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蘭蘭怨念了,他蹲在牆角不肯起身,牛鈴般的黃色大眼噙著大大的淚滴。為什麼沒人告訴他蘭家的後裔是女孩?為什麼沒人告訴他她還是個這麼讓人頭疼的孩子?嗚嗚,他被騙了,嗚嗚,他成了一個普通人類的跟班,嗚嗚,他……
「這樣好麼?」艾斯蘭蘭哀怨的樣子讓變態後冷血至極的加布茲都看不下去了。
「那你命令他一下啊?」水澈笑嘻嘻地說,正好讓我看看這個契約的效果。畢竟這個契約不是平等的,主僕關係還是存在,即便同生共死也有施令和受令之分。所謂死黨之間,水澈輕輕笑起來,她想起當辰撕過該亞羅的一本《人類行為研究》,裡面提過在人類的死黨裡面總是有默認的領導者,這些領導者就像共生契約的施令人一般,雖說龍族看人雖然永遠不會精準,但還是有他的道理的。水澈看著艾斯蘭蘭因為加布茲一句「別哭了。」眼淚立刻止住,如是想到。
第二天,隊伍出。水澈給自己設了一個靜音結界晚上睡得出奇安穩,倒是加布茲收了艾斯蘭蘭一晚上的荼毒,每每叫他閉嘴,不過兩瞬又會心軟解了禁制。我是不是應該變得冷血點?加布茲看著心情明顯變好的艾斯蘭蘭想著。
「這是什麼?」騎統一白馬立在隊伍中央,後面是她的特攻隊,水澈左手做蓬狀向前眺望。右騎棕馬的加布茲用眼神命令艾斯蘭蘭去詢問。艾斯蘭蘭皺著臉嘟著嘴跑走。
「報告主人,是軍用傳送陣!」不一會矮人就回來了:「說是直通特瑪索微邊境。」
水澈皺起眉頭,又是傳送陣,她不喜歡那種運輸工具,感覺非常沒意思。一閃而過旅途中的景物全被忽略了。不過,她轉念想,又不是真去旅遊,打仗還不是靠時間?慢一點就是一次損失。算了還是想以後怎麼做才是重點。
輪到特攻隊,點名報數的軍官差異的看著加布茲,又轉頭看著水澈。
「怎麼?有什麼不對麼?」水澈問,私下覺得此男可能有點精神失常,沒現他地嘴巴一直沒有閉上麼?
「你,您是海尼.藍軍官?」那人反問。
水澈點點頭:「是的,這位軍士,可是名冊出了問題?」
「沒沒沒沒有……我是說您地龍……」那人都快咬到自己地舌頭了。說話結結巴巴地。
水澈恍悟。她帶隊參軍地最大理由就是她有了一條貨真價實地龍。軍隊裡肯定對她有著什麼傳聞。於是她微微笑道:「這樣地。本次行動我地魔寵會一直跟隨。但是不便出現。這位軍士可否理解?」
那人也覺出自己魯莽。那麼大一條龍出現在距離城區極近地外沿可定會引起轟動。這對於軍事保密絕對不利。他還真是笨啊。驀地那個士兵又看到了加布茲不耐煩地表情。不對啊。昨日明明是這小子參加地比賽……
「咳。這位軍士……」水澈實在無法理解萊越神聖國地軍部為什麼在這種關卡安排這樣容易神遊天外地士兵。凸現國家特色?
「呃。啊。自然。沒問題。您請先行……」
水澈點點頭。勒著馬踏上閃光地傳送陣。軍用傳送陣比普通傳送陣大了許多倍。一次能傳送士兵近五百人。但是這種傳送陣也因為面積大有了很多缺點。比如運轉緩衝時間太長。固定傳送傳送。保修消費開支大等。因此一般傳送站即便知道軍用傳送陣地畫法也不會給自己添上。到底還是太虧本了。正在驚歎傳送陣無敵地面積時。一陣咒語飄出。猛地震動水澈連人帶馬消失無蹤了。突然北山一陣龍鳴。眾人只見一道火光也似地魔獸騰空而起納入天際……
「真龍啊……」有人在那個點名人身後道:「伯蘭特,你剛剛怎麼了?竟會那樣失常,上級可是看重你沉穩才讓你在這個重要崗位上地。」
原來這個剛剛結巴的大塊頭士兵就是先前在比賽中保持全勝地伯蘭特.布賴德森,他搖搖頭:「那個人不是藍將軍,藍將軍有水晶一樣剔透的眼睛……」
一陣暈眩,水澈來到了陌生的地方,傳送陣結界剛打開飛沙就迷了士兵的眼,不少人出不同程度的痛呼。「怎麼回事?」水澈不得不呲著嘴巴說話,聲音變得很奇怪。
「應該是萊越邊境了,特瑪索微的沙子被東風帶到了萊越!」加布茲的聲音也很難受。
