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餓龍把特米尤家最後那罈子白米吃光以後還意猶未盡的砸吧著嘴,直到看見特米尤眼角帶笑的眼神後水澈臉上才騰地紅了,趕忙用手肘提醒旁邊米癡的駱芬格注意形象……如果她們還有那玩意的話。
水澈低著腦袋,這樣做是不是太失禮了。
特米尤看著面前突然沉默的兩個小娃開口:「吃完了?」
水澈點頭,駱芬格搖頭。暗地裡又給了駱芬格一肘子的水澈偷眼看特米尤,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豹子瞅瞅眼皮底下搞小動作的兩人,又吸了一口煙袋,才緩緩的開始說話:「這是我們最後留下的一罈子了,再不趕緊著吃就沒了啊。」
駱芬格耳朵豎了起來,但是感受到腰部持續的疼痛還是忍了下來。
特米尤塞塞煙絲:「不用拘謹,」他抬頭看著水澈:「我知道你還是對薇娜的事過意不去,我最後告訴你一次,薇娜……過得很滿意。我還得謝謝你最後叫她的那聲……這是她一直未了的心願。」
水澈沒有其他反應,只是點頭。
特米尤歎口氣:「還有那兩個精靈,在這個月輪之初他們就曾經出現在這一地帶。說實話,精靈族在獸人族的地位就像是一個隱隱的領袖,這大概還是神跡之戰留下的毛病,我倒是很好奇他們為什麼追殺你。」
「坦白說,那兩個刺客精靈我之前就有遇到過,他們的目標很明確是我沒錯。但是說到原因,我到現在都還沒有頭緒……」水澈低沉的說,「不過我想,他們最近的行動可能跟百里有關。畢竟之前遇到過那次以後這兩人就沒有再找過我了。」她聳聳肩。
「明白了。」特米尤深深的吸了口煙:「水澈.藍,我要和你談個條件。」他眼睛閃過一道光:「我可以給你帶去獸人的勞動力,甚至還有在沙漠生存的很多技術,」他指著那罈子已經見底的百米和屋外的水甕,「相對的。我要,百里地軍權。」
水澈一直很好奇特米尤家充足地水源。畢竟在沙漠生活像密塞那樣七辰洗一次衣服就已經很奢侈了。而特米尤家卻總是能準備充足而新鮮地水。還有這米……她對上特米尤地眼神:「我需要證實。」
特米尤笑笑:「這是自然。」他起身向屋外走去。水澈立刻拉著駱芬格跟上。本以為特米尤會帶他們去什麼神秘地地方。哪想他只是在自家地後院停住了。然後在地上隨便挖了一個沙坑。不知道算計著什麼向前走了約十步。再低頭挖洞。接著他像是找到了什麼似地起身順手拿起院子裡地鏟子。在第二個坑上鏟了數十下。不可思議地事情生了。那個沙坑到一定深度就開始湧水。不一會沙坑就被水填滿了。
「嗯。等水裡面地雜質沉澱一下就可以喝了。」特米尤轉頭看到水澈吃驚地樣子道:「如何。城主大人?」
比修斯站在百里城門口。當初不應該讓水澈自己去真雀國地。加布茲悄無聲息地站到他身後。一同等待水澈回來。
沙漏計時板轉到第十三個。遠方終於有了動靜。一個黑點迅向百里地地方移動。睜眼細看正是拍打著巨大龍翼地駱芬格。
「可算是回來了!」落到地上地水澈大聲感歎道:「這幾天生了好多事!」
「知道。」念在身邊有別人在,比修斯只是微微笑著撫摸水澈已然有些長長了的頭:「快回府裡吧,在外面暴曬可不是休閒。」
回到領主府水澈痛痛快快的用剛剛竣工地引水工程帶來的水洗漱了遍,然後悶頭大睡了兩天才算緩過勁來。
睜開眼,比修斯的臉正在她腦袋上笑得溫柔:「醒了?」
「嗯。還是回來好啊。」她伸了個懶腰打算起床,半路直接被比修斯抱在懷裡了:「呃?」
「以後別那麼貪玩了。」比修斯親吻她的頭說:「生這麼多事我也只是在這邊等著,那感覺真不好。水澈僵硬的咧咧嘴:「呃,我也沒想到會生那麼多事,以後不會那樣了。真的。」
比修斯雙手扶著水澈的腦袋,剛想靠上去吻她,就見水澈眼神飄忽不肯與他對視。比修斯歎了口氣,親親她的臉頰便作罷了:「……冥想怎麼回事?」水澈剛回來時,他曾經打算叫出冥想問問當時的具體情況。可是怎麼都叫不出來。
提到冥想,水澈「啊」了一聲脫開比修斯地懷抱:「我們在獸人族遇見了以前認識的人,他一直在基部萊達生活,和艷綾綾教授是同事。見到他順便問起的時候,才知道艷教授已經壽終正寢了!冥想好像接受不了,當時竟然爆破了靈魂體回到斷罪裡面……」
