈之女,恐怕小命就要喪在她手上了,幸好她沒那麼做。微微探頭朝林娜側過去的臉蛋上瞧了瞧,卻見她睡得很是香甜,渾然沒有正常女人被強暴後的淒楚。
這俄國娘們長得還真不錯,到底是貴族女人,遺傳基因著實不賴。趙強有些慶幸林娜沒有趁自己熟睡下手要了他的小命,又有些高興,因為林娜的身體讓他品嚐到了男人的快樂,若不是太陽已高高昇起,望著眼前一絲不掛的林娜,恐怕趙強又要忍不住提槍上陣了。
穿好衣服後,趙強沒有叫醒林娜,逕直推開房門,今天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可不能再浪費時間在女人身上了。
「千總,你起來了。」
剛出屋門,趙強便見四個身強力壯的青壯恭敬的守在外面,見他出來,四人忙向他行禮。
「你們?」
趙強不解的望著這四人,不明白他們在自己屋外做什麼。
為一個子高高,年紀二十五六的青壯忙道:「稟千總,我們四個是胡營官抽調過來給千總當護衛的。屬下陳偉。」說完又指了指另外三人,分別道:「嚴錢、賀滿川、許平。」
胡旺這大老粗心越來越細了,都能想到給我安排護衛了。聽完陳偉的話,趙強失聲一笑,對於這個安排他沒什麼不滿,畢竟身份不同了,自己可再也不是以前護衛別人的侍衛,而是堡內幾百吳軍的主心骨,安全問題自然要多加注意。有了護衛,權威性也能提高一些,辦事也方便得多,當下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四人起身。
「聽你口音,不像是老營的人嘛。」
聽陳偉說話,趙強有種後世聽廣東人說普通話的味道,猜想這人應該是廣東一帶的人。果然,陳偉隨後的回答證實了趙強的猜測。
「回千總,屬下是廣東人,以前在平南王軍中當差,王爺被害之後,屬下便也被到了關外來,有幸與千總一起到了永陵,之後更是隨千總到了松山堡。」
說到這裡,陳偉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趙強:「若不是千總,屬下恐怕現在還在松山堡中不人不鬼的活著,如何有現在這般境地。今得胡營官看重,能出任千總的護衛,屬下不勝榮幸。大人但有驅使,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平南王指的是尚可喜,不過他在康熙十五年就死在廣州了,趙強當然明白陳偉說的王爺是尚可喜的長子尚之信。對於尚之信這個倒霉蛋,趙強可是相當瞭解的。世人常說三藩之亂、三藩之亂,實際卻只是吳三桂一人獨抗清軍。另外兩藩的尚之信是個騎牆中間派,精神上是大力支持,行動上卻是屁影沒有,直到吳三桂病死,他都沒出廣東一步,盡在自己的那一分三畝地裡晃悠了。
福建的耿精忠倒是有覺悟,一心想反清,也祭了旗誓師北伐,無奈台灣鄭經吃了火藥似的跟他較上,一昧的在福建拖他後腿。耿精忠前頭要抗擊清軍,後面要應付鄭經,兵力本就最弱,顧得了頭顧不了尾,以致於清廷根本不將他放在眼中,只讓浙江的幾千綠營兵應付他。鄭經卻比清廷更加重視耿精忠,手下數萬大軍齊赴福建,最終的結果是耿精忠被台灣的「大明軍隊」活生生拖垮。
每當看到這段史料,趙強都有一種錯覺,這鄭經莫非是清廷的內應不成,要不然何以不顧大局,愣是不打清軍,而專打反清的耿精忠呢?當時他若是派水師北上,學父親鄭成功在南京搗蛋也好,北上天津也好,隨便他怎麼做,都有可能是壓死滿清的最後一根稻草。可惜,此人見識太少,對於這個實在讓人想不通的歷史事實,趙強只能將原因歸結於鄭家海盜基因的影響。
