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準時嗎?)
大家都定睛看去,飛來的不是別的東西,原來是一件枴杖,這枴杖,不是別人的,正是鬼母的隨身武器。
這根看似普通的枴杖,外表上面鑲嵌了一層銀黃色的粉末,在這遠處看來,似乎是一道沒有帶走的殘陽餘暉凝聚在了一起,此時帶上了煞氣,朝著這個方向飛來。那柄枴杖擊向的方向,正是文治座下的駿馬。
文治雙手急忙朝下面的枴杖擊來,是想一馬當先的將這枴杖擊落到地下。就在這個時候,身旁不遠處的石克明突然起身,他已經斷掉一條手臂,單臂之力迅速地朝著枴杖擊來,看來也是想要一掌將其擊落。
可是,如果這枴杖是普通人帶來的隨身兵器,這樣一擊而來,說不準文治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將其擊落,但是現在不同,這枴杖的施法者不是一般人,而是武藝絕倫的袁**。即便是石克明與文治二人合力來擊落這枴杖,只怕也未必能夠成功。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范傑微微轉頭看了過來,心想:「原來是鬼母出手幫忙,我還怕什麼呢!」
那根枴杖在半空之中盤旋了一陣,突然中途改變了方向,直接朝著文治坐下駿馬的前頸部襲來,速度之快,只怕令人眼花繚亂。那馬朝著空中一聲慘絕人寰地淒厲一叫,此時不僅是雙蹄朝著空中飛揚,而是連同身子一起,朝著半空之中飛去。
文治急忙一個轉身,順手帶上了身後的余我生,朝著地面上躍來,動作就在這間發之際。
余我生臉色一陣緊張,雙手牢牢地將身前的文治抓緊,憋住了呼吸,臉頰上面已經微微復現出少許的紫色。看來是驚嚇之下,呼吸受到了少許的抑制。
文治雙腳落地,回頭看向余我生,在文治的內心之中,保護好余我生的安危勝於保護自己的身體,這是不是一種報恩,他不管,也沒有時間來想,他只知道,一定要盡力保護好余我生。
奇怪的是,余我生在半空之中的緊張神情隨著身子一落地之後,就漸漸消失了,當看見文治轉頭看向自己的時候,居然衝著文治微微地笑了一笑,這是一個多麼與眾不同的孩子,方纔的危險好像在他的內心沒有絲毫的停留,轉眼之間,就可以化哀愁為微笑顯於臉上。
文治小聲問道:「害怕嗎?」余我生搖了搖頭,道:「不怕。」
文治心中一陣歡喜,上前輕輕地撫摸了一記余我生的腦袋,心想:「這真是一個勇敢的孩子。」
文治與余我生二人雖然暫時脫離了困境,但是那匹良駒與上前來相救文治的石克明顯然就沒有這樣好的運氣。只見到那匹良駒飛在了空中,空中噴灑出一道渾厚的血水,朝著它的下方散發而出。
如是一陣血雨,看見過太多殺戮的武林中人,對於這樣的場景沒有絲毫的驚訝,唯獨有些驚慌的該是余我生與谷遺湘二人了,哪知道余我生神情沒有變化,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一切,似乎這所有的一切在他看來,沒有什麼值得這個孩子驚訝的地方。
反倒是谷遺湘,嚇得一陣尖叫,蹲在了地面上,閉上了雙眼,努力不讓自己的雙眼看見這血腥殘忍的一面。
再見那半空之中的石克明,揮動著雙拳朝著半空之中的枴杖抓來,他竟然一擊不成功,想到的是來赤手抓住這枴杖,他剩下的唯獨的那只右手,難道就可以抓住那枴杖?
是不是在賭博,要知道那枴杖雖然一下就將駿馬殺死在了半空之中,但是餘威猶存,不是一般人就能夠阻止住的,這石克明雖然也是一位武學奇才,可以說是武藝高深,但面對著鬼母這樣的對手,是不是就有十足的把握了呢?
接下來的那一霎那,足以證明這所有的猜想。
見到石克明右手上前抓住了那根空中橫飛直撞的枴杖,就在這同時間,看見了石克明的右臂青筋暴現,血管內充滿的血液立馬充盈滿足。
這下一秒,是不是血管會立馬爆破?同時看見石克明的臉頰上面熱汗直滲,就在這瞬間,頭髮上面冒出了一股又一股的熱氣,直接衝上了天空,這種場面看來有些嚇人。
一根早就脫離了主人雙手的枴杖上面到底蘊含著怎麼樣高深的力道呢?眼前的這一切似乎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石克明仰天一聲怒喝,心中的魔氣,只有對天發洩了。
緊接著,看見石克明身子下墜,在半空之中不停地旋轉,記住,這旋轉不是左右前後圍繞垂直的身子旋轉,見到他一手抓緊了枴杖,那根枴杖力道未消,在那半空之中不停地處在水平面上方前後左右地不停地旋轉。
而這石克明,右手抓緊了枴杖的頭端,是在隨著枴杖旋轉的方向身子不由自由地跟著旋轉。他可以控制枴杖的上升,卻沒有辦法控制住這枴杖的轉動力道。
這看來到底是枴杖控制住石克明,還是石克明控制住枴杖,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說清的了。
連嘯騎在馬上,看見這一幕,心中悵然一歎,想著:「不愧是鬼母,不愧是鬼母。」
鬼母身子一起,她的枴杖,自然只有她來拿取最為合適。石克明好不容易身子落地,還沒有來得及站穩。
這個時候,鬼母袁**一個轉身,就飛快地來到了他的跟前,上前一個探手,就將枴杖順手拿到了自己的手中。石克明幾乎沒有反應過來,頹然地坐下去,看著這一幕。然後鬼母飛快的朝前一躍,就來到了文治的背後。
文治看見了她的詭異身法,見到她竟然轉身到了自己的身後,心中一驚,立馬轉身看了過去,是想要來保護好余我生,可是,他的身法顯然趕不及袁**的身影,只見到那袁**一個轉身,已經來到了文治的身後,伸手將余我生的右臂抓住,朝前一拉,就拉倒了她的懷中。余我生抬頭看向袁**,在他幼小的心靈之中,這是第二次看見袁**出手了。
第一次是在渝州,袁**為了搶到自己背後的寶劍,與渝州康家的人對決了一番,那個時候,那場對決深深地打動了余我生的心靈,他認為,袁**婆婆是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幾乎沒有對手。相反,在谷遺湘的心中,反而認為這袁**是一個有些草菅人命的壞人,所以見到這場對決之後,余我生對袁**的距離拉開了一大節。
余