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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我生心想:「你們這些峨眉弟子忒也多疑了些,見到一個樣貌怪異的人就說是魔教妖孽,哼,真是不知道滿腦子想的是什麼。」他向來就是看不起峨眉中的弟子,認定母親是惡人之後,更加肯定峨眉弟子中就沒有好人。試想,一個首領如此,她的親信還會好到哪裡去?
那年輕公子進入這酒樓之後,突然望見了蒙靈子幾人,原來蒙靈子是女尼裝扮,極為醒目。那黃臉公子當即就坐到了蒙靈子身後的那一張空座上,時不時回頭一瞥,好像是故意來尋蒙靈子眾人的。不過此人看人的眼法不甚高明,每一次回頭假裝無意來看眾人的時候,都被下首的余我生看了一個正著,余我生心下好奇,皺緊了雙眉,心想:「這男子怎麼老是來看尼姑?」黃臉公子吩咐下去了幾道菜名之後,也坐在位置上面靜靜的等候著,當他見到余我生的雙眼之後,立馬移開,不過余我生見到那男子的眼睛時,心中卻突然一跳,那眼神好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尤其是他被察覺之後故意避開的瞬間。余我生心念一動,努力回憶著眼神,不過稍後又想到:「這黃臉人說不上英俊,但是他的那個眼神為何就那樣游離不定,好像心中也藏掖住什麼事情。」搖頭幾下,實在想不出,也就只好作罷。
不多久,蒙靈子一座人的飯菜都端上來放好了,余我生等人開始舉箸自食,蒙靈子在余我生的對面,早就察覺到了余我生的眼神怪怪的,當即趁著夾菜的空閒時間,小聲問道:「生兒,你看什麼?」余我生當即小聲回答道:「師太,你背後的那個公子時不時地在後面偷窺你們。」齊靈子一聽這話,當即轉頭看了過去。哪知道這個時候,黃臉公子早就背轉身自,沒有看眾人。齊靈子坐在蒙靈子左手方位,只得悻然的坐回位置上,故意瞪了一眼余我生,心生埋怨:「臭小子,胡說八道。」余我生沒有料到這齊靈子如此急躁,當即只得說道:「他現在轉過頭去了,沒有看你們。」蒙靈子道:「大家吃點東西,趕路要緊。」眾人默然,低頭自顧吃了起來。余我生假裝聽話地吃飯,哪知道那黃臉公子又一次回頭看了過來,余我生當即站立起來,道:「喂,那位,你叫什麼名字,幹麼老是看我們這邊?」
黃臉男子故意左顧右盼,余我生忍無可忍,怒聲道:「不用看了,我說的就是你,你到底要幹什麼?」齊靈子當即也站了起來,走到那黃臉男子的跟前,道:「是你老是看我們嗎?」黃臉男子輕輕低哼了一聲,道:「這就奇怪了,我隨便回頭看一眼,怎麼就算是看你們了。你們一個個破觀出來的尼姑,有什麼好看的。」齊靈子自小在峨眉出家,不經人事,不知道這話是何意,在周圍的眾多食客聽見有熱鬧可瞧,都已經轉頭看了過來,再聽見這話,齊然哄堂大笑,有人小聲嘀咕道:「莫不是看上了哪位尼姑,想討回去做老婆?」齊靈子齊刷刷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心中有氣,可就是說不出話來,她雙手按住劍柄,正要拔劍相向。哪知道蒙靈子已經站立轉身,將她拉了回去,蒙靈子朝著黃臉公子賠禮一回道:「讓公子見笑了。」當即轉頭對余我生也假意訓斥了一番。余我生沒好氣的坐下,心想:「哼,待我再看見你回頭看我們,我看你還怎麼說。」所以,余我生邊用筷子刨飯,邊用眼睛牢牢地盯住那公子。
