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個人是用來砸坐在椅子上的夜星,但是一來經理室的玻璃防禦效果比較好,二來那男人本身並不很重,所以沒有如同預定一樣摔到夜星身上,反而從破碎的窗戶裡滾落在了地面。
「脾氣再不改一改的話,這裡總有一天會被你砸碎了。」
夜星頭也不回,看都不看躺在地面的男人對著後面說道。
「放開我大哥!」
身後,一個和張狂不同,充滿爆力和活力的聲音出現在門口。同樣**上身,但是體格明顯優於狂狂的強壯青年走進了經理室內。「我告訴你,不管你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資格在這裡跟大爺我叫板!」
「閉嘴。」
沒有任何動作,夜星只是躺*在皮椅上,斜著眼睛淡淡的說道。那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瞬間,整個經理室的溫度彷彿驟降到零度以下,連拚命掙扎的張狂都暫時停止了動作,拚命擺手示意那個闖進來的莽撞傢伙不要再說下去。自己的話還好說,畢竟是對於夜星有利用價值的存在,雖然會整個半死,但是絕對不會整死。可是那傢伙就不一樣了,莫名其妙的闖進來,只是因為見不得大哥被欺負而惹禍的話,恐怕會不得好死。
「放……放開我大哥!」
被夜星的氣魄所懾,青年退後了幾步,但是馬上就聯想到關係到自己的面子問題。硬挺著喊出聲,不過他的額頭上已經開始冒出汗珠了。
事實上,夜星並沒有動,他只是那樣*在皮椅上,像是享受著午後的和諧時光。但是直覺告訴那個青年,眼前這傢伙是頭野獸,只要自己稍微有所行動。他馬上就會撲過來撕破自己的喉嚨。那不是經驗,氣勢或者環境造成的錯覺,而是一種生物特有的防衛本能,在警告著他。
眼前的傢伙,絕對不是你對付的了的。
「居然有這麼忠心的小弟護主,你還真是幸福。」
說不出究竟是諷刺還是讚賞,夜星手輕輕一抖,原本已經深深纏在肉裡的皮鞭如同鮮活的蛇一樣突然滑離,然後張狂便跌倒在地,捂著喉嚨拚命的咳嗽著。
「啊,對了。我忘記了先提醒你,這次寄住在我家的女孩跟我可不是玩玩而已的關係,她是我的搭檔。所以還請你注意自己的嘴巴。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這次就饒過你。但是如果再讓我聽到,下次可就不會只是這樣而已了。」明明是動手之前該說的話,夜星卻這個時候才說出口。張狂趴在地面上,絲毫不敢抬頭。是搖頭丸的效力作呢?還是眼前這個少年所散的冰冷殺氣的緣故,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激烈顫抖著。
「那麼,三天之內給我情報,交給你了。」
說完,夜星站起身,眼都不看站在門口愣住的青年壯漢一眼,逕直走了出去。
「你這混蛋東西!你有什麼了不…………」
青年愣了下,便對著夜星的背影破口大罵起來,但是黑影閃過,甚至青年都沒注意到那究竟是什麼,自己的臉已經被抽的腫起來。而此刻,夜星也已經消失在瘋狂的人群裡。
內線收買人也有自己的界限,情報量的多少,並不是他們可以掌握的。他們就如同四處跑的電話工人,尋找插口,將其連接到主機上,然後才能從主機上獲取自己想要的資料。同樣的,他們無法從被自己收買的人那裡得到任何信息。因為這並不是他想要的,而且他背後的僱主所想要的秘密。秘密之所以會成為秘密,就一定有其價值存在。假如是那種不想讓第三人知道的秘密,那麼收買人自然也沒有查明的必要。管他是**的血緣關係還是走私人口的通道,那種事情只要後面再向情報販子確認就足夠了。
雖然看起來沒有意義又浪費時間,總體來說,這就好像是收買人與僱傭者之間的奇妙信賴關係的建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起碼僱傭者不用擔心眼前的人現在會知道自己的秘密。很多消息具有即時性,即便事後得知,往往也已經沒有什麼效力。
回到醫院,已經是夜晚時分,和塞蕾絲打過招呼後,兩人換班。走進病房,迎入眼簾的,是琉莉爾的睡臉。還有初雪那冷靜的眼神。
「醒過來了?沒大礙吧。」
夜星悄悄走到她面前,放下順路買來的水果。
「還好。」
初雪望了眼夜星放在台面前的水果,低聲回答。
「琉莉爾睡了呢,你也差不多快了吧。」
「不。」
初雪搖搖頭,接著她指指琉莉爾,又指指自己。
「交換。」
「………………原來如此。」
即便是夜星,也在這種時候稍微思考了下才反應過來。既然對方還沒有露面,那麼不排除還會再來偷襲的可能性。所以即便是住院,兩人也是輪流交換著休息,以防備萬一吧。畢竟是那種可以融化到影子裡的怪物,會什麼時候出現都不奇怪。塞蕾絲雖然在事務方面是把好手,但是並不精通戰鬥。如果她在這裡,反而會礙手礙腳。
「那麼,今天晚上你要熬通宵嗎?」
「……………」
初雪無聲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陪你吧。只要明天翹課就行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說著,夜星拉過病床旁邊的*椅一屁股做了下去。夜晚的醫院是相當無聊的,總是充滿了奇怪的寂靜。老實說,即便在人多的時候,都有些安靜的太過異常,在這樣的夜晚,自然就更不用說了。如果再和傳說中的鬼故事一樣,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鬼魂,那就是太無聊了。
病房內,只有初雪的床頭燈還亮著。不知道琉莉爾白天忙了些什麼,現在倒是陷入深沉的睡眠中。也許是做了什麼好夢吧,她的嘴角微微向上彎曲著,流露出滿足的笑意。