比修斯聽著水澈說,見她說不下去便點頭:「嗯,我知道了。你先起來吃點東西。其他的事交給我吧,哦。對了。你帶回來的客人我安排在西院,可以讓侍衛們帶你去。」
「侍衛?你買人了?」水澈一邊套著袍子一邊奇怪的問。
「不是。都是這次引水工程引來的民工,有的不想走了我便留下進了編製。」比修斯上前幫水澈把衣服擺正:「那些人資質參差不齊說實話用著並不那麼省心……」
「呃……對不起……」想起自己當初是為了買人去的真雀國,回來人沒買上反倒差點把自己丟出去,水澈就覺得自己實在窩囊。
「這沒什麼。你地想法並沒有錯,畢竟獸人是很廉價的勞動力……而我們,恰好沒錢。」比修斯安慰她。
「都這麼說,可是我還是覺得自己太丟人。」蹭蹭穿好衣服,水澈道:「我先去找加布茲了,一會回來再吃飯。」
比修斯皺皺眉頭:「安德魯現在應該不在府裡,他去視察那邊的建築工作了,你還是先吃點東西等他十二個沙漏的時候回來吧……」可惜,話沒說完,比修斯現水澈人影已經沒了,搖搖頭他俯身拾起擱在矮桌上的斷罪,往裡面施加了一點冥力,便又坐回水澈的床上開始進入冥想。
「你來了?」空明的世界裡,一個白色的光球在緩緩移動。
比修斯露出他最優雅的笑容:「來看看我們冷酷地祭司為情所困地模樣。」
「別說的我不像個人……哦,我本來就不是人。」冥想地靈魂意識懶懶浮動:「我呆不下去了。」他突然說:「你理解吧?我呆不下去了。」
比修斯聳聳肩:「難道說那邊就一定有她麼?」
「這不是一回事。說實話,留在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已經沒有一點價值,既然如此我幹嘛還要委屈自己?」白球開始不安分的跳動著:「我當初就不應該……」
「沒有當初。」比修斯制止他:「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過,難道你忘了你留下的意義了麼?現在精靈族已經頻頻開始活動,我想艷絹絹已經忍耐到極限馬上要爆了,你沒有忘記神跡之戰時精靈族的隱藏同盟吧?如果再牽扯到光明龍族,我們這邊就會更難,到時候即便水澈的出現也說明不了什麼了。」
白球突地一震,似乎有幾分頹唐:「我記得我記得該死的我都記得,但你說我現在又能做什麼呢?計劃裡可沒有讓我成為靈魂體這一條吧?我可沒忘你當初在光明神殿看到我趴在光明神腳下時的樣子,那時我就知道了,因為這個漏洞,我已經成為計劃裡可有可無的一步。」
比修斯歎氣道:「沒想到你會考慮這麼多,不可否認,我是不知道你怎麼中了衰弱魔法成了這副鬼樣子。畢竟龍的年齡是很長久的,但要說可有可無……那是在說我吧?從一開始我就是自己硬插進來的,那邊對我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我受這種冷遇都沒想要放棄,你這堂堂正正身兼責任的人怎麼說這種喪氣話。」
白球停了一下:「偷龍蛋去玩,最後被抓,活該你被人無視。」冥想拆台道:「你現在根本就是在為當初所做的事情還債,又或者根本就是為了水澈那丫頭才對這些有興趣。還好意思說……」
比修斯懶得跟他鬥嘴:「不要忘了,亙島還有你的長老師父,冥暗沼澤還有你的徒弟,這兩邊你都放得下?」緊接著他不給冥想回答的機會搶著道:「你要是決定了就為了那個精靈放棄他們,我倒也說不出什麼不好,只是可惜了我們這麼長久同行的緣分。你一路走好。」
冥想還在緩緩地動:「這世上並不只有愛情,我知道,對師父,我虧欠他太多,不管是從祈禱的事情還是我自己這邊,我恐怕也只能在龍神神殿向龍神淘一個好位子給他用以回報了。」白球轉到比修斯面前:「雖然這話是有點傷人,不過比修斯我還是想跟你說,對水澈該放手就放了吧,你們的緣分,在她出殼那日起就已經斷了,我以前不信這些,總覺得得不到強求也是好的,可我現在不敢這麼想了。」
比修斯閉上眼:「囉嗦。」一揮手,在白球突然放光的時候退出了冥想世界。當比修斯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手中的斷罪乍一放光,又恢復了原樣:「在那邊有機會也給我留個位置吧。」他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