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澈一愣,薩先生怎麼知道……
「你不用瞎想,那個東西與我,有幾分淵源。你真的不適合它……沒人適合它。」薩先生調開腦袋,面向走廊的窗戶,「快去那來吧。」
水澈皺皺眉,那東西她擅自拿來本就有幾分心動,現在讓她給薩先生她當然不捨,她想的是,我可不管它適不適合我,這東西我拿來了就沒有還沒摸到就送人的道理,不行,說什麼不能交出去!於是她慢吞吞開口:「可是薩先生,你在說什麼?」
老人閉上眼:「不要心存執念,那東西已經給不了你力量,何必強留?」
水澈還想說什麼,卻聽身後駱芬格聲音傳來:「多謝先生關心,請您拿去。」說著把一個布袋交到了老人枯槁的手上。
「你!」水澈瞪大眼睛,在薩先生離去後沖駱芬格叫開了,「你幹嘛給他?那是我拚命偷來的誒!」
駱芬格反應淡漠:「幼稚。」然後轉身。
水澈氣極也轉身背向離開,於是一場空前冷戰爆在兩人之間。
嗯嗯,話說這還是水澈第一次與人慪氣,她本是個性子淡漠的傢伙,一般來講她懶得跟不相關的人產生什麼深刻的情感波動,從來都是水澈把人氣的直哼哼自己卻沒事一樣樂呵呵地唱歌,這個從米容的離開就能看出一二。而現在,她竟然跟駱芬格這個相識只有一辰的所謂同學鬧彆扭實在有幾分意味在裡面。
狂人打了個哈欠,今天天氣不錯……
神跡之輪39日,水澈穿上安6用魔法熨好的水色法師袍站在國都東南角的競技場後台。
前兩天的筆試水澈過的有驚無險,嗯,考場規定不許帶與考試有關的東西是吧?那契約獸和考試有關麼?水澈嘿嘿一笑,把科學放到肩頭,鑽著這個空子進入考場開始答題。考官們面面相覷說實話還真沒見過帶契約獸來參加筆試考試的,萬一契約獸有什麼動作考生本人很容易分心不是麼?搖搖頭,現在的孩子啊……
殊不知看起來已經睡著的科學正在拚命地調動自己的精神力,將遠在木塞旅店的安6和自家師父連接起來,那邊安6瘋狂翻書撞到桌子椅子一片,這邊水澈悠哉游哉地抓著根羽毛筆狀似隨意地劃拉著。唉,作弊果然是考場永恆的主題……
水澈半瞇著眼靠在牆面,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考生,大聲議論小聲嘀咕,一時間偌大的後台休息室人聲鼎沸,時不時還能感覺到重量級考生踩踏地板帶起的震動。
掏掏耳朵,真是無聊啊,水澈這回沒辦法偷渡她的盟友進來了,門口凶巴巴的軍官一點都不給面子直接訓斥了她一頓,她只好灰溜溜地把懷裡的科學丟給身後的狂人。
唉,什麼時候開始啊,這裡人真是多得讓她煩躁。這時有兩個考生看水澈身邊有空地便走來閒談。皺了一下眉頭,起身,拍拍袍子上的褶皺,水澈晃著胳膊走進人群,換個地吧。
「唷,對不起。」隆隆巨響在腦袋頂炸開。水澈覺得一堵牆撞上了她。
回頭,一個面相憨憨的大個子正摸著那顆其大無比的腦袋傻笑。
「哦……」心情不佳,話都懶得多說,水澈繼續走。
「那個……你等等,這裡是騎士選拔的考場吧?」大個子攔下水澈,有些緊張地問。
「嗯,是。」水澈站定,這個人的感覺和某人很像,那個人是她心裡一道陰影。
「我叫科力·特塞恩,也是來進行騎士選拔的……那個小姐,女騎士也可以在這裡參加麼?」大個子說。
水澈心裡一驚,面上不動聲色:「啊,我特殊情況。」身負殺人記錄,她怎麼可能還會得到特殊待遇?這個最基層的騎士選拔是水澈唯一的選擇。何況這裡並不是不讓女子參加,而是沒有女人願意和一堆身份各異的粗漢們呆在一起。久而久之就成了男人們的天下。
「呵呵,真厲害。」也許是詞窮,大個子又開始摸腦袋。
「嗯。」水澈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人身邊,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個極其相似的人就是……
大個子沒科學的能力探不出水澈的真實想法,繼續道:「我家本來在東面一個小鎮裡,窮點卻也高興。可是去辰我弟弟被人殺了,而殺人犯卻沒有被判刑罰,家裡人都瘋了似的,所以我決定當名騎士,抓住那個混蛋,還我弟弟一個公道!」
水澈閉上眼,該來的總會來的。
說到興頭上,大個子開始懷念起弟弟來:「要說我那個弟弟人真是太厲害了,他可是基部萊達最有名的魔法學院裡的天才學生,散沙落葉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學院,當初我們可是全鎮歡送他上學呢!」
手捂上心口,水澈微微苦笑,這遲來的譴責感覺越讓人難以接受啊。她不知道那個大個子到底怎麼想的,直到考官進場,他才停止了對弟弟的懷念辭,自跟水澈站到一起,就像那些聚在一起的閒話小組一般,水澈有些不耐,但還是忍了下來。
考官是個長相猥瑣的軍人,大大的兩撇鬍子翹起上面還掛著不知是早晨還是中午吃的麵包渣,軍裝的風紀扣掉了,前三個口也被解開,衣服皺皺巴巴非常不正式。他小小的眼睛掃視一圈,在水澈臉上頓頓,咳了聲開始念手裡已經被搓得黑的羊皮紙:「第一場考試,六人一組進行循環比賽,最終勝者過關。」
因為並不是多受重視的選拔,過程和規定簡化閒散很多。所有人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每組只能晉級一個,那肯定是我,這句話不知被誰喊出在人群裡四散開來。
科力·特塞恩擔憂地看著水澈:「看樣子很難晉級啊,六選一……」
「這只是第一場,基層選拔要經過三場比賽才能參加正式的選拔,還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呢。」水澈說。
「唉,真是苦惱呢,要是我弟弟……」於是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