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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月影才不吃這一套,抬頭看向范傑,她是感應到了對方手中利劍的凌厲之勢,心中想到這一定是一柄寶劍,既然是寶劍,自然就有了貪慾之心。
陳月影說話的時候,雙眼牢牢地盯住那柄寶劍,心想:「該怎麼辦才可以將這寶劍弄到我的手中呢?」
隨即抬頭看向了一旁不遠處的谷遺湘,好像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線索。
陳月影朝著谷遺湘喊道:「小丫頭,你哥哥是什麼病,你們或許不知道,我認識一位郎中,說不準可以將你哥哥身上的疾病醫治好的?」
谷遺湘正是小心翼翼地扶手照顧著余我生,冷不防陳月影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回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向了陳月影,將信將疑地問道:「你說的是實話嗎?真的有這樣好的醫生?」
范傑是老江湖,一看這陳月影,就知道對方此舉絕非善意,當即問道:「你說的郎中,只怕不是你能夠請動的吧?」
陳月影聽見對方這樣一問,就知道似乎是說中了要害,當即道:「我說的這位郎中,不是一般人能夠請動的,不過,只要你們開出來的條件合適,我相信,他會幫忙的。」
陳月影說這話,確實是實話,不過在范傑眾人聽來,似乎沒有用,分明就是一個交易。
范傑心中生出了一絲的反感,道:「不好意思,我們都是窮漢子,恐怕沒有你說到的所謂郎中喜歡需要的東西。我看我們之間的交易還是算了。」
陳月影不會輕易放棄,又繼續說道:「你這話就錯了,郎中性情大家都是不熟悉,說不準,他會無意間看重你們身上什麼不起眼的東西,就可以醫治好這孩子,豈不是可以免除了他被病魔折磨的痛苦?」
余我生雙眼一直睜得很大,好像是在說,我的病情從小就是這樣子,會有人醫治好嗎?小小孩子的雙眸之中,顯示出來的多是奢求的渴望。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余我生的身後響起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聽來很真實,還有人在微微咳嗽。
陳月影抬頭望向對面,臉上神情立馬變了,就在前一秒,看來還是鎮定自如的,可是後一秒,就變成了紫色,這陰煞鬼母,她是見過面的,雙方都有七年沒有再見面了,沒有想到會在今天這個時候見面,如何不讓人驚訝萬分?
陳月影的嘴中喃喃自語地說了一次:「鬼母。」簡單的兩個字,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惶恐。
范傑當然聽出了對方話語之中的緊張語氣,立馬回頭看了過去,見到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鬼母袁**。
袁**拄著枴杖,緩緩地從後面走了過來,道:「沒有想到啊,我們以前好像是見過面的,對嗎?不過那個時候,那個地方,好像距離這裡很遠呢,對吧?」
袁**斜睨著雙眼,泛著一雙白眼看向陳月影,在峨眉山頂的時候,雙方見面時間不多,但是彼此間的印象卻很深刻。面對這轟動江湖的陰煞鬼母,陳月影自然是知道對方的厲害,稍不注意,得罪了這樣的人,可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萬萬不可大意。
陳月影上前勉強躬身道:「原來是鬼母大駕光臨,失禮了。」
鬼母格格一笑,這一記笑聲聽來是那樣的詭異與恐怖,聽得陳月影以及自己跟前的幾十個小孩子渾身發顫。
袁**說道:「我方才在那路邊,突然聽到一陣朗讀的聲音,這誦讀的內容,我倒是很明白,我心中好奇,想來看一看這裡到底是誰在帶頭朗讀,現下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是你,你與神教到底有什麼關係了?」
一語說出來,范傑心神一震,對了,自己方才也聽到了陳月影帶領孩子們誦讀的那段話語,只是後來余我生突然發病,將這件事給忘記了。現在鬼母突然說出來,也正好喚醒了他心中的疑惑,當即轉頭看了過來,其餘的在場孩子們聽到這些,都是一愣一愣,顯然不知道雙方說的是什麼。
陳月影勉強地笑了一笑,道:「鬼母上次在峨眉山上招魂,我想,鬼母一定與神教也有著不可化解的關係了?既然是自家人,我就沒有隱瞞的必要。這是張王月的後方大本營了,所謂養兵千日,貴在根基,這裡就是我神教根基之一。你們是聰明人,應該明白這話的意思。」
