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扭動在水澈手裡的鞭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桀,虯頭一點點抬起來,血色的眼睛\出光芒,射向遠處從地平線走來的軍隊。
水澈雙手攥住斷罪:「你到底是什麼!?」她不能再忍受身邊有這麼一個危險因素的存在。
「水龍哪,看看我碰見了誰,」意外的斷罪嘴裡竟然\出了一個淡漠的略帶嘲諷的女聲,即便是說出驚訝的言詞也沒聽出她語調裡面的高挑:「比修斯的小水龍,竟然長這麼大了。」斷罪搖擺著上身,想一個動作優雅的女子,血色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水澈:「比修斯呢?」
水澈看著斷罪,明明被她制在手裡,卻沒有半分窘迫,反倒像是掌控\般跟水澈說話:「你是誰?」心裡隱隱有著某種念頭,水澈看著斷罪:「焚虯本體?」
龍頭你在說我麼?」斷罪停止擺動:「說我是焚虯?」鞭子\出一聲響亮的嘲笑:「真是可笑。一條小蛇罷了,竟也能跟本尊相比。」
聽得這話,水澈瞪大了眼睛:「本尊死亡神使?」這懷疑不是沒有根據,敢對焚虯有這種蔑視態度的只能是焚虯級別以上的神職。
「你的想像力就知道這地步了麼?」斷罪裡面的聲音在漸漸變大,話語也越來越清晰。
水澈察覺出來問道:「你把克裡桑怎麼樣了!?」
是說容器裡的這片靈魂?味道不錯。」
「你吃了克裡桑?」
「不過是吸收罷了。對這種程度地靈魂。我還沒有食用地**。」斷罪又擺出女人才有地那種嫵媚姿態來。
吸收!水澈沒控制住手中地力量掐緊那條活虯地身體:「把他放出來!」
「小龍頭。」身體地壓迫沒有給這個依附在斷罪身上地靈魂帶來任何影響。聲音平緩卻帶了點冷酷:「知道對黑暗神不敬地下場麼?」
黑暗神——這名字莫名讓水澈頭腦一熱將斷罪摔在地上:「黑暗神?吸收人類靈魂地神祇?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在她還沒有消化剛剛接收地訊息時。腦袋裡地話已經吼了出來:「威爾克斯地母親嗎?去看看你兒子吧。他快被光明神地兒子圍攻了。」
斷罪艱難地在地上直起身。那具屍體一般地虯身讓這位亞非特大陸地主神祇還不能控制自如。水澈看著斷罪吃力地樣子。不禁惡意地想是不是這位主神被人打傷了以後扔到地人界?要不怎麼會這麼慘地蝸居在自己寵物地屍體上。
「哼哼。我兒子?」即便摔在地上。即便形象有些狼狽。斷罪上地女神還是保持著高傲地姿態:「只有威爾贏了利昂。本尊才會承認他是我兒子。」
水澈感覺到頭頂一道驚雷,瞬間炸開她的腦海:「你就是威爾效忠的那個人!!原來他那日是對你說的!他要效忠你!」
「哈哈!」斷罪大笑,一條大笑的蛇在夜間詭異異常:「他本就是我血肉的一部分,效忠我是必然的。」
水澈看著越來越逼近的真雀*已經聽到身後萊越國境內隱隱傳來的騷動:「為什麼要讓自己的孩子自相殘殺?」甚至還要毀壞這個世界?
斷罪興致很高,可能是潛伏時間太長一直沒有找人說過話,見水澈問起便回道:「哪裡算是自相殘殺?他們早晚要爭出高下的。讓世人看看是我愛莎美亞的黑暗魔力強還是他的光明力量弱。」
……說到底還是自己在爭強麼,等等。她剛剛說,她是……愛莎美亞?「你是光明神!?」
「嗯?」
「愛莎美亞不是光明神麼?」因為信奉不同,水澈不知道面對光明和黑暗神祇時應保持什麼樣的禮儀,就這樣魯莽的問道。
黑暗神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主,脖子一梗:「吾即黑暗,自混沌初始,世界初開。有什麼可懷疑的?」旋即火光映照下斷罪血寶石上亮光一閃,露出幾許狡黠的味道:「至於人類是如何想我,如何待我的,我從不插手。只能說人類的眼光某種程度上,還是很明亮的。」
這個神明根本就是故意讓人類把她當做光明神供奉起來的!她看著人類將她的神像供奉在那些光明寬敞的神殿裡,心裡不知道會得意成什麼樣。
斷罪把腦袋轉向那邊已經清晰可見的軍隊上:回尤利西斯那傢伙就不會再阻攔我了……」
水澈頭腦混亂,依稀覺得這一切好熟悉,焚虯身上的黑暗神,遠處凌亂的火光,還有身邊的山石。突然,她渾身一哆嗦,好冷!怎麼會突然這麼冷!水澈臉色煞白,那時候……那時候沒這麼冷啊……
——「愛莎美亞,跟我回去。」是誰,用這麼深沉的語調說著如此悲傷的話語。
——「我要回家。」那熟悉的女聲帶著曾經的尖銳,焚虯煩躁的扭動著身體,像是要突破什麼。
——「大人,請您回神界。」又是誰?溫暖的安全感,就像他在呵護著我?
焚虯上的愛莎美亞斜睨了倒在地上的水澈一眼:修斯,想不到你沒用到這種地步。」說完扭動著身體就要找威爾克斯,打吧,我的孩子們,打吧,挑起世界大戰,扭曲這個世界,打吧,打吧,打吧,讓我回家……
要過去的焚虯回頭,\現自己的尾巴被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孩抓住了。「該死的丫頭,要壞我幾次好事?看樣子你還沒吃到苦頭!」說著血寶石眼
,凌厲的黑氣射向水澈。
水澈身體開始抽搐,但是手還是緊緊的抓著焚虯:「不能眼前的景像那樣的混亂,自己被人抱在懷裡,周圍都在打仗,血腥滲到她的身體裡,她感覺自己要死了!