那公子的飯菜上來了,也優哉游哉的吃了起來,當即故意掉下一根筷子,俯身來拾,微微瞥眼看向身後方桌,見到余我生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當即見到他站立起來,朝著余我生道:「喂,小子,你這可是老看住我呢。本公子哪裡好看了,要你這樣瞧著?」余我生一口飯差點將咽喉卡住。余我生沒好氣的站起來道:「我看你,笑話,你一張黃臉,如此醜陋之人,我看鬼都不會看你的。哼。」當即重新坐下努力刨飯。那黃臉公子知道這少年是伺機尋機反擊方纔的敗言,微微地一記淡笑,道:「好呀,原來這位賊眉賊眼的小賊居然還會是一個正人君子。奇了,怪了。」
余我生生氣了,當即一個骨碌站起來,道:「誰是小賊了?你將話說清楚。」那公子笑道:「大伙都來看一看,這小子是不是天生的一個賊樣?身子矮胖,一雙小眼,眉梢偏下,這是天下見少有的賊眼樣。哈哈。」他這一說,在場眾人都看了過來,將余我生好好地端詳了一下,稍後都是哈哈大笑起來,想來余我生長得確實有點像他話中說到的模樣。余我生聽見這話,心中大怒,知道自己長得不是很讓人喜歡,一路而來的路人都沒有注意過自己,但是低頭一見蒙靈子的臉色,知道她是要自己不過動怒壞了行程,當即也很懂事,不來與這男子一般見識,不過嘴上還是反唇相譏說道:「哼,我一看閣下一張黃臉,幸好是位男子,要不然,哼哼,果真就是一位黃臉婆了。」當下氣呼呼地坐在了板凳上,再不多言,埋頭吃飯。
那黃臉男子聽到這話,當即生氣,大聲招呼道:「店小二,店小二,麻煩拿一個袋子來,我要裝幾個饅頭在路上吃。」店小二最怕的就是帶刀帶劍的客人在飯店內與人吵嘴,一說不好,雙方就要拔劍相向,大大損譽店內的生意。所以聽見這黃臉男子要帶走事物,還當是他要離去,心中正求阿彌陀佛,當即見佛祖顯靈,匆忙地從**內拿出了一個乾淨整潔的布袋出來。臉上擠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哪知道那店夥計將幾個饅頭放進了布袋內後,這黃臉男子又坐下來,繼續吃飯了。店夥計一臉鬱悶,怏怏失意地退下去了。
須臾片刻功夫,那黃臉男子也沒有吃多少,就摸摸肚子,看來是飯飽酒足,故意打了一個飽嗝,站起來,回頭對余我生喊道:「小子,你,就是你,飯桶一個,還在吃,吃好沒有?有本事的跟我道前面的林子裡切磋一番,如何?你大可叫上你的同伴,我從來沒有將你們放在眼裡。怎麼樣,敢不敢應戰?」余我生沒有想到他吃飽了,還來尋自己的晦氣,他可也不是好惹的人物,當即就激起了心中的憤怒,正要拍案而起,哪知道身邊的谷珍在背後按住了他的背脊,讓他無從站起,谷珍抬頭瞄了一眼那黃臉男子,道:「這位先生,大家都是過路人,還請你行個方便,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如何?方才就算是我的這位孫子有不對之處,還請你海涵一二。」余我生不服氣,道:「明明是他無禮在先,我們為何要道歉認錯,谷婆婆,你太······」他還沒有說完,蒙靈子就搶先制止道:「小子,認錯就認錯,這個還不吃飯。」蒙靈子一動起怒來,果真是有一點嚇人,鐵青著臉,一絲不苟的神情。余我生委屈地低下頭去,只得假裝沒有看見這個找茬的黃臉男子。
那黃臉男子還不服氣,冷哼一聲,道:「認錯也是這個態度?小賊,飯桶,胖冬瓜,我就知道,你沒有種。」谷珍臉上不悅,當即抬頭質問道:「先生,我敬你是一位先生,才這樣尊敬地稱呼你,你倒是好,一心窮追不捨,難道怎麼這事還沒有完麼?」黃臉男子才不吃這一套,當即頭一揚,嘴一撇,道:「我本來就是先生,是文質彬彬的好先生,你叫我先生,是說明你眼光厲害,不見得就是尊敬我了。我呢,可不是小孩子,不會吃這一套。對了,你是他的婆婆,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更加對不住了,我最討厭那些躲在長輩背後搗壞的臭小鬼了,自己沒有膽量。哼,一個就是天生的膿包。」余我生哪裡受到過如此的當面羞辱,當即不管谷婆婆是在後背按住自己,大聲說道:「黃臉男妖,你到底要做什麼,好,我余······」蒙靈子突然厲喝:「臭小子,你幾斤幾兩?敢於人家先生對招,是不是活得步耐煩了,給我閉嘴。」
