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我生出了茅屋,轉頭狠狠地跺了一回腳,小聲罵道:「臭老太婆,死老太婆,我余我生幫你說話,你是敵友不分,反而來說我的不是,哼,我理你才怪。」當即心無目的地朝著前面的山地上走去,找了一塊空地,隨即躺在了上面,方才躺下,肚子咕咕地叫了一聲,余我生恍然大驚,心想自己方才在地道內的時候,曾經是飢腸轆轆,哪知道才出來沒有多久,好像就將肚腹的飢餓給忘了個乾乾淨淨。余我生頓時一個轱轆站起來,心想:「奇怪,我有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如果不是這一聲肚子發叫,還不知道餓了這樣久呢,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余我生百思不得其解,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地方最讓人懷疑,就是溪婆婆為騙自己吃下當食物的雜草。難道那青草果真不是一般的青草,而是有很多功效的仙草?余我生冥想了一陣,沒有答案,很是頭痛。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看見了方才離去的綠衫少女從那山腰快速地朝上面趕來。余我生精神為之一抖,當即從地面上站起來,看向了那少女。心想:「她這樣心急,難道是找誰有什麼事情?」稍下又想到這山上唯獨只有自己與她說過一陣子話,看來她上山是來尋找自己的,一想到這裡,頓時心中一喜,差點就當場跌足失態了。
余我生遠遠看去,見到她依舊是蒙上了面紗,好像真的是羞於見人一般。余我生當即就回想起了她當初假扮黃姓公子的時候模樣,一張蠟黃的臉,當即心中假想如果將那張蠟黃的臉改變成為一個少女的臉龐,不知道是美是醜?余我生正是癡癡地苦想的時候,那綠衫少女就到了茅屋邊,居然沒有發覺到身在茅屋另外一側的余我生,而是直接進入到了茅屋內,余我生頓時驚訝地張大了嘴,心想:「她如果進去不見我的人影,又見到那兩個冤家,豈不是要吃虧。」余我生一念於此,當即匆忙地跑了過去,還沒有靠近在房屋內,就聽見裡面傳出來一陣對話聲。首先是那卞菊花嚷道:「對,對,就是她,你要找的人就是她。」余我生心中好奇,想到:「她找的難道不是我?」正是這個時候,又聽見了溫彩溪嚷呼道:「怎麼又來了一個野丫頭,我什麼時候得罪過這樣多的人啊。我以前的外號就是鬼蜮,你找我什麼事情?」余我生心中一驚:「原來這老婆子的外號之中也有一個鬼字,難怪和袁婆婆是同路中人呢。」隨後就聽見那雪兒的聲音追問道:「你自己承認名號就好。我方才來過這裡,只是一閃而過,哪知道在回走的道路中,無意間想起了溫彩溪這個名字,果真是你,有仇報仇,一向是我的態度,看來今天就是我與你對決的日子了。」說完這些之後,見到她緩緩地將手中一柄長劍拔出來。溫彩溪眉頭一皺,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來找舊仇的吧?你是我早年殺死的仇家的後人?」卞菊花心頭很是滿意,心想:「你這大魔頭曾經也不知道欠下了多少人命,現在才一出來,就有人找上門了,很好很好。」雪兒道:「你自己做下了那樣多的惡事,居然還能夠記住?我還以為你殺人如麻,什麼事情都給忘糊塗了呢。你消失了之後,至少也有好幾十年了,怎麼現在就突然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這些人早就被閻王爺奪走了性命呢。」溫彩溪嘿嘿地一笑,道:「我才出來還不到半日,仇家就找上門了,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雪兒道:「因為你們魔教中的人,身上早就有了一種嗜血的凶狠本性,我只是偶爾間就嗅出來了。你相信嗎?」卞菊花心中直樂:「沒有想到這小丫頭倒是好開玩笑,居然回答出了這樣的話。」余我生心中也為雪兒擔心,心想:「她的武藝雖然看起來是比我要強很多,但是要來對付溪婆婆這樣的人,只怕還不是她的對手。」余我生正準備進屋的時候,哪知道溫彩溪笑道:「好呀,好呀,這是我好久沒有聽見的回答了,我知道你是誰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余我生心中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心想:「原來雪兒回答出來的話是有這樣一番深意。」聽見雪兒回答道:「他老人家早就仙逝了,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活在世上,哼。」溫彩溪嘿嘿地一笑,道:「怎麼,你要說這個世界沒有天理對嗎?為什麼好人就那樣短命,而我們這些無惡不作的壞人,居然能夠活到現在,實在是可惡之極。」余我生心中一驚,想到:「原來溪婆婆與雪兒之間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我到底該不該出去呢?」雪兒怒喝道:「你自己知道就好,你們這些惡人,活到現在,真是上蒼沒有開眼。」卞菊花突然從中插言道:「笑話,小丫頭,人家武功比你好,又精擅醫術,自然是能夠長命,你如果不服,有本事就上去和她比試一番。讓你也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卞菊花這一激將之法,果然湊效,雪兒當即就將手中的短劍拔出來了,溫彩溪嘖嘖一聲驚歎,道:「果真是好劍,出鞘的瞬間就能夠看出其鋒利的劍刃,哈哈。你們家還是這樣的殷實呀?」卞菊花也感應到了那短劍的光芒,雙眼一亮,心想:「只從當初那蛇長劍被空靈子搶奪走了之後,好久沒有看見這樣鋒利的寶劍了。」有關師父趙湘讓她親手打造出來的利劍,早就荒棄不用了。看見寶劍,雙眼就直發亮光。
