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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三章 誰比誰更倒霉 文 / 紅妝縣令

    相較於青陽縣內大案告破一切塵埃落定的輕鬆氣氛,青州府的知府衙門裡卻也陷入一片愁雲慘淡。火星四濺。

    書房內那位身材肥胖的知府大人,一副怒氣騰騰的模樣。一連串震耳的咆哮聲響徹書房:

    「飯桶,混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送份文書,提個人犯這樣簡單的差事都給我差砸了。可真給我長臉——讓小小縣衙衙役這一路招搖過市的把你們給押送回來,你們還不如死在外面算了。」

    「大……大人……咱們……我……我是受人陷害……」原本一直趾高氣揚的凌雲,在這形式比人強之下,也不得氣勢很弱的低頭。

    「陷害……人家是把刀架你脖子上,還是在你手裡硬搶走文書的……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們竟隨隨便便交到人家手中,——也把你們自己身家交人家手裡,平日裡看你們耀武揚威,欺男霸女,個個都鬼精似的,……怎麼卻連這等陷阱都看不明白,你們這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

    怒極,婁知縣氣得咬牙切齒。

    就算知道是陷害的又怎麼樣。人家青陽縣送來的信上寫得清清楚楚,可是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說是這些衙差帶去的文書被賊人掉包,然後冒充知府來人把人犯提走,而他們也把凌捕頭當假的給抓起來。

    倒是後來,有人提出似乎在知府衙門見過凌捕頭當差,然後,才是縣府全衙出動,再次順籐摸瓜把賊人再次一網打盡。

    至於這幾位,雖是洗了假冒之名,可往輕了說,至少也有個丟失文書,放縱盜賊之罪,往大了說,甚至可以說是與匪類勾結。因為這幾名人犯是知府衙門中人,青陽縣小小縣衙不敢自專,便把人給送回來了。

    與之同行的,還有一紙為擒賊有功的衙差請功函。

    這能怪誰,全是你知府衙門的錯,那文字上寫得可是光鮮漂亮,挑不出一絲毛病。

    婁知府也是淫浸官場近十年之久。這一套爭功委過地事也經見過不少。可那大多是上面仗著官大一級。把功勞拿去。有過下面地便是替罪羊。當初自己人微位卑言輕。也著實為上鋒背了不秒黑鍋。這本是官場通病。硬生生把自己這樣一個原本抱著雄心壯志當名清官。青史流名地自己。硬生生磨去傲氣稜角。心灰意冷。終於屈伏於那些官場潛規則。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苦熬多年。這才風水輪流轉。好不容易。謀到到這知府地位置上。原來以是多年媳婦熬婆。也該他自己翻身農奴把歌唱了。誰知卻又遇到這樣一個新任縣令。

    若說那位新任縣令是個愣青頭。剛正不阿也就算了。這世間。也不是沒有硬頂回上司公文地強項令。對付那種人。有地是磨人地法子。不過鈍刀子割肉罷了。

    可這位。卻是個滑不溜手地。表面上對也挑不出錯來。對於上面地公文。人家一口也應下。沒說不辦。卻私下裡。來這麼一手偷天換日,……為官多年。倒這第一次遇上這麼個不按正正理出牌地主。也無怪自己這一次。敗得慘……

    「對。……這事……」還想說些什麼地凌捕頭剛開頭。卻聽得身後地門外一喧嘩由遠及近。不過片刻。書房緊閉地大門。被人硬生生從外推開。

    面對這突來地一幕。凌捕頭已早早猛地跳了起來。後退幾步。右手按住刀柄。全神戒備。

    「大人……婁大人……小的攔不住,……他……他硬要闖進來……」

    伴著門房略帶哭音的分辨,一個虎背熊腰,身材魁梧的漢子,出現在門口,一臉掩示不住的怒意,使他右頰那道橫穿整個臉頰的刀疤,越猙獰。而跟在他身後,那個守門的衙差,則緊緊捂著自己右頰,從指間縫隙之中,仍隱隱可見鮮紅的五指印記。看來那個守門的衙差,吃不了小的虧。

