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吳用領著安道全,滿頭大汗的來到了晴晴居住的宮門前,叩頭道:「屬下吳用、安道全拜見丞相,拜見夫人。」
晴晴將宮門丫開了一個小逢,探出頭來,看見來的真是安道全。一把拉住安道全,跪在安道全的面前:「神醫,神醫,救救我的孩兒,救救他。」說著,兩行淚水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
安道全一見晴晴跪在自己的面前,嚇得連忙跪下:「夫人,屬下受不起這般大禮,你這是要折屬下的壽啊!」
王倫也出來,將晴晴扶起來,道:「晴晴,快讓安神醫來給桂兒瞧病。」
晴晴急忙扶著安道全進殿來。正當吳用要尾隨著進來時,晴晴急忙攔住:「軍師,奴家知道,你是奴家相公的重臣,只是只是你不能進來。」
吳用一愣,但他也不好說話,只好與其他丫鬟僕人一般,一起立在殿外。
安道全進得殿來,跪在床邊給王桂把脈,晴晴坐在床頭,輕輕撫摸著王桂的額頭,王倫站在安道全的身後,心中暗道:「晴晴是怎麼了?她怎麼連軍師也信不過了?莫非吳用也捲進來了?」
王倫正想著,只聽安道全道對王倫和晴晴道:「王頭領,夫人,不用擔心,小可給二公子開幾副藥,只要定時定量的煎給二公子吃,保管十日之內可康復。一個月內恢復如初。」
王倫抱拳拱手道:「那就多謝神醫了。」
晴晴握著安道全的手。一把跪在安道全的面前,泣道:「神醫,奴家孩子的性命可就全交給你了,你可萬萬不能害奴家的孩兒啊!「
安道全扶也不敢扶晴晴,只好也跪下道:「今日晚間,屬下還來一次,定然要護衛二公子周全。」
安道全走後,王倫出來送走了吳用,回到了房間,看著床榻上的王桂。有一次陷入了沉思。
王桂今年只有三歲,他不能給任何人造成傷害,可是方才晴晴說有人要害他,那是受他自己身份拖累。如果真是受身份拖累,那想害他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是答理孛?是方百花?還是花蕊?
答理孛是遼國公主,而且她的兒子是長子,在這個時代立繼承人的規矩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如果桂兒沒了,那自然是立標兒,可是標兒有一半契丹人的血統,就算我有心立他。梁山眾將會同意嗎?答理孛難道想不到這點嗎?不,應該是耶律大石難道想不到這點嗎?就算桂兒沒了,標兒又血統不存,那答理孛——應該是耶律大石又何必去害桂兒呢?
方百花是方臘的妹妹,如今我梁山軍中他方臘的舊部確實佔有一定的比例,如果桂兒沒了,那柄兒自然是要和標兒爭上一爭的,耶律大石在梁山軍中力量明顯沒有方百花雄厚,就是說,桂兒一旦沒了。柄兒就有可能在方臘舊部的支持下被樹立起來。可是還有一個槐兒啊。
需要知道槐兒的舅伯可是小李廣花榮,花榮在梁山軍中也是有一幫兄弟的。
想到這裡,王倫不敢再往下面想去,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梁山內部的一場明爭暗鬥自相殘殺。
他相信,只要自己還活著。梁山內部不會火並,可是如果他們帶著這些宮斗的矛盾上了戰場。那會是什麼結果?會不會出現勝不向讓,敗不相救的禍事?如果真是這樣,難道他王倫這個現代人也只能做個苟且偷安,偏安一隅的皇帝嗎?他是想當皇帝的,沒有人不想當皇帝,可是中國歷史上的皇帝有多少得到了善終?如果桂兒沒了,標兒又鬥不過柄兒,柄兒被確定為我的接班人後,方臘的部下回對我逼宮嗎?想到這裡,王倫的身上不僅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別在戰場上打敗了方臘,最後卻在宮斗中輸給了方百花。
現在他真有些後悔,不該聽吳用和公孫勝的建議,為了穩住方臘舊部納了方百花,現在這不是在給自己挖坑嗎?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初春的夜間寒氣依舊凍人。王倫披了一件大氅,在殿外來回的踱步,不一會兒,只見安道全在兩個僕人提著燈籠的引領下來到殿門前。安道全見了王倫,首先行了個禮。
王倫淡淡的一笑:「安神醫好手段啊,桂兒退燒了。」
安道全恭敬的道:「彫蟲小技,怎佩頭領謬獎。」
王倫道:「快進去吧,夫人在等著你咧。」