溫彩溪突然喊道:「臭小子,進來。你幫我料理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余我生一呆,敢情這溫彩溪早就覺察到了自己就藏在了外面的門板後面。雪兒回頭一看,正要見到余我生緩緩地從後面走進來。溫彩溪格格地一笑,道:「地上的這個女子年紀大了點,現在來的這個女子年紀與你差不多,正好來彌補來方才說到的話,臭小子,你覺得滿意嗎?」她話中含義,余我生自然是一聽便已明白,心中一慌,臉上立馬紅了,心想:「這溪婆婆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忘記來開我的玩笑。」雪兒俏目望向余我生,見他一臉窘態,不明所以,可是見他居然與自己的仇家是同一道人,心中非常的憤恨,厲聲喝問道:「你是與她一道的?」
余我生吞吞吐吐沒有回答出來,也不知道該如何來回答。倒是那溫彩溪面露驚疑之色,道:「咦,臭小子,你們認識嗎?」余我生當即飛快的走到了溫彩溪的身邊,小聲道:「溪婆婆,你就停下來一會兒吧,你與這姑娘之間有什麼間嫌嗎?我看大家都是朋友,不如將往怨舊恨一併冰釋了,如何?」雪兒狠狠地說道:「沒有想到你果真是與這個魔頭一道的,我差點忘記了,你以前還是和鬼母在一起過。很好,很好,原來早就是魔頭的人。我還以為你是被逼的呢,現在看來,倒是我錯了。」卞菊花也在旁看見這樣的情景,心中頓時樂開了,心想:「不管這雙方怎麼打鬥,都是給了我逃跑的機會。只是我這腹中毒藥,不知道有沒有解藥。還是將這裡的情景看清楚了之後,然後再行決定幫助哪一方。」
余我生當時就心急了,連忙說道:「不是,不是,雪兒,你誤會了。」他一句「雪兒」喊出來,驚詫眾人。雪兒當時大怒道:「閉上你的臭嘴,誰讓你喊我的名字的。」溫彩溪道:「雪兒,雪兒,你是不是叫康雪呢?」雪兒道:「什麼康雪,不知道。」聽她回答的聲音,顯然已經非常的不耐煩了。余我生眉頭一皺,賠禮道歉道:「我錯了,我以後不會胡亂喊你的名字的。」溫彩溪突然一個巴掌打在了余我生的後腦勺,罵道:「賤骨頭,誰讓你認錯的。你是不是很喜歡她?老太婆今天就成全了你,讓她今晚上就當你的娘子,相公喊自己娘子的名字,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余我生心中一呆,想著:「讓她今晚就當我的娘子,是不是太快了?」雪兒惱羞成怒,提起了手中的短匕,眉頭一皺,當即將目光看向了余我生,心想:「這臭小子也不是好人,但是要想戰勝這老太婆,我顯然是做不到的,不如就先從這小子身上下功夫,然後再來慢慢對付這老婆子。」主意打定,當即揮動了手中的短匕朝著溫彩溪的身子掠來。溫彩溪微微地一笑,心中正是得意將這女子說怒了。余我生站在旁邊,不假理會。
卞菊花看見這小女孩終於動手了,心中直呼二人快些拚殺起勁,她自己的雙腳,已經漸漸地朝著那外面不停的挪移了,而屋內的另外三人,好像都沒有察覺到她的即將離去。哪知道就是這個時候,雪兒的短匕明明是劃向前面的溫彩溪,哪知道就在距離溫彩溪不遠的地方,就見到她手中的匕首就轉移了方向,直接朝向余我生的頸部刺來。
溫彩溪也沒有想到這丫頭來對付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身旁的余我生。余我生一不留神,當即就被雪兒的匕首困制在了頸部。余我生驚魂過神來,苦澀地一笑,道:「原來是一招圍魏救趙。」溫彩溪低下頭去,一聲冷笑,道:「姑娘可是比你爺爺聰明多了。想當初,你爺爺是從來不耍陰謀詭計的,堂堂正正,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才會最終殞命。姑娘,你將這臭小子要挾住,以為我會放在心上嗎?」雪兒道:「我知道你這種人一向就心狠手辣,即便是將這小子來要挾你,你也不會示弱的。也罷,這小子既然不能夠成氣候,不如我一見將其殺死,你認為好嗎?」溫彩溪沉默了半響,道:「你是擔心我會將你嫁給這小子麼?好啊,你這是很聰明的一招。」雪兒將手中的匕首朝前一送,加緊了對余我生的控制,厲聲喝問道:「你答應我說的話嗎?不答應就快說,我要一劍將這個敗類殺死。」余我生心中莫名其妙地反抗道:「這姑娘真是奇怪,我又沒有得罪你什麼地方,幹麼來對付我。」心中稍下頓時「醒悟」:「原來她還在記恨我方初見她的時候對她的不敬之處,所以現在來打擊報復我了。」一念想通,頓時釋然。溫彩溪突然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呢,你要我做什麼你才願意將這臭小子放了?」
雪兒道:「很簡單,你只有自殺才可以將這小子解救下去。一命抵一命,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