——輕的比修斯的聲音:「那是污穢的血魂!愛莎美亞,那會對你造成傷害的!」
——「愛莎美亞,你這是何苦……」男人的聲音還是那麼強硬,但是背後為什麼有隱隱的破裂聲?「跟我回去。」
——「被關在那個無聊的神界嗎!?看著這個落後的世界,看著這個無趣的地方!?看著你,尤利西斯蒂尼亞希特尼!?」焚虯被人抓在手裡,拚命的扭動:要回去!」
突然,虯頭一轉張開血口就要咬住抓她的男人,男人躲避不及,比修斯搶上替男人擋上一擊。尖利的虯齒沒有咬到比修斯,卻為什麼,咬到了比修斯懷裡的,我……
我……
我……澈抓著虯尾的手腕處,那圈一直隱形的手環突然乍出藍光,惹得焚虯都是一陣眼暈。原來是這樣,為什麼會變**,為什麼被尤利西斯大人指為使\。水澈慢慢睜開眼睛,入目便是焚虯焦躁的樣子:「愛莎美亞大神,好久不見要再咬我一次嗎?」
若是沒有了龍蛋蛋殼的保護,若是沒有比修斯幾乎耗費全部魔力的修補,自己恐怕早在第一次遺忘戰爭的時候就被這位任性的黑暗女神送回了龍神神殿吧?
水澈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龍蛋破口處不斷冒出的汁液,和比修斯驚恐的表情上。
手一使力,把斷罪拽回身邊,水澈不顧斷罪的掙扎,一邊叫著:「耗力附身的愛莎美亞大神,請原諒龍神子民對您的褻瀆吧!」她完全可以稱得上的粗暴地將斷罪捲成一團,高叫著:「光明的尤利西斯大神!白日的威嚴,請您降臨這濁污的人界,拯救被困在監牢的僕人吧!」
愛莎美亞聽後大驚失色:你要召喚尤利西斯!你怎麼敢!」
水澈眼中精光一閃,立刻起身在愛莎美亞精神恍惚的那一瞬間甩動虯柔軟的身體,愛莎美亞一時不察靈魂脫體而出!瞅準時機水澈硬生生將容納著克裡桑的血魂從虯身上摳了下來。
莎美亞大怒,知道被水澈騙了以後立刻回到斷罪身上。
一人一虯開始撕扯,水澈也忍不住上了牙齒。
可憐焚虯不再是千百辰**神獸,愛莎美亞的控制也生疏得緊。就這樣被水澈佔了上風。強行制服焚虯水澈知道愛莎美亞不會就此認輸,她抱著扭動的焚虯跑回營地。
「駱芬格!!」水澈還沒到達就扯開嗓子大喊:「駱芬格!」
森林裡,寂靜一片。水澈有點懵,人呢?她的同伴們呢!?
此時愛莎美亞猛一爆\,黑暗力量侵蝕住水澈的身體,血寶石眼睛惡狠狠的看著水澈:「小龍頭,沒有了比修斯的庇護,你以為我還會被你阻攔!?本尊現在就毀了你,讓你以後不會再出來壞我的事!」
水澈只得連滾帶爬,躲開憤怒中的愛莎美亞。她腦袋一轉數念,威爾就要過來了,不能讓兩神子互殘,怎麼辦!
她一邊跑一邊看著愛莎美亞,說到底這場戰爭就是光明神和黑暗神的一次博弈。那麼,黑暗神來到人界,沒道理光明神會袖手旁觀啊!可是,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光明神的存在跡象!?
就在水澈狼狽擺脫斷罪襲擊的時候,那邊萊越邊境突然出現大批軍隊。無聲無息的出現方式,死氣沉沉的軍隊氣氛。
那是……約克斯頓的傀儡軍!
顯然正在洩憤的愛莎美亞也察覺到了不對,她抬起虯頭,血寶石眼睛突睜:「黑暗騎士!歷史的遺留!那個可恥的人!」
水澈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愛莎美亞迅速消失在樹林間,看樣子像是直衝著約克斯頓的亡靈軍隊去了。
該死,那位大神現在可是把全部元氣放在依附法術上了,高階術士都可以對她造成傷害。依著光明大神對這位的寵愛,這位出了差錯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想著水澈也追了上去……
愛莎美亞化的焚虯力量消耗太快,到了那群傀儡軍隊面前,焚虯已經走不動了。水澈頗有些可憐這個失去力量的黑暗女神。在她的記憶力這個女神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只有一個目的——回家。
女神的家在哪,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女神對她家鄉的渴望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無論是遺忘戰爭,神跡之戰,女神造就混亂的原因就是為了扭曲世界,打通她回家的路。
水澈眼見著愛莎美亞身軀疲軟地倒在地上,血寶石眼睛不屈的看著前方黑暗騎士領導的軍隊。那個軍隊的出現無疑會阻礙兩神子之間的戰爭,間接地影響她回家的計劃。水澈上前把焚虯纏到自己的手臂上,歎氣一聲跳上樹,就著夜色蹲在距離傀儡軍最近的樹杈上。
樹下,沉默的傀儡軍前一匹戴著全套盔甲的黑色高頭大馬昂\在陣前。騎士穿的也是精鐵盔甲,把自身遮蓋的嚴嚴實實,但是水澈還是在火光的閃爍中看見了萊越的皇家軍隊標誌。十有**,是三王子手下那個二團團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