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曲空靈的歌聲傳入隱隱有幾分騷動的人群,驚詫了眾人。國王城堡外新建的舞台模糊中有幾個人影閃動。
「今年很奇怪啊。」康妮眼珠不帶動地盯著舞台:「以前也有過這種從黑暗裡打光突然吸引人的舞蹈設定,可沒見過這麼長時間的,到底還開不開燈了!」
水澈也像模像樣地舉著一個單筒望遠鏡:「看上去不止一個人。」
米容嘻嘻一笑:「今辰好玩的事兒真多。」
狂人壓在米里昂背上,腦袋還頂著科學心想,這麼多人看,到底是什麼?唔,這樣太貌似有點高,唔,小腿開始打顫了……
空靈歌聲安撫的眾人在黑暗裡又開始小聲議論了,這傢伙怎麼還不露臉啊,我們看雪女看的就是這王國第一美人的臉嘛!你不露臉我們看啥?
就在小聲有變大的傾向時,舞台西北角的紅色垂地絲綢映出一個窈窕的身段,巧露出半張嬌顏又立馬收回,那裡的燈光馬上暗淡。一看就是舞蹈的其中一個環節。奇怪的是歌聲沒停,可那名少女沒張嘴啊!
「天哪……」水澈完全看不出那名少女的特別之處,可是身邊的康妮驚叫了起來,「那不是……那是……」
水澈忍不住了:「康妮,請整理一下你的語言邏輯。」
康妮小臉通紅放下望遠鏡:「呃,水澈我們不看了,好麼?」
挑挑眉,水澈確實對這種觀賞性極強的舞蹈沒什麼興趣,但是康妮這麼一說使得她覺得有點意思了……
「我覺得挺好看的啊。」水澈裝模作樣的拿起望遠鏡,還是一片黑,嘴角抽抽,又放下了。
另一邊的米容也放下望遠鏡,奇怪地對康妮笑道:「怎麼了康妮,這麼緊張?那位美麗高貴的雪女是誰?」真是服了她了,就看一眼就能看出美麗高貴麼?不過米容自覺和藹的聲調真讓人不爽。
康妮責備地看了一眼米容:「那是白麗思公爵的小女兒,蜜莉·白麗思小姐。」
「哇,好高貴的身份。」米容誇張的說。
「行了米容,你要有話就直說。」實在聽不下去這種腔調,水澈皺著眉頭打斷道。
「哼」,米容對康妮輕嗤一聲(她難道沒有在別人家的自覺麼?)「公爵的小女兒可是高貴的血統哩,你們可高攀不起(眼神掃掃臉色變白的康妮和依舊平靜的水澈),不過我嘛現在可是高貴優雅的白麗思小姐的摯交好友哦,她已經同意要帶我直接入學魅菊魔法專修學院,怎麼樣?這是莫大的榮譽吧!」
康妮嘴唇有點顫抖。水澈斜靠到柔軟的椅背上手裡把玩著雕工精細的望遠鏡:「米容,我相信你不是真心的。」或者你應該知道她們不是真心的。
誰知水澈這種(看起來)不在乎的姿態更加激怒米容,她激動地站起來:「我當然是真心的!她們對我就像是真正的朋友一般親切!哪像你們整天不聞不問,我死了你們都不會關心一下,告訴你們我再也不要跟你們這樣沒地位的下等貴族和……平民(狠狠瞪了一眼水澈)在一起了!還有,白麗思小姐可是軍統大人的未婚妻,水澈你死了那份心吧!」說完跑出康妮的城堡,隱入黑暗。
「她、她怎麼這樣。」米里昂有點被嚇到了,「這太失禮了!怎麼能說諾伊絲男爵是……」看見水澈警告的眼神,下等貴族幾個字被和著口水吞回了肚子。
「我相信米容不是真心的。」水澈安撫著康妮說,「也許是我太忽略她了。」雖說自己性格如此,但米容畢竟跟自己一起來到國都的,就算為了婆婆也不應該……那個白麗思小姐到底看上米容什麼了呢?
然而不管水澈怎麼去想,米容就像一個討不到糖的孩子,早早失去耐性,撒氣跑開了。真是任性。可是水澈還是忽略了很多,比如貴族對爭奪具有的天性,再比如一個女孩子為愛所做的犧牲……她都忽略,致使一切偏離了那曾經美好的軌道……
米容的離去讓陽台上的幾個人失去了看舞的興趣,真是可惜,因為今辰雪女的舞蹈出彩的地方很多。白麗思小姐的獻聲祝壽,雪女召喚的兩個精靈(裝扮者:嘉兒·希思黎、米容·那圖瓦),這也是第一次三名少女同台獻舞……
事後,水澈苦笑,真的沒注意米容那天與出去時不一樣的衣裙,也沒注意她稍稍窘迫帶點嬌羞的表情,真的沒注意……
「你不用想太多」,薩裡奧多先生出現在水澈身後,「那個女孩耐不住寂寞,這條路你們早晚要走到,只是我也沒想到來的會這麼早。也許,我真高估了她們。」理智的爭奪者不會這麼早就表明立場的,果然是一群雛兒。
威爾曾經到過木塞旅店一次,水澈第一次知道他在木塞旅店那麼受歡迎。聽說這裡只接受一些無法住普通旅店的客人(比如罪犯,黑巫師,獸人等),怎麼威爾這個軍官和這裡這麼熟?水澈只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威爾就淡淡的對她說:「薩先生,是我的養父。」一句話,意味深刻。
「水澈,整理好了麼?」雪女事件後,水澈那幫人(耐薩裡奧也知道了米容的事,霍姆斯已經注意不到任何人的事了)完全沒心思觀看後面的表演。於是他們便早早收拾行李,今日就是定好啟程去基部萊達的日子。安6準備好早餐來催了。
「唔,差不多了。」把能裝的都塞進腰帶,聽威爾說魔法材料什麼的那裡比國都要齊全得多,不用過早準備,只帶好身份認證和介紹信就好了,這兩樣東西薩先生一早就為水澈準備的拖拖貼貼。
狂人用爪子摁住牙刷,可著勁地刷它的虎牙,科學漱口中,一切看起來非常和諧,相當和諧,很和諧,比較和諧,一般和諧,不太和諧……就聽水澈一聲大吼:
「龍母的狂人,把我牙刷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