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關掉手機,望著屏幕陷入了沉思當中。他很清楚,以琉莉爾的能力來講,別人的未來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預測到的,即便預測到,經常是數天以後的事情。但是之前她並沒有打電話提醒自己注意,說明這可能不是琉莉爾占卜得出的結果。而是有人告訴了她這個消息,至於那個人是誰,既然琉莉爾這麼說,應該是很安全的吧。
不過夜星自己很清楚,這是想瞞也瞞不住的,只有能拖一天算一天了。
想到這裡,他嘴角忽然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差不多是該算總帳的時候了。」
在另一邊,羅伯特也異常焦急,交易的日期臨近,夜星和初雪卻遲遲沒有回來,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個,這讓他感到非常驚訝。要知道,雖然那兩個人平時我行我素慣了,不過應該也不會在這種緊要關頭滿大街亂跑吧。就在他胡思亂想時,房間裡的電話鈴聲響起,他拿起電話。
「是羅伯特嗎?」
但是,那並不是夜星,而是頂頭上司史密斯的聲音。
「是。」
羅伯特不自覺的站起來,用嚴肅的聲音回答道。
「你的報告我都看過了,短短半個月,既然得到了我們花數年都得不到的珍貴情報,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我想,這應該不光是你的功勞吧。」羅伯特沒有回答,他很清楚自己事實上只是一直在給夜星打下手而已,雖然他也試圖去自己搜索一些信息,但是夜星每次都強先一步比他快和深入。在連續幾次這樣沒有擺上檯面的較量後,羅伯特終於選擇了退出。他清楚無論如何自己也不過是個警察,這和夜星的身份差距太大,能夠做到的也差距太遠。現在他已經決定,把握好一切進展,接著在適當時機出擊就可以了。警察的主要任務是逮捕罪犯和消滅犯罪活動,而不是去搜集情報。做為一個高級警官,羅伯特還是能夠認清楚這點的。
「我希望你能夠做好警察的本份工作,我很清楚………你的心裡對他們有小小的不滿,不過還請你忍耐。畢竟現在他們對我們來講,是相當有用。對了,馬撒那邊的情況我也收到了,夜星還真是給他們不少幫助,我已經給他們下達了命令,兩天內他們會與你匯合,到時候一切就*你們了。」
史密斯的表達方式有些奇怪,不過羅伯特顯然是聽懂了。
「我明白了。」
「至於他們………我自會派人處理。」
史密斯說完後,掛掉了電話。這是由國際刑警組織本部打來的保密熱線,所以羅伯特倒不用怕會被竊聽。不過從史密斯的語氣聽來,馬撒他們還活著,這是件好事。在跟隨夜星經歷了幾次死裡逃生之後,羅伯特自然會擔心皮撒那邊的進展情況。事實上,如果菲娜真的要對付他們的話,自然比夜星好下手多了。
「叮咚。」
門鈴聲響,羅伯特打開門,服務員將一封信件遞了過來。
「剛才有位小姐送這封信給您,請查收。」
「信?」
羅伯特猶豫的接過信件,很小心的沒有打開。
「是誰送來的?」
「一位小姐,大概十三四歲左右,她只將這封信放在接待台上就走了,什麼都沒有說。」
是初雪………吧,在羅伯特的印象裡,符合條件的人就只有她了。他關上房門,拆開信件,一股淡淡的清香隨之鋪鼻而來。羅伯特並沒有在意,繼續讀了下去。「l,明天柏林廣場見…………有事…………」還沒有看完,一陣強烈的暈眩感湧上心頭,接著羅伯特全身一軟,昏倒在地。
「初雪,信送到了?」
夜星身穿著黑色風衣,拉底帽沿問道。初雪則走到他的身邊,微一點頭。
「很好,這藥效沒有兩天是解不開的,暫時讓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不然我們要搞出的事情可是相當大的,萬一被這死警察盯上也不好。」
夜星冷冷一笑,接著轉過身帶著初雪向街道深處走去。
「我們去找另外一個該死的老頭,你的槍準備好了嗎?」
「是。」
初雪微點了點頭,此刻她身上穿的,是夜星為她重新買的緊身衣裙。包裹在她的身體上呈現出那優美的曲線,夜星轉過頭來,得意的打量了下。
再過三年…………不,兩年的話,一定會變的相當可口。
雖然心裡這麼想,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拍拍初雪的頭後,他便沿著街道向東邊走去。
