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雜?」陳放偷偷地撇撇嘴,七千萬資金投進去,只蓋了這麼一幢三層小樓,天曉得剩餘的資金跑誰腰包裡了。enxuemi。
陳放看著有些老態的魏學民,道「魏教授,您在臨江籌建煤電能源研究所的初衷令我很佩服,只是國內的體制和大體環境就是如此,在缺少強力的政府資源和雄厚的資金條件下,要想達到您的初衷,很難很難。」
「國內的科技水平本來就差歐美國家一大截,有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做不是嘛!」魏學民撫了一下滿頭的白,「不能因為有困難就退縮,更不能因為有困難就放棄」
魏學民說完這句話,他身後的幾個人都顯得神情激動,陳放曉得這是一幫有理想有抱負,充滿**的年輕人,對,就是年輕人,雖然其中有的人年紀比陳放都大,但是陳放覺得,和他們相比,自己自然少了許多年輕人特有的**。
「魏教授,您什麼時候回省城?對您的學識和研究,學生一直以來都很崇敬,改天有時間還要去拜訪您,請您一定要多多指教才是啊」說完,又對洪基樹道「洪伯伯,我們再去別的廠區看看?」
望著遠去的陳放,洪基樹,段仁義,衛明宇等人,魏學民拿著陳放的名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如果沒看錯的話,剛剛陳放離去時,曾偷偷地指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名片,「真是一個狡猾的小伙子」魏學民嘴角兒含著笑,喃喃自語道。
「老師?你說誰狡猾?」陳放的手勢他雖然沒有看見,但是他距離魏學民最近,魏學民嘴角的笑意他看的很清楚「是叫陳放的那個人嗎?」
魏學民轉過頭,表情變得非常嚴肅,「這個陳放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廣安公司的問題近期就能解決,我們研究所的問題也會迎刃而解。」
「您為什麼會這麼肯定?」
「如果我說是感覺,你信嗎?」魏學民也賣了一個關子,「剛剛跟你說的話,不要對外說,起碼廣安公司的問題沒有解決前不要對外說」
陳放一行人離開煤電能源研究所的三層小樓,劉青峰帶路,向左轉,走了一會兒就是廣安公司的廠區。
劉青峰一邊講解一邊觀察著陳放的臉色。從剛剛的談話當中,他對陳放的背景已經有了一點瞭解,其中最主要的一條就是陳放是洪基樹老師的外孫,可見他和洪書記的關係好到何種程度。
而且陳放還是是潤達紡織集團的幕後老闆,在省城還有一家投資公司,劉青峰只是小小的開區主任,在他眼裡洪基樹就是頂了天的人物,見洪基樹對陳放都這麼客氣,他當然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你就這麼無動於衷?」洪基樹注視著陳放,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無動於衷?」陳放此時無法給洪基樹任何承諾,而且他更不想讓洪基樹看出自己的底線,所以只能選擇裝瘋賣傻,雖然自己和洪基樹的關係很好,但是洪基樹最主要的身份是渾江市委書記,而自己的主要身份卻是省城商人。
不同的身份對應著不同的職責,洪基樹的主要職責是展渾江經濟,自己的主要職責則是賺取最大利潤,作為投資商和地方政府,只有找到所謂的平衡點之後才能各取所需。而在找到平衡點之前,無論關係好到什麼程度,都不能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作為一名成功的商人,陳放深諳此道。
洪基樹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自己的能力佔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察言觀色的本事倒也不差,可是面對陳放的裝瘋賣傻,卻感覺有些無力,沉默了一會兒,理了理思緒,又說了一句讓陳放覺得沒頭沒腦的話「不知小放你的理想是什麼?」
陳放愣了愣,洪基樹沒等他回答,又接著道「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麼嗎?」
「我已經快五十多了,在省內官場廝混了三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幾個三十年?三十年內,我從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小子,變聲現在省內屈指可數的封疆大吏,管理著渾江三縣兩區三四百萬的人口,曾經只是為了能吃飽肚子而努力的奮鬥上進」
洪基樹指了指前面的略顯蕭條的廠區「也許你不知道餓肚子是什麼滋味,可是我知道啊,我年輕的時候為了能吃一頓飽飯,就在省城的煤電公司扛煤,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不停的扛,你看這裡人,雖然再也不會有我曾經經歷的困境,但是也差不了哪去!」