余我生嚷唬道:「我才不怕呢,蒙靈子師太,雖說你是我的長輩,但是我不是峨眉派······」蒙靈子也忍耐不住,將手中的竹筷拿出一根,飛快的朝余我生的頭頂打來,呵斥道:「你就愛亂說,胡說,瞎說,難道不說話會憋死你嗎?」余我生躲不開那根筷子,當即被狠狠的敲打了一記,余我生覺得自己太過委屈,狠狠地瞪眼看著蒙靈子,心想:「哼,我母親還不敢動我一根指頭,你倒好,居然敢教訓我了。」黃臉男子一臉驚疑之色,原來是聽見了余我生方才說到的話,心想:「原來這些人果真的峨眉派的人,沒有想到我本來是南下峨眉的,結果還沒有到峨眉山下,在這裡就遇見了,當真是踏破鐵屐無尋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下微微一笑,故意朝余我生拱手謙讓道:「還是在下魯莽,原來各位是鼎鼎大名的峨眉弟子,我真是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啊。在下的這點微末功夫,哪裡敢是峨眉名門弟子的對手,簡直是貽笑大方了。笑話,笑話,小賊,哦,不對,不對,該是和尚小朋友,和尚小朋友,算是我黃先生向你賠禮了。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計較小人的過錯。這樣吧,大家一起用餐,算是我向各位賠禮道歉,各位意下如何?」當即也不管這些人願意不願意,回身將自己的碗筷拿在手中,轉過來,要坐在余我生的下方座位上,與王靈子共用一根凳子。
余我生當即似乎明白蒙靈子為何要一再阻攔自己說話,還叫自己說話小心一點,原來是害怕洩露了自己的身份,而這個黃臉男子呢,看來一臉嚴肅,居然這樣狡猾,套出了自己眾人真實身份後,還有臉面來坐下一起吃飯,當真臉皮之厚,世所罕見。當聽見黃臉先生說自己是和尚的時候,余我生眉頭一皺,見他坐好,當即回頂了一句,道:「你怎麼說我是和尚?你沒有看見我是有頭髮的嗎?再怎麼說,我們也不是峨眉弟子,你是聽錯話了,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還是自便吧。」黃公子也不鬧,根本就沒有移步離開的意思,用筷子夾上了一道青菜,好像沒有聽見余我生的話,自己嘖嘖稱讚道:「大家果真是恪守清規,在這外面都是用素,假若是我,可能就沒有這樣的習慣,這樣吃下去,嘴裡都會淡出肉來。小和尚,你說是吧?」他津津有味的吃上一口青菜,眼睛斜瞥一眼余我生,好像就認定他是和尚了。余我生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無賴,當即沒好氣道:「你這人是聾子麼?我說過我不是和尚的,我有頭髮。」
那黃先生淡定神情,故而假裝驚訝,道:「峨眉派上面不都是出家人嗎?」余我生心想:「今天真倒霉,大白天遇上了一個瘋子,還這樣厚顏無恥,好像就與自己粘上了,怎麼會這麼晦氣?」他無可奈何,轉頭眼巴巴地看著蒙靈子,知道這裡她是主事,她的經驗想必要比自己豐富,就希望她能夠將此人趕走。所以,余我生不再回答黃先生的話,沒好氣的傻傻坐在那裡。自從這黃先生來到這桌邊的時候,峨眉眾人都是停止了舉箸,轉頭看住了蒙靈子,都希望她能夠拿一個主意。蒙靈子在峨眉山是一個後來居上的人,胸中藏有許多的學問,但是江湖閱歷畢竟不夠,雖說這幾年幫助掌門人空靈子處理了許多的門派門內的事物,見識增加了不少,可是在外遇上難纏的無賴,這也是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