袁**聽到這話,仰天哈哈地笑了一笑,道:「可是,我記得你曾經是峨眉弟子呀?什麼時候投靠了神教的?」
陳月影難得地擠出了一絲微笑,道:「人都會變化的,曾經的事情並不能代表什麼,你說呢?」
袁**點了點頭,道:「你叫什麼名字,我一時倒忘記了。你現在這個裝扮,看來早就不在峨眉派的了,這些孩子全是張王月的意思嗎?」
陳月影點頭道:「不錯,這全是張王月的意思,培養這些孩子,需要從小做起,王月可以說良苦用心呀。」
袁**道:「不錯,不錯,但是,我來問你,這王月私自默念的經文,你為何也要傳誦給這些孩子?這個,難道你們張王月也是准允的嗎?」
所謂的私自默唸經文,就是陳月影首先教導孩子的那一段經文,那一段傳聞只有王月本人才可以默念的經文,在以前,張醫仁動手殺人的時候,總是默念那段文字,神教的其餘教徒,殺人之前,雖然也要默唸經文,但是絕對不准許默念那一段,那就是現在袁**口中所說的私自專門供王月大人的默唸經文。陳月影沒有想到袁**居然對神教這樣熟悉,臉色一下間就有些發白,顫慄著身子,問道:「你到底與神教什麼關係?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袁**道:「別忘記了,我曾經為龔襲老王月招魂過的,對於神教,只怕你還是我的晚輩。我來問你,你將這些經文教導給這些孩子,他們知道經文中的意思嗎?」
陳月影搖頭道:「不知道,我沒有說明意思。」
袁**微微點頭道:「很好,很好,張醫仁果然有一定的心思。」
陳月影不明白袁**話中含義,問道:「鬼母一定是與神教有很大的淵源了,在下算是晚輩,敢情想問一個問題,還想鬼母勿怪。」
袁**走近了余我生的身邊,道:「你是想問我到底與張王月有什麼關係,對嗎?其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些關係,我只是龔襲老王月的一個故人,我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欽佩老王月而已,你私自將王月經文教導給這些孩子,我不會告之張醫仁的。」
鬼母袁**料事如神,讓陳月影更加不敢小覷,忙點頭答謝道:「多謝鬼母教誨,在下永記於心。」
袁**擺了擺手,問道:「閒話少說,你還是老實告訴我,你方才對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袁**說著這話的時候,將目光看向了身旁的范傑與余我生二人,顯然,她的這話,指的就是陳月影方才說到的有人可以醫治好余我生身上的疾病,這些話,雖然是有些道理,但是要說清楚,別人能夠理解,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陳月影抬頭道:「不知道鬼母與這孩子是什麼關係?」
袁**輕輕地將余我生拉到了自己的身邊,小心翼翼地照看著他,樣子看來還十分疼愛,陳月影當即想到了袁**是有一個孫女的,叫著什麼袁慧,當年是和她一道上峨眉山鬧事,推算時間,現在起碼也該比自己矮不到多少了,可是再看袁**身旁的這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難道又是她接受到的什麼孫子孫女?
陳月影心中噗通一跳,想到:「糟糕,既然這兩個孩子有這樣一個靠山,我看今天的事情就不好辦了。」臉上神情當即看來顯得有點傷悲。
袁**道:「這兩個孩子與我的關係,很親密,是誰都不可以傷害他們的,怎麼樣,你方才說到的那位郎中,如我猜想不錯的話,應該是張醫仁王月,對嗎?」
陳月影不得不點頭道:「正是,我說的那郎中就是王月大人,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只怕是沒有人可以醫治好這孩子身上的怪症。」
她之所以說是怪症,是因為方才自己稍微接觸了一下那余我生的手臂,只覺得一陣滾燙,心中當時就驚訝萬分:「沒有想到,這孩子到底是什麼疾病,怎麼會這樣?」
當才一時之間沒有明白這是何等疾病,後來才故意用郎中可以救他的話,只是想用此法子能夠奪取他手中寶劍,現在看見袁**的出場,更加能夠明白這孩子身上的疾病不是普通人所能夠醫治好的,要知道,一般武藝高強的人都是會一點的內功心法,即便不會,在江湖中一定是可以聯絡很多的朋友,稍加言語,就可以將這孩子身上的疾病醫治好的,既然這孩子與鬼母關係特殊,還是這樣一個病根子,這一定很嚴重。