「曾經只是為吃飽肚子而活著,現在作為渾江市委書記,我已經不用為吃飽飯愁了,很久以前我很困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直到臨危受命調任渾江之後,我才重新找到自己的人生理想,有了自己的信念,那就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我的政治生命差不多還能有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魏教授有一話說的好「有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做不是嘛」,這句話更堅定了我的信念,我的理想就是,在剩下的這十年時間裡,成為一名真正的政治家,而不是成為一名只知道陞遷的政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社會角色,每個社會角色都有它固定的社會責任,官員的社會責任在於造福於民,我的理想也正是基於此」洪基樹話已說完,沒理會陳放有何反應,逕直向前面的廠區走去。
洪基樹的一番話讓陳放有些汗顏,陳放一直以為作為一名商人,天生的理想就是為了聚集財富,天性就是為了追逐最大利益,除此之外嗎,什麼社會責任,什麼社會角色,他從來沒有想過。
許多人對廣安公司總經理的位置都是垂涎不已,可是萬鴻卻覺得這個總經理當的實在是太沒滋沒味,夾在工人利益和政府利益之間,夾在段仁義和李大明之間,拿他自己的話來說,他現在就是在夾縫中生存。
萬鴻曾經留學美國,在麻省理工取得博士學位後歸國,作為資深海龜,他尤其擅長的是煤電能源研究,但是四年前卻被趕鴨子上架,被任命為廣安煤電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從此以後,遠離自己喜歡的研究工作,工作重心逐漸向公司管理方面傾斜,這一點讓他尤為苦惱。
廣安公司的問題由來已久,身為總經理的萬鴻很清楚這點,但是作為渾江控股旗下的公司,他除了對公司的運營還有一點權力之外,哪怕公司裡任命一個科長都要經過渾江控股的同意,所以對於公司的現狀,萬鴻除了深感無力之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和稀泥。
自從得到市委市政府形成的《關於廣安公司改制的決議》之後,萬鴻卻沒有想像當中的輕鬆,身邊的人都感覺出來了,萬鴻這些天變得有些憂鬱起來,為什麼憂鬱卻不為人所知。
心事重重的萬鴻被公司管理層簇擁在中央,看著走過來的洪基樹等人,強擠出一絲笑容,迎了上去,道「洪書記,歡迎您視察廣安公司」又對段仁義和劉青峰點頭打招呼,洪基樹來臨江視察是臨時起意,下面的人都不清楚,萬鴻也就不知道洪基樹會來,因此也就沒出去迎接,等洪基樹等人進了廠區之後,才曉得市委書記來臨,趕忙出來迎接。
陳放一語不的跟著洪基樹,邊走邊看,耳邊聽著萬鴻的介紹,「廣安公司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雖然有些糟糕,但是…」但是什麼,他卻沒有接著說下去,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但是怎麼樣?有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洪基樹道。
「洪書記,廣安公司的問題是由來已久的,而且省內的煤電公司多多少少也都有這些問題,只是廣安的問題比他們嚴重了一些罷了,可這也不怪公司,主要是被煤電能源研究所拖了後腿,對於魏教授的研究,我本人並沒有意見,只是這兩年研究所把困難轉嫁到廣安公司,這才讓廣安雪上加霜」
萬鴻這話說的有些奇怪,洪基樹疑惑的看著他,道「你是什麼意思?請你直說」表情就有些嚴肅了。
萬鴻見洪基樹的臉色陰了下來,有些心焦,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狠狠心,暗道「反正已經開頭了,豁出去了,我當一天的總經理,就要為公司負一天的責任」
「洪書記,雖然廣安公司目前處於困境當中,但是我覺得還是不應該賣給私企,廣安公司目前賬面上確實是資不抵債,但是實際上呢,誰都清楚廠裡的機器設備價值幾何,不論這些機器設備,單指廠裡的這些技能嫻熟的員工,就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如果在這個時間把廣安出售給私企,那政府不會得到多少錢,而且廠裡的職工怎麼安排?這也是一個困難,公司現在資金困難,只要洪書記給我一筆充足的資金,我可以給洪書記立下軍令狀,一年之內,一定帶領廣安公司走出目前的困境」
萬鴻說完之後,就深深的低下頭,有些不敢面對洪基樹的目光,周圍的人也都膽戰心驚的,沒想到平時那麼溫和如玉的一個人,竟然會當面頂撞市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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