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就是嬉紅塵,我在遊戲中聽你的名字聽過很多次了,就是不知道是你。」麥小萌快樂的笑著。現在她和嬉紅塵兩個正坐在賓館的餐廳裡,邊吃邊說。
嬉紅塵也很開心:「有一次我在遊戲裡,見到一個npc的笑容很熟悉,好像在哪個人臉上見到過,可是當時我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只是覺得印象非常非常深,就是忘了是誰了。」
「那你現在想起來了麼?」麥小萌笑著說。
「見到你我就想起來了,原來我就是見你那麼笑過,然後就記在心裡了。於是我才現:我早就喜歡你了。」嬉紅塵的臉上寫著的是認真,不容置疑的認真。
「對了,以前我見你不太愛說話的,很內向的樣子。現在則是有些不同了呢。」麥小萌道。
「那你喜歡哪個我?」嬉紅塵不無調皮的問道。
「都喜歡。」麥小萌毫不遲疑的回答讓嬉紅塵暗暗感動了一下。
「過去的我呢,性格上是有些自閉。」嬉紅塵緩緩地道:「有一天有個人問我,說是你這一生,可有過最愛的人麼?我當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因為我一時之間真的想不起我有沒有最愛的人。再後來又有個人問我:愛是什麼?愛是什麼呢?我又沒談過戀愛,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愛是敞開心痱,接納一個人。」麥小萌插話說。
「你說的也不全對,愛所接納的,不只是一個人這麼簡單,那是一顆心。愛,就是敞開心扉,接納另一顆心,於是這顆心所有的一喜一悲,都在愛人的心中。」嬉紅塵覺得自己詩意了,卻無法自撥。
「這麼說的話,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麥小萌大膽的說。
「彼此彼此。」
………………
街的轉角,那家名叫轉角的酒吧,一個人,一杯酒,靜靜的聆聽。
………………
「先生要點什麼?」
「煙嘯紅塵。」
………………
三個月後。
嬉紅塵,也就是王軍,和麥小萌一起慶祝他們的新生活,重去了轉角酒吧,然後麥小萌上台唱了一支歌,王軍就坐在台下要了一杯酒,靜靜的聽著。
兩人又去了美麗的海濱城市,就是在這裡,兩個人真正開始了牽手。此時是陰曆的八月末,炎熱的夏天尚未完全過去,不過海濱的地方,已經有了一些清涼,正是遊玩的好時節。
一個非著名旅遊景點裡,兩個人正手牽著手四處遊覽著,忽然麥小萌手往遠處一指:「你看。」
「看什麼?」王軍有些不解,前邊是熙熙的人流,人頭密集著比景點還占視線,早知道人這麼多,就不來這裡玩了。
「那兩個人,好像是小小和有柴。」麥小萌,也就是遊戲中的麥貓貓和小小等人是很熟的,遊戲裡的兩個人的形象也好,習慣動作也好,麥小萌都是比較熟悉的。加之小小曾在她面前多次說起過嬉紅塵,她自然知道小小等人和嬉紅塵的關係。
「還真像哎。」遠處的兩個人都只是背影,不過伏特加走路的習慣性動作,嬉紅塵還是知道的,跟眼前這個人十分的相像。
「哎——」麥小萌剛剛揮起手喊了一聲,那兩個人卻已經轉彎走到了一個建築的後面,看不見了。這時的景點小路上人擠人擠得十分厲害,加上手中還拽著麥小萌,王軍空有一身九宮步而無法施展,千里絕塵是想也別想了。
「去遊戲裡再打招呼吧。」王軍說,麥小萌也只好做罷。
中午時分,兩個人踱步進了一家傳統的小餐館,牆上掛著電視放著歌唱比賽的節目,七八張桌子上均已經坐上了人,服務員把他們領到了已有兩個人的桌子。
王軍剛坐下來,就覺得有點驚詫:坐在他對面的少年身材單薄的像竹竿,頭是枯黃的顏色,而且明顯不是染過的,而是天然的;一張臉倒是方方正正,可是眼神透出的那種固執看上去倒有幾分癡呆相。此時那少年也正在死死地盯著他,眼睛一轉不轉。
「要哭?」王軍試探著叫道。
少年卻也樂了:「紅塵哥?」
「哈哈哈……」兩個人都樂了,少年就是我要哭,這時在現實中見到嬉紅塵,也就是王軍,顯得分外高興,立即叫囂著要請客,一口氣點了五六個菜。王軍知道他高興,卻也不去阻止他。
少年點完菜,卻又惴惴地向王軍道:「紅塵哥,你猜她是誰?」他手指的正是他身旁的女孩子。在遊戲中叫習慣了紅塵哥,雖然王軍告訴了他自己的真實名字,要哭還是按習慣性的叫法叫他。
這女孩子相貌很平常,膚色略有些黯,神情也有些呆呆的,和少年倒真是天生一對。只是王軍卻沒看出怎麼面熟來,又怎麼能猜到這是誰?