    看清了來人,婁知縣反鬆了口氣,先揮揮手,讓那個哭喪著臉的衙差離開,然後,略皺了眉頭,對著來人,一臉興師問罪。

    「聶魁,你這是幹什麼?」

    「婁知府,婁大人,這正是我想問你的?原本你答應過,會把我四弟幾個給救出來。結果到現在我還沒看到四弟的人,倒是我的老巢反被人抄了,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來人也是一副院長怒氣沖沖的模樣。連平日裡那點虛擬委蛇的虛禮都省了,開口便是毫不客氣的質問聲。

    「你還說這事,為了撈你那個好兄弟,本府自己這次都差點被搭進去了,你可知道,那青陽縣令有多……」

    「我可不聽你那些個理由,誰不整理知道你們官府那套打太極,虛以委蛇的招數少用在我身上。我可告訴你,我一個赤腳的可不怕你這穿鞋的。想當初咱們一起合作時所做那些個事,那一日給你看的把柄……我的婁縣令……不婁知縣大人……咱們就走著瞧……十天,我再在這青州等上十天,要是我的那些弟兄有什麼閃失,哼……大不了,咱們就拚個魚死網破……」

    扔下這最後通牒,聶魁看也不看那位氣得連臉上肥肉都在抖的知府大人,就那麼大冽冽的揚長而去。

    小小斗室,靜寂無靜,只有婁知府粗重的呼吸,越響亮,待得半晌,已看到不聶魁的身影,估摸著人已走遠,婁知府那滿腔的怒火,才敢肆無忌憚的洩出來:

    「反了反了,我他媽這還算什麼知府,小小縣令膽敢算計我,如今,連個小賊,也敢登鼻子上臉,威脅我了!我他媽倒八輩子血霉了……凌捕頭,你還在這幹什麼,怎麼,還等老爺我獎賞你嗎?……」

    低頭,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團減少自己存在感,試圖以此避過這一通怒火的凌雲,仍是失敗的成為了暴怒的知府大人的洩怒火的炮灰。

    心裡同樣窩著火,卻連罵出聲都不敢的凌雲,覺得自己才是最倒霉的一個。

    一趟沒什麼油水的公差落到自己頭上不說,偏還被弄進牢裡關了好幾天,這一回來,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婁知府不高興了,還能罵出聲來,而自己裡呢,明明心裡火大,還得在這裝孫子,賠笑臉,這算怎麼回來啊。

    心中腹誹著,明面上還得擠出討好的笑臉來「大人息怒,不值得為那個莽夫大動肝火,其實,依小人愚見,這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這次要不是聶魁上門借舊事要挾大人,咱們也不至於吃這麼大虧。小人其實一直有些擔心,就算咱們把這次的事給他辦妥了,可要是這聶魁食髓知味,拿著那些所謂把柄得寸進尺的話……」

    婁知縣也不是笨人,這弦外之音,自是聽出來的:「你的意思是說……」

    右手並指為刀,狠狠向下一比劃,「大人,依小的看,還是一勞永逸的好……殺人,總比救人,簡單得多。」

    這樣的建議,終是讓婁知府的面色,有了好轉的跡象。

    「嗯!……很好。那麼,這事,便交給你去辦,別再我給出婁子了。對於,出去後,到帳房領十兩銀子去,這一次,你也受委屈了!」

    「大人……小的們受點委屈也不算什麼……俗話說打狗還看主人……咱們受辱不算什麼。可那位青陽縣如此做法……明顯是不把大人您放眼裡,……可是在打你的臉!」

    「砰」的一聲碎響,上好的越窯薄胎青瓷茶杯被摔落到青石地面,瞬間四分五裂。剛剛泡好,尚冒著繚繚輕煙的上好龍井,潑了一地,散著幽幽清香。

    縱然摔了茶杯,婁知縣的面色仍向鐵青轉變,眼中似乎快冒出火來:「打我的臉?哼……,我不過是一時大意,著了道罷了。他一個小小縣令,跟我鬥……要知道,這官場裡殺人,從來不用刀。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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