「這傢伙變安靜了倒是件好事呢。」
低聲說著,夜星拿過旁邊的雜誌翻看起來。既然要熬一晚上,那可不是這麼容易的。而初雪則依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似乎並不想說話。夜星也不想找話題,難得氣氛這麼寧靜,就讓它多寧靜一會兒好了。
「咚咚。」
半個小時後,尋夜的護士和醫生敲開房門,看見夜星都是一愣。
「這位先生,不好意思。請你離開這裡,晚上是不允許家屬陪留的。」
「我知道啦,不就是這種小事麼……」
夜星不高興的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接著抓過他們的手臂,拉到病房的牆角。
「我知道你們醫生查夜很辛苦,這點拿去吃夜宵如何?」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百元鈔塞到醫生和護士手裡。
「值夜班可是很累的,為了她們兩你們也廢了不少心吧,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這個…………」
醫生和值班護士對望一眼,顯然有些猶豫。收吧……違反制度,不收吧,這麼多鈔票在眼前晃的確有些眼紅。
看看夜星的學生裝扮和那人畜無害的臉,也不像什麼壞人。而且記得也是他把這兩個少女送來醫院的,不管什麼關係,總之不會害她們就是了。既然如此,何不做個順水人情?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嗯,我們知道的了。如果她們病情有什麼變化,那麼請麻煩你注意下。」
說著,兩人做了例行檢查之後,匆匆離開病房。就在這時,夜星卻攔下了醫生。
「你還有什麼事嗎?」
果然收了錢,連語氣也變的尊敬起來。夜星心裡暗笑著,對他詢問道。
「對了,我想詢問下,關於她們兩人……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嗯………再過兩三天吧。不過琉莉爾小姐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所以我建議多做幾個檢查……」
「不要以為人家是貴族就可以隨便混錢哦?垃圾醫生。」
雖然夜星的表情還是在笑,但是口氣卻變的異常冰冷。
「…………你什麼意思?」
聽夜星這麼說,醫生也收起職業笑容,畢竟是侮辱到他的職業,不是說給錢就能算過的事情。
「徐醫生,不要把我當白癡耍比較好。你那明顯過收入的別墅和跑車我就不管了。但是不要試圖想從我的兩位小姐身上撈錢,否則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吃吃藥品回扣也就算了,但是如果你再像四年前那樣用假藥來加重病人病情從而達到多賺一筆的目的,就準備洗乾淨脖子等著吧。聽清楚,雖然人品不怎麼樣,幸運的是你的醫術勉強還算過的去。所以我才放心讓你當她們兩人的主治醫生,雖然我沒有醫學執照,不過想蒙我的話,事情就沒這麼容易解決了。」
「你……你怎麼知道四年前…………」
「哎呀?那結果不是很好嗎?原本瀕死的病人又被你救活了,還被媒體讚譽為神醫呢。明明就是自己下的藥,要是連怎麼解都不知道的話,未免太笑掉人的大牙了吧。」
夜星望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淡淡的說道。
「我可是相當熟悉你的一切呢,畢竟是兩位小姐的醫生嘛。不能讓你做出對她們不利的舉動。」
在送到醫院後,夜星迅打聽到了她們主治醫生的名字並且進行了調查,才得到這些資料。雖然表面漠不關心的樣子,事實上,他卻是最擔心兩個小姐安危的。
「換做二十年前,我就不會這樣去調查囉。哎……現在的醫院和醫生真是有夠墮落。」
夜星說著,聳聳肩回到了病房。只留下徐醫生一個人,呆站在走廊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看起來房間內並沒有什麼異樣。夜星感覺到有些睏倦了,這時候他抬起頭,現初雪似乎也有些抗不住。雖然忍耐是她最大的特點,不過這種太過無聊的情況下,繃緊的神經恐怕也會受不住吧。畢竟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會來,這樣實在有些無聊過頭。
「我去買點咖啡來泡。」
說著夜星走出了病房,深夜實在太過無聊,要是不找點什麼事來做的話,恐怕就會睡著了。
初雪沒有反對,輕點點頭。看得出她自己對這種情況也有些厭倦,不過不肯說出來而已,這習慣找時間一定要給她改掉。
現在已經是午夜,走廊靜悄悄的,甚至連應該有人的值班處都沒有半個影。在打完熱水後,夜星走出水房來到電梯口。如果沒記錯的話,醫院門口的市應該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才對。電梯門打開了,裡面沒有半個人。夜星按下1樓的按扭,然後拿起手邊的雜誌翻看起來。
「叮……」
電梯停下了,夜星抬頭看了眼,這裡是八樓。
門打開後,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然後電梯便繼續往下下降而去。
「……………這麼晚真辛苦啊。」
夜星頭也不抬的看著報紙,沖旁邊的護士說道。
「你去幾樓?」
「…………1樓。」
那是如同地底傳說的,陰暗而不舒服的聲音。
「哈?為什麼?我還以為應該在更下面才對。」
夜星放在手中的雜誌,驚訝的瞪大眼睛望向這邊。
「太平間應該在負三層的,不對嗎?幽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