以東街為中心,整個城區的規劃都是那麼井然有序。唯一象徵著柏林牆曾經存在過的供門,此刻正在迎接它的第十八次修繕。夜星帶著初雪穿過拱門,走過第十三大道後,來到了一個位於不起眼角落的古董店。此刻它正掛著「停止營業」的招牌,不過夜星並沒有在意,他望了眼後,便隨手推開門。
「老不死的,還活著呢?」
坐在櫃檯後面,像是在睡覺的老人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初雪和夜星後,迅把眼睛閉上。
「不好意思,現在沒到開業時間。」
「連我也不接待嗎?」
「………………」
老人不說話,依舊閉著眼睛裝睡,夜星無奈的聳聳肩膀,沖初雪使了個眼色。
初雪迅從腰間拔出手槍,瞄準了老人。
「開槍。」
夜星半點猶豫都沒有,下達了命令。
接著,就是一場慘不忍睹的悲劇。
擺放在櫃檯上,窗邊以及木架上的古董們完全無法經受住槍炮的檢驗,出清脆的響聲後便在初雪激烈的射擊下粉身碎骨。老人這才慌了神,站起身拚命搖晃著顫抖的雙手,試圖想用自己的身體去阻擋初雪的子彈。但是初雪根本就已經躲避開了老人的身體,短短幾分鐘後,商店內已經沒有一件完整的東西剩下了。
「夜星!!你這混蛋,你都幹了些什麼!!」
老人顫微微的站起來,老淚縱橫的撲向那些碎片。
「這可是古希臘時代的文物啊!上帝!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嗎?」
「我管你那麼多,反正都是假貨,你不會想騙到我頭上來吧。」
對於老人的怒火夜星根本就是不屑一顧,他很清楚這些破銅爛瓦扔大街上能賣1馬克都算老天保佑了。
「我是來做最後公證的,『神言馬索克』。『千手神醫』與我的賭約已經完成,他死了。」
「你殺了他?」
老人的表情不再顯的那麼沉痛,而是驚訝,而夜星則微一點頭。
「沒錯,我殺了。雖然賭約我並沒有輸。」
「怎麼可能!」
老人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著夜星。
「神言應該會在範圍內限制你的行為啊?!」
「好了,廢話少說,老頭子。我今天是來給你送終的,多餘的廢話還是免了吧。」
「等,等一下!你不可能殺掉我!要知道是我下的咒!你殺掉施咒人的話,自己也會死的!你,你為什麼要殺我?難道是因為你父親?」
夜星搖搖頭。
「拜託,殺父之仇這麼小的事情就不要拿出來提了,我從小長這麼大就沒和他見過面,愛死不死與我何干………話說原來他是被你幹掉的?這倒無所謂,沒關係,我不是為了這個來的。」
「那,你是為了什麼…………情報?你要情報的話,我有………」
「…………說來聽聽吧。」
聽到這裡,夜星眼睛瞇了下,他不相信這狐狸,不過這種人在危險關頭總會有幾張王牌來護身的。
「那麼,我要先放神言證明,以確定你在得到情報後不會殺我。」
見夜星同意了自己的條件,老頭子的臉色也變的好了起來,還沒等夜星反對,他迅從嘴中說出一連串難懂的咒文,同時右手在空氣裡畫了幾個螺旋,然後才鬆了口氣。老人很清楚自己神言證明動用的力量是完全沒辦法解除的,而且即便對方反抗,神聖的力量也會阻止他這麼做。同樣的,即便他殺掉自己,那麼夜星也難逃死亡的命運。
「一個星期後,有五百個異能者來到柏林,他們將在這裡舉行『暗舞會』。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這個在哪裡舉行嗎?我可以告訴你詳細的地址………」說著,老人急忙拿過紙片,在上面寫了一串地址和數字,夜星示意初雪拿過來,接著他接過數字,看了看。
「不錯,好吧,我不殺你。」
「哼,你現在也殺不了我。」
有神之契約在身,老人顯然囂張了許多,臉色也逐漸變的難看起來。然後,他望了望站在夜星身邊的初雪,微微一笑。
「你又從哪裡搞來的,長的不錯啊,床上工夫也很不錯吧。」
「…………我們走。」
夜星收起那張紙條,轉身走出了古董店,與此同時,初雪得到信號。她拿出一個大號打火機,打開翻蓋,扔在古董的碎片堆裡。而老人還在冷笑,「你中了我的神言詛咒,居然還對我如此不客氣,簡直是找死!」
夜星和初雪離開後還沒有走多遠,巨大的爆炸聲便夾雜著衝擊波,將那家古董店徹底化為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