海盜嘛,只顧自己小團體利益,不顧大局,當年鄭成功不也是窩裡鬥,跟鄭彩拚個你死我活,最後被清軍撿個便宜,無可奈何才想到從荷蘭人手中搶過台灣作為立足之地嘛;其後更是將海盜保存實力的性格揚光大,在長江上演了一場活鬧劇,讓原本江南可以全部重歸大明治下的局面徹底斷送,更是對李定國、張煌言等反清勢力不予援手,只顧自家利益,最終致各路反清勢力全部失敗。父親有先例,兒子自然也不會不效仿,真是可悲可歎,死後卻是名垂千古,若是李定國九泉有知,當笑世人不知史。
陳偉是尚之信的部下,據趙強所知,尚之信在康熙十五年廣州危急之時兵圍困其父尚可喜的府邸,之後響應吳三桂起事。不過他的反正之心不堅決,沒幾個月又後悔,重新歸附清廷。時康熙正被吳三桂搞得焦頭額,對於遠在廣東的尚之信也是沒轍,便當其先前響應吳三桂的舉動沒有生,讓其襲了尚可喜的王位,繼續鎮守廣東。康熙十七年時,因前線戰事吃緊,清軍有點難以招架,康熙便詔命尚之信出兵往救宜章、郴州、永興,從背後打擊吳三桂。不過尚之信也算講義氣,雖然沒起兵隨吳三桂一起北上,但讓他捅吳三桂刀子自然也不幹。找了一大堆理由托詞不赴,採取觀望態度,誰勝他就跟誰混。不過這種騎牆中間派顯然是不為康熙所容的,平了吳軍之後,康熙便下令將尚之信縛送北京。尚之信不是傻子,當然明白康熙要他到北京幹什麼。無奈廣東的軍政官員鐵了心的要拿他腦袋請功了,大勢已去,尚之信只好乖乖的到了北京,隨即就被賜死,結束了他倒霉的牆頭草生涯。將其列為三藩之亂之一,倒真是太抬舉他了,怕是康熙為了顯示自己英明神武,才授意史官將尚之信也作為一大亂軍給列了進去吧。
三藩之亂聽上去肯定要比一藩、兩藩嚇人得多。
因吳軍普遍對尚之信的人馬沒有好感,所以趙強一直也沒有將同在關外為奴的尚藩人馬放在心中,對於一同當苦力的尚之信的部下也沒怎麼仔細觀察過。當下心中一動,應該摸摸底了,跟自己北上的除了吳軍人馬,還有多少尚可信的部下,又有沒有耿精忠的人馬。將來或許可以靠他們染指福建、廣東,都是地頭蛇嘛
嚴錢、賀滿川、許平三人在趙強的一一詢問下,都簡短的說了下自己的情況。嚴錢是廣西人,其父在廣西從事海商事誼,吳三桂起兵後,其父抱定投機心態,認為吳三桂當會取天下,因此便將好勇鬥狠,總想做番事業出來的三子嚴錢給送到了吳軍之中,不想投機失敗,兒子給到了關外當奴隸,嚴家更是就此破落。
賀滿川原先在吳軍之中卻是個不大不小的軍官——馬步營的校尉,人送外號「賀三炮」,好在他並沒有不服趙強的意思。賀滿川和以前的胡旺,現在的齊壯差不多,都是粗人一個,只服比自己狠的,自打見趙強為了同屋漢子性命甘願被黨務禮剝皮後,他便在腦海中留下了趙強好漢子的印象。其後更是見其為了救那些婦女和羅剎人血戰,內心佩服不已。本來他也是報名參加防衛隊的,無奈趙強卻是事先有過要求,原在吳軍當中擔任過軍官的一概不要,所以賀滿川便沒能進防衛隊。不過該他和趙強有緣,趙強在松山堡對著他們說了那番話後,他便是第一個走到趙強身後的。此後跟著一路北上,奪堡之前報名參加死士,隨齊壯一齊騎馬奪了堡門。許平卻是一普通士卒,雲南人,關寧軍後代,刀術極好。
胡旺和吳四、齊壯商量給趙強配備護衛之時,約定四人手下各出一人,最後的結果便是陳偉、嚴錢、賀滿川、許平四人成了趙強護衛。與其他三人勇猛不同,陳偉武藝卻是平常,但是卻被胡旺派了過來,原因在於這人比較玲瓏,趙強用起來必會很順手,有時候也可以幫忙處理一些私人事情。
對四名護衛說了幾句勸勉的話後,趙強便讓他們分頭去通知幾個營官還有魏季,讓他們到俄國人的議事廳見自己,他要開始整編和管治工作的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