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景冷靜下來後,不禁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自己如此容易衝動呢?好像以前不是這樣的呀!不過事已至此,多想也未必有益,眼見綠霧緩緩擴散,破跡斑駁的飛劍仍按七星陣斜插在地上,陣中只餘幾段蛇筋和許多蛇妖的鱗片.這些鱗片有的完整,有的破爛不堪,卻是不懼綠霧的毒污腐蝕。
這蛇妖的碎片還抗毒呢,不若把它煉製成防禦法寶吧。他雙手掐著法印,一隻黑得亮的九龍鼎向綠霧飛去,九龍鼎飛近綠霧,變得有三尺多高,鼎蓋一開,綠霧就朝著鼎口流去,就像是被九龍鼎吸進去一樣。不一會兒,所有的綠霧和鱗片進了鼎內,鼎蓋復合上。
莊景一番折騰,將劇毒的綠霧凝煉成一粒粒小小的綠丹,蛇妖的鱗片則被煉製成兩件綠色的內甲。收回九龍鼎和內甲,莊景剛要離去,便覺察到有兩道光從深山更深處飛而來,他本想避開,轉念一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且看看來的是什麼吧。
遁光停在了離莊景兩百米遠的地方,化成兩個外貌截然不同的男子,一個身材修長,眉清目秀,顯得溫文爾雅;一個卻矮實粗壯,濃眉大眼,一副農民大叔的相貌。
書生男文縐縐的說:「敢問道友,剛才可曾見到一個穿著銀衣的女子?」
莊景道:「沒有。」
「農民大叔」甕聲道:「什麼銀衣女子?不就是一條2o多米長的銀蛇,你見到嗎?」
莊景暗道:果然同蛇妖是一夥的,就說:「哦,我是看到一條銀蛇在吞食一個人,就把它給殺了。」
「農民大叔」叫道:「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們南方聖妖聯盟的人?竟敢殺了?」
書生男揮手止住「農民大叔」,說:「道友也太毒辣了吧,連她的內丹也不放過?」
莊景:「我只是將它斬成幾段,是它自己自爆內丹的。」
書生男:「道友只見到她食人,便不分青紅皂白地斬之,也不問問事情緣由和她的背景,這太武斷了吧。」
莊景:「一時氣憤,的確未曾問及它。」什麼時候妖怪也變得如此喜歡講理了,莊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感覺。
書生男:「這就是道友不對了。不說她在我聖妖聯盟的地位非同一般,就說她食人一事,你們人類也吃動物,也殺人。怎麼她食人就該殺,你們人吃那麼多的動物就心安理得、不用償命。或許她吞食的那人該死呢?」
這個道理莊景也不是不懂,不過事情都做了,只好硬著頭皮地說:「我叫它把人吐出來,它置之不理,竟自吞了下去,還擺出一副要對付我的樣子,我豈能饒它?」
莊景一面暗中警惕,一面刺探他們的真身,卻只看出農民大叔模樣的乃是豬妖,書生男呢卻是猜不透其真身為何物。
書生男:「總是道友在沒有辯明是非的情況下出手害命,這是道友的不是吧,而且銀妖因此魂飛魄散,我聖妖聯盟不能不為她討回一個公道。道友,可否隨在下倒聯盟總部一趟,給我作個交待?」
莊景:「這事我是做得太魯莽了些,在此向貴盟賠不是了。煩請道友同貴聯盟主等說明一切。至於去貴聯盟總部一事,就免了吧。」他心裡想:到了你們的地盤還有命出來嗎?別以為我會那麼笨。
書生男:「在下見道友非蠻橫無理之人,為何不願親自到聯盟總部交待一番呢?如果你不願去,只好這樣,咱們在此做過一場,你若贏了,今日你自來去;你若輸了,就要隨我們到總部一趟。道友意下如何?」
莊景尋思此戰不可免,點頭道:「就按道友所說。」
書生男轉身對「農民大叔」說:「你可不要插手,別讓人小瞧了咱們聖妖聯盟。」「農民大叔」點點頭,後退幾步,就地坐下。
書生男右手一招,便拿著一把扇子,上前道:「道友,請。」
莊景見這書生男如此有禮,不免後悔自己沒有問清楚就動手殺蛇妖。心中慚愧之餘,取出阿瑟的銀色巨劍,劍尖斜指地下,說:「請。」
書生男一晃身,執扇直取莊景中路,身形飄逸。
莊景迅橫劍格擋,使出當日阿瑟所用的劍法與書生男打鬥起來。從大峽谷回來後的這幾天,莊景經常在玲瓏梭內邊回憶邊練習阿瑟所用過的劍法,阿瑟的劍法果敢剛猛,大開大合,招式較為簡單,卻是容易學上手。而莊景在梭內經過千萬遍的練習與琢磨,倒也讓他習成一套剛猛絕倫適合近戰的劍法。
戰鬥剛開始時,莊景還是守多攻少,留三分精神注意「農民大叔」的動向,沒敢全神貫注與書生男對戰。但見一個翩翩若舞、瀟灑自如,一個穩紮穩打、中規中矩。隨著戰鬥的不斷升溫,半小時後,莊景越戰越覺得暢快,而農民大叔也只是在幾百米外坐坐走走,似乎完全沒有干涉打鬥的意思。莊景也漸漸放鬆了對農民大叔的警惕,心中佩服書生男飄逸的身法和變化無窮的扇法,慶幸自己能和書生男這種旗鼓相當的對手打鬥,在實戰中錘煉自己的劍法。
莊景還對南方妖盟的抱有好感之時,戰鬥環境突變,周圍無端出現了濃霧。莊景心道不好。連忙一招震退書生男,自己也疾退數步,準備看清形勢再做打算。耳邊還傳來「農民大叔」厚重沙啞的怪笑聲。莊景直在心裡罵自己:真是的,豬妖信得過,金魚能上樹。自己還天真的以為這頭豬笨。誰知是自己笨!
「農民大叔」怪笑道:「看你還敢殺咱聖妖聯盟的人。好叫你死的瞑目,到了閻王爺那裡,可別忘了說,殺你的是聖妖聯盟的狐千幻、朱無常!」
莊景深知已經中了對方的陰謀。這朱無常剛才是在佈陣,而不是無聊的四處亂走。現在自己身陷陣中,除了要小心陷阱,還要時刻提防狐千幻和朱無常的偷襲。看來必須當機立斷、壯士斷腕,以換來逃命的可能。他正在想著對策之時,感到後腰忽的一陣冷意,趕緊轉身揮劍,見朱無常身形一閃將沒。莊景提劍就追,旁邊又有「書生男」狐千幻執扇向他的左臂刺來。莊景把心一橫,不理會狐千幻的進攻,一劍向朱無常揮去,體內劍元胎孕育的劍氣分作兩股,一股湧向左臂,一股順著銀色巨劍衝向朱無常。
朱無常沒有料到莊景的劍氣度忒快,躲閃不及,被劍氣卸下一條腿,頓時怪叫連聲。與此同時,狐千幻的扇也劃過莊景的左臂,幾乎把他的整個左臂切下。莊景悶哼一聲,忍痛自爆左臂,無數劍氣射中狐千幻的身體。
一時間竟是兩敗俱傷!
莊景自爆左臂,不僅傷了狐千幻,還把陣法震得露了破綻。莊景顧不上身上的傷勢,收回巨劍直接覓破綻處劍遁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