袁**或許是好久沒有聽見這樣自負的話,仰天哈哈笑了一笑,道:「你將你們的王月本事看得太高。你以為這個世界真的就他最厲害嗎?我是忠心於龔襲王月的,對於現在的張王月,沒有一點好感,自然不會將他放在心上。」
她順手將余我生的手拉到自己的懷中,說道,「生兒,放心,你的病,我已經找到了良方,你以後就不會有事了,所以,這女子說到的話,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余我生歪頭看向袁**,好奇的問道:「婆婆,你說到的是什麼良方?」
袁**微笑地看了一眼他,沒有回答。陳月影道:「鬼母是神通廣大之人,一般的事情是難不倒你的。但是要說到我們神教王月的本事,只怕鬼母還是差了一截。鬼母說到已經為這孩子找到了良方,不知道良方從何而來?」
袁**哈哈地笑了一笑,道:「你們難道沒有看清楚,方才就是孩子手中的利劍起到了良好的作用,讓孩子的病情得到康復。」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恍然領悟:「原來她嘴中說到的良方,竟然是所謂的寶劍。」這下只有陳月影心中著急了,她的本意就是想要奪取對方手中的寶劍,現在看來希望是渺茫之極。
余我生拍手笑道:「正是,正是,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歡喜的顏容無不顯露在了他那純潔活潑的臉上。
這個時候,陳月影一聲輕笑,道:「這哪裡是什麼良方,我看倒是苦方才對。整天讓一個孩子背著一柄爛劍,一來自己不方便,二來會引起外人的窺視之心,那就危險了。」
余我生道:「不會的,我很喜歡這劍,帶在身上我最放心不過。哦,對了,你方才說及的那位郎中果真是神教的王月嗎,以後如果有機會我也要去見一見他。」
小小孩童,說著這話清淡描繪,以為這神教王月就如是大街上普通一個人,自己想要什麼時間見面就可以見面一樣。
這一點,陳月影心中沒有怪責他,只是將對方當成了一個真正的小孩子而已。哪知道這個時候,站立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小月兒揚起了小臉蛋,朝著余我生道:「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人,難道王月可以隨便見嗎?」
谷遺湘聽著這話,心中不服,當即面朝那個小女孩,反駁道:「我哥哥要見的不就是神教王月嗎,又不是見皇上,更不是見你,你在旁邊反對什麼。」
小月兒憋紅了臉頰,正要走過來與谷遺湘理論,陳月影當即拉住她,小聲道:「小月兒,不可造次。他們怎麼說,我們不理睬就是了。」
小月兒忍氣吞聲地退了下去。
谷遺湘小心地握緊了余我生的右手,余我生感激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心中只是想到:「原來妹妹不喜歡我被人欺負,嗯,真是我的好妹妹,等我以後長大了,我也會不讓別人來欺負她。」
他本來喜歡說話,有時候還會與谷遺湘吵架,但是雙方一旦遇上了外人,兩兄妹就會一致對外,重新團結起來,這一點,袁**盡看見了,上一次雙方吵架發脾氣她也看在眼中,這一次合力對付外人也看在了眼裡,心中莫名間產生了一絲歡喜,想著:「這兩個弟子能夠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余我生小聲在谷遺湘的耳邊說道:「妹妹,放心,這個小女子的話,我才不會放在心上。」
谷遺湘也是悄悄地說道:「不給她一點顏色看一看,難解我們方才受到的羞辱。哼,誰敢欺負我哥哥,我就不會罷休的。」
余我生心中這才恍然醒悟:「妹妹這樣做,全是為了自己,更何況現在婆婆來到了自己的身旁,就有了反駁對方的籌碼。妹妹做事真是比我還厲害了呢。」
他心中這樣想著,想起了以前聽塗婆婆說起過一個叫著「狐假虎威」的故事,他們現在的情景算是不算呢?
袁**回頭道:「生兒,湘兒,我們走吧,這裡不適合我們的。」
她不會來繼續和這陳月影糾纏,她的心裡只是在感慨:「這既然是所謂的神教的根本之地,看來這神教張醫仁王月野心頗大,試想,如果這些孤兒從小就受到神教這種非人式的教育,只怕這些孩子長大之後,身上所顯露出來的殘忍,不是一般人能夠救治得了的。所謂底子從根本抓起,這是不是張醫仁的一個實施統一武林的毒計?」隨便想一想就可以讓人嚇得寒顫不已。在以前,袁**是很佩服自己丈夫龔襲的文治武功,但是現在,歷史已經成為塵埃,從新繼位的這一方聖傑,又有過人之處。神教的未來,是強大?是衰弱?或許只有以後才可以一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