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也這麼認為吧!」吳鵬想罷笑道。
李恩富笑笑道「當然,朝鮮戰場的勝負要取決於朝廷的態度了,目前我軍在朝鮮最大的問題就是兵員的不足,日本人以後會源源不斷地派兵入朝,但朝廷已經無兵可派了,分兵守山東、旅順,而北方的黑龍江與吉林兩地又面臨沙俄的侵擾,京中傳來情報,太后態度模糊,似乎並不想再向朝鮮派兵了,如此一來,日軍援軍到達之日,就是我軍平壤撤軍之時!」
正如李恩富所言,北京正在進行著一場出不出兵的爭論,不過朝堂大上大多數人還是主戰的,猶以所謂的清流為最,這些人不僅主戰,而且強烈建議增兵。所謂的清流,基本都是由傳統科舉考試系統產生的官宦文人隊伍,此時的清流中大多數對於洋務,一無所知,更擔心由洋務改革帶來的社會結構變化會觸及他們自身的既得利益,他們主戰也不是真的是好心,而是怕李鴻章的淮系因戰爭再次坐大,戰功也要分給別人一份才可以。
這派勢力對中日兩國力量對比完全懵懂無知,對外策略上,大都憑著自我的想像和一腔憤懣。朝堂之上還弄出了不少笑話,這些人對於李鴻章北洋海軍只聚於威海衛而不出擊表現的非常憤怒,甚至提出了徵集全國拖網漁船,堵塞日本長崎港口,困死日本海軍的「策略」。不得不說是一大奇聞。
清流對李鴻章多方攻擊,甚至要求進行予以撤換。不過由於李鴻章威望較高,而且是高層官場無法或缺的對外交涉人物,一時難以撼動,於是矛頭就集中轉向李鴻章的部屬幕僚,以抗日之名,削弱淮系力量。北洋水師的丁汝昌,自然成了清流欲除之而後快的第一目標。因此派北洋出擊也不是出於愛國或戰爭的考慮,勝了則是自己的出謀之功,敗了,全是李鴻章與北洋的錯!似乎這是日本與李鴻章的一場戰爭!
甲午時期李鴻章的日子也不好過!決策失當並不是李鴻章一個人的錯!
不過現在的李鴻章目標明確的多了,因為有了吳鵬的情報,更知道了,此戰不可避免,準備的也充分的多,尤其對北洋水師。
此刻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站在旗艦「定遠」寬闊的飛橋上,遠望星空的眼神中透著若有所思。李鴻章其它方面都聽從了吳鵬的意見,但唯獨這一點上沒有只從皇帝的,他並沒有撤換掉丁汝昌。
此刻這位被吳鵬認為是能力不足的海軍統帥,對於艦隊的前景很是擔憂,不是擔心戰爭失敗,而是怕此戰之後,大清再無水師了,以李鴻章對水師如此器重還連續幾年沒有添設新艦了,若是朝廷中人利用此戰逼得李鴻章交出指揮權,讓進行那些清流主政的話,北洋危險了!
不過所幸這些日子以來,李鴻章也明顯的對於北洋重視起來,彈藥、煤炭,以及艦船的改造費用劃撥的很快,最新送來的炮彈的爆破藥已經是無煙火藥了。這令丁汝昌欣喜不已。
雖然大海對面長久以來被龍旗海軍視為假想敵的日本海軍,近幾年來傾國力猛增新艦,快實力進步很快,但丁汝昌的心中卻有一個必勝的信念,似乎這個信念是李鴻章傳遞給他的。
早在開戰之初,北洋海軍便一直進行著巡邏,不過卻並非尋求與日本決戰,而是掩護向朝鮮的運兵船。李鴻章雖有決戰之心,但耗費十餘年時間,花費兩知萬銀子打造起來的這支艦隊,是當時中國惟有的一支國家海軍,也是近代化程度最高的一支武裝力量。深感海軍建設的來之不易,更深恐在對日作戰中戰艦輕易損失,因此李鴻章將對日作戰的希望主要寄托於規模龐大的6軍。
整個艦隊航行了大半夜,終於來到了塘沽口,在這裡另有一艘美國商船正在等待,正是往平壤運送軍火的船。同時還有兩船兵一起運到朝鮮。這些兵有四千人。朝廷雖然答應增兵了,但反應過於慢,用了十天左右才聚起這四千兵來,之前李鴻章反應迅是因為早有準備。
同時北洋艦隊在提督丁汝昌的安排下,開始忙碌的裝煤作業,魚雷艇、蚊子船停靠在棧橋旁邊,水兵、民夫將一輛輛滿載的煤車沿著棧橋上的軌道推往各艘軍艦的附近,直接轉運到軍艦上,而「定遠」、「鎮遠」等吃水較深的大型軍艦,只能停泊在海中,由運煤船靠近進行過駁。
丁汝昌認真檢視著屬下的工作,看到所裝煤時,笑了,此時不再是之前用的如同散沙的劣質碎煤,而是塊狀的優質煤炭。這種煤炭這幾個月來一直在用,而每次加煤的時候丁汝昌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生怕劣質煤又被裝進去。
北洋海軍的煤炭,主要由唐山開平煤礦供應,但是久而久之,煤礦總辦對於本就給價不高,而且還經常欠款的海軍供貨,失去了興趣,改而將優質煤炭高價出售給商人牟利,而用劣勢的碎煤應付海軍。不過經吳鵬提醒之後,李鴻章開始認真起來,這點錢還是花的出去的。
與煤炭問題類似的還有彈藥問題,之前北洋海軍使用的炮彈,大致可分為開花彈和實心彈兩種。不過幾個月前,所有的實彈均被撤走,只留下開花彈,但清日宣戰之後,開花彈所裝配的高爆炸藥已經又換成了無煙火藥。丁汝昌體驗過這種炮彈的爆炸威力,比黑火藥大的多,而且爆炸後不僅會形成普通黑火藥炮彈爆炸時那樣的衝擊波和炮彈碎片,還會伴隨有中心溫度高達上千度的大火,連鋼鐵都能點燃,這種火藥爆炸形成的火焰會像汽油著火一般四散流動,即使在水中都能持續燃燒一段時間。目前世界上槍械子彈多用此為射藥,但軍艦的炮彈上用的還不多,但他卻知道日本人的軍艦炮彈也是這種。
北洋艦隊的煤水補給工作進行了將近一天,此時運兵船也已經到達,全部準備停當之後,丁汝昌立即命令艦隊出。
這一天是1894年6月26日夜。
「皇上皇上」阿三在門外急著喊吳鵬。
吳鵬剛剛睡著,忽聽見阿三喊自己,披衣下床。
「皇上,電報電報」一開門阿三便急道。
吳鵬看著電報,心裡不知是激動還是什麼感覺,他一直在等這個消息,既然此戰不可避免,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為好。
「皇上皇上,生什麼事了!」李恩富也進來了。他的辦公室也在皇宮裡,這些天工作太多,以至於經常在皇宮中過夜。
「看看!」吳鵬遞給李恩富。
「要馬上給劉海電,要他馬上執行一號方案!」吳鵬淡淡地道。
這其實是兩份電報,一份是李鴻章來的,另一份是吳鵬的情報人員來的,不過內容一樣,都是北洋護送運兵船到大東溝。
「皇上,僅憑這封電報就能確定北洋水師要與日本艦隊決戰!」李恩富疑惑道。
「日本人正在找北洋決戰呢!而且這個消息他們肯定也已經知道了,此戰不可避免!」吳鵬堅定地道。
「馬上給劉海報,一號方案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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