安道全又給王倫行了個禮後,這才推開殿門進去了。
王倫在晴晴這裡幾乎等了一天,他卻沒見答理孛、方百花或者是花蕊三人中的一個來看望桂兒,這不禁讓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滿。無論怎麼說,王標、王柄、王槐和王桂還是親兄弟,他們年紀小不曉事,難道她們這三個做母親的也不知道讓他們兄弟之間要團結友愛嗎?於是王倫將三個僕人喊道身邊,分別對他們道:「你們去通知答理孛、方百花和花蕊三位夫人,告訴他們桂兒出痘了。別的什麼也不要說,如敢胡說,立刻亂棍打死!」
那三個僕人齊道:「小人遵命。」
那三個僕人分頭走後,王倫也進了殿,他見安道全正伏在一張桌子上寫著方子。他緩緩走了過去,安道全一見了他,又要行禮,王倫道:「免了,你快寫你的方子吧。」
安道全又伏在桌子上,奮筆疾書。突然,王倫問道:「神醫,你說日後我這節度使的位置該讓那個公子及人才好啊?」
安道全聽了這話,停住了筆,但沒有抬頭,楞了良久,一滴大大的墨汁滴在了紙上。晴晴見了,急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方子被墨了。」
安道全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屬下再寫一份便是了。」
王倫沒有繼續逼問安道全,再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殿外一個僕人喊道:「四夫人及四公子來探視二公子病情來了。」
晴晴神經質一把抱住王桂,瞪著一雙滿含恐懼的眼神喊道:「不要他們來探視,不要探視家的兒子沒病,好的很。」
王倫蹲在晴晴面前,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不是責怪晴晴為何不讓花蕊和王槐來探視王桂,而是埋怨自己為什麼這麼久不來看看晴晴母子,竟然讓晴晴成了這般摸樣。
其實想來,答理孛是遼國公主,就算她沒有經歷過宮鬥,但也看了不少;而方百花的兄長便是一方梟雄,那做妹妹怎能不耳聞目濡一些;就算是格納年紀最小的花蕊,她的哥哥過去也是官軍將領,她如何會不知道一些官員之間爾虞我詐的手段呢?就這個晴晴,雖然淪落風塵,可是與她們相比起來,那也算是個乾淨的人兒了。
王倫輕輕的對晴晴道:「晴晴,就讓她們進來看看桂兒吧,我在這裡,誰也不敢害桂兒的。」
晴晴膽怯的看著王倫,瑟瑟道:「真的嗎?你在這裡她們就不敢害奴家的孩兒嗎?」
王倫堅定的點了點頭。
就讓她們進來吧。」
不一會兒,只見花蕊牽著一個只有一兩歲的孩兒進來。
那孩子在屋子裡掃視了一邊,道:「哥哥,哥哥」
花蕊指著床榻上的王桂道:「哥哥在那裡,你去找哥哥玩啊。」
王槐邁著蹣跚著步履向床榻方向跑了過去。
晴晴一把攔在前面:你不能去害我的桂兒。」
王倫心中暗道:「難道晴晴真的瘋了嗎?她怎麼會瘋呢?是什麼事讓她瘋成了這般摸樣?」但他嘴上卻不說,只是笑著過去,牽著王槐,摟著晴晴道:「妹子,沒事的,她們親兄弟之間,不會相互謀害的。」
「真的嗎?」晴晴瞪著恐懼的雙眼問道。
王倫堅定的點了點頭:「你還識得我嗎?」
「你是我相公,如何不識得?」
「那你信我嗎?」
「自然是信的。」
「好,那你就讓他們兄弟處一會兒吧。」
晴晴以懷疑的目光看了一眼王槐,正要離開,安道全道:「王頭領,這出痘是會傳染的,還是讓四公子離得遠一些好。」
「哦,是這樣,」王倫道:「那就讓王槐遠遠的看一眼哥哥吧。」王倫轉頭又對花蕊道:「蕊兒,你先領著槐兒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在這裡陪著晴晴與桂兒,明天去你那裡和你說說話兒。」
花蕊是個小家碧玉,從小便養成了謹開口,慢開言的習慣,她從進來就沒說過一句話,直到這時,她才道:「那奴家先行告退了——」接著她又走進晴晴:「姐姐,早些休息吧,只要桂兒安然無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王倫讚許的微微點了點頭,喊道:「來人!」
立時從殿外進來一隊兵士。
王倫道:「護送四夫人和四公子回去。」
「遵命!」(未完待續……)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