水澈點點頭,強迫在漫天的沙塵中給自己加了一個結界,暫時的安全沒讓她松氣,緊接著就開始指揮士兵跟隨傳送陣旁早已等候多時的原駐紮部隊進營駐紮。呼呼地東風帶著尖銳地石子,時不時中傷可憐的士兵們。水澈抬頭看到大塊岩石壘砌地城牆,估計這不是防禦軍事,而是放風的吧……
「唉,主人我幫你,啊,主人我來我來我來……」眾人一休息,就見艾斯蘭蘭在人群裡竄著嘴巴裡喊著主人主人,惹得將士們一陣陣笑。
水澈順著接待官呆滯的目光看去也扯了扯嘴角:「呵呵,我們隊裡的矮人,據說矮人是鍛造武器的好手,不知准特副官聽過沒有?」
胖乎乎的副官擦擦汗:「自是聽過,呃,哈哈……」
「哈哈。」水澈也一同笑開,但她心裡腹誹某只成為焦點也不自知的矮人,我從七營把你調來可不是讓你表演笑話的,丫真該讓加布茲好好管管他。
萊越的局勢並不若傳聞那般緊急,三王子在聽說國都援軍已到時就已經退到了國家內部一點的城市,所以水澈再沒有看見它的幸運了。當晚跟當地軍官互通了一下消息,知道他們所處的地方因為常年大風被人稱作歎息平原,目前相爭的三國尚處於對峙狀態,現軍情沒有想像中那般急迫,夜晚天涼時分,水澈就去看駱芬格了。
「歎息平原啊……」駱芬格噴火道:「很久以前來過,不過那時這裡還是一片綠洲。想不到不過幾十辰就已經荒涼到如此地步了。」
水澈無話可以符合,眼珠轉轉便道:「如今你為何休息這麼長時間還不能變**形?」
「變**形很了不起麼?」駱芬格嗤之以鼻:「維持人形得耗費多大魔力?我在散沙落葉時也必須每隔幾天就自己跑山洞裡恢復恢復原來的樣子,現在既然你變了這麼好的一個身份給我,我為什麼還要折磨自己受那份罪?」
水澈一聽,終於想起當時問起族長為何選自己獨往亞菲特,族長就提過關於人類建造結界云云,只是當時太過貪玩早忘個差不多了。「喂,你跟我說說冥暗沼澤的事吧?」自己老早就下定決心要去傳說中的龍族分部看看卻一直沒有付諸行動,水澈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駱芬格突然以很奇怪的眼神看水澈:「你為什麼突然想知道冥暗沼澤?」
「怎麼是突然?我老早就想知道了,可惜總是有事情耽擱,一直沒有親自去看過……」
駱芬格沉默了,她似乎在考慮什麼,半天才慢慢說:「冥暗沼澤是個渺無人煙的地方,裡面常辰瘴氣四溢,尋常人根本難以深入。在冥暗沼澤最深的地方,有著黑暗神尤利西斯的神殿,那裡幽禁多辰,是亞菲特人民的禁地。我出生在神殿的池塘裡,那裡有整個沼澤唯一的淨水,我的母龍將我偷偷埋在其他龍蛋的下面,直到我出殼幾乎被其他龍壓死才被她帶走……」
「等等,你說……母龍?是什麼?」
「就是生我的龍啊,哦,我知道了,光明龍族沒有母龍一說,唔。大概就跟你們的長老差不多吧?」駱芬格說。
水澈皺起眉頭:「生你的龍?龍怎麼會生你呢?龍蛋是成年龍血滴化的,哪裡有生之說?」
駱芬格顯然嚇到了:「龍蛋是血滴化的?開什麼玩笑,龍血滴化的是龍精,是精氣,也是力量的源泉,但決不能滴出龍蛋來!」
「你別傻了,明明就是龍血滴的!我五辰前還見過許多成年龍前往誕龍泓波滴血呢!」
駱芬格強氣也來了:「我也見過母龍產蛋啊!而且龍血化成的龍精我也見過。你知道血魂麼?那是人血的精氣所凝,同樣道理龍血凝化的也是精氣,怎麼可能是生命!」
水澈的兩腮鼓起來了,駱芬格在做什麼?她在挑戰我水澈十五辰來的生活常識?!明明自己是錯誤的卻死活不肯承認!真是死要面子!
駱芬格鼻孔張開了,水澈在做什麼?她在表現她對生育方面的無知麼?!那麼簡單的道理為何一直想不明白?真是自以為是!
兩人對視數瞬,同時哼了一聲把臉扭到別側去了。
加布茲看著者一人一龍,臉上隱隱帶著笑意,她們一定不知道現在的她們看起來多麼的幼稚,真是越長越回去了。艾斯蘭蘭看著自家主人詭異的表情,再轉頭看自家主人的主人憋氣的樣子絲毫理不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