見王軍搖搖頭,少年笑著說:「這就是遊戲中的小龍女。」
王軍也是一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小龍女沒戴面具前也算個美女了,戴了面具就是醜得要命,和眼前的形象都是差著十萬八千里,由此可見小龍女在遊戲中相貌調整幅度之大。一般來說,相貌調整太大的,不是別有用心的,就是極度不自信的,王軍相信小龍女是屬於後者。於是王軍張了張嘴,最後吐出來的卻只有兩個字:「幸會。」
小龍女卻是非常自然:「紅塵哥幸會。」
後來王軍才知道,這兩個人屬於不打不相識,一個活得沒有尊嚴,一個活得缺少愛情,打著打著,竟然惺惺相惜了。當然,其中故事頗多曲折,不過道理就是這麼簡單。這時少年見了王軍,心裡高興,對著麥小萌連叫嫂子。麥小萌與王軍已經正式開始了新生活,這一聲嫂子也應得理直氣壯。
幾杯酒下肚,少年的臉就紅了起來,喃喃道:「遊戲啊,其實在裡面殺人殺多了,也沒什麼意思。不過了除了殺人,別的更沒意思。對了紅塵哥,我們不如在遊戲裡組一個傭兵團吧,就我們幾個人。你是號稱單p天下無敵手,我呢?我最喜歡pk,他們還給我起了個外號,叫『殺神』,至於我身旁這位,那就更了不得了,你們懂的。不如我們傭兵團就起名叫『紅塵殺戮』,紅塵哥你覺得怎麼樣?」
「紅塵殺戮?你的殺字要排在我前面麼?」王軍還沒有答話,小龍女已經笑著插上了話。
「呃?只是殺戮比較順嘴而已,只是順嘴,呵呵。」
麥小萌也好奇起來,對王軍道:「你號稱單p天下無敵手,我也聽說過,是真的麼?難道你pk從來沒失過手?」
「呃……還真沒失過手。」王軍笑著說。
「平生不敗……這是一個美麗的願望呢?還是一個事實?」
「我平生只有一個願望,現在已經實現了。這個願望就是……」王軍看著麥小萌道:「有愛,有家。」
………………
「電視上那個人有點眼熟哎。」旁邊一個人的話使餐館裡好多人都向那掛在牆上的電視上望去。歌唱比賽正在進行著,台上的是一個男歌手,個子挺高的,臉色蒼白,站在那裡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我認出來了,好像是在遊戲裡唱《金剛經》的那個。」一個女孩子說。
世界真小,小白總共也沒唱幾次《金剛經》,全遊戲裡聽他唱過《金剛經》的最多幾百人,沒想到這餐館裡就坐了好幾個。而且關鍵的是小白那副不著調的颱風給人的印象太深了,永遠都是搖搖晃晃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
王軍和要哭當然也認出了他。
小白的聲線還是那麼的有魅力,低沉而感性:「本來不想站在舞台上的,不過因為答應了一個朋友,要給他寫一歌,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給他。我覺得我站在這裡唱,他應該能聽到的吧?《笑紅塵》,謝謝大家。」
「奪!奪!奪!」接連七下類似於鐵棒敲在爛木頭上時出的難聽刺耳的聲音,有人甚至已經抬起了手想要摀住耳朵。突然一聲清亮的簫聲由高落低,然後是百轉千回式的訴說類似的婉轉,如同一隻黃雀從天際飛來,在你身邊前後左右的輕鳴著。聽者抬起的手早已經放下,同時俱都伸出了脖子,怕漏過哪怕一絲的聲音。
手中的麥舉起放在唇邊,音樂淡,歌聲起:
「笑紅塵,紅塵笑
斜陽如血月如刀
夜如水,映甲袍
獨行千里最逍遙
行匆匆,心寂遼
尋找溫暖的懷抱
殺與戮,身後拋
愛在遠方把手招
雖有千萬人我已邁步
輕輕地揮刀
天涯何處有我的歸宿
尋暮暮朝朝
步行早
如夢似幻的飄渺
眼角冰冷的微笑
踏遍青山人未老
劈碎紅塵的雙刀
一生堅持的驕傲
我自橫刀向天笑」(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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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還會有個後記之類的,再然後就是準備新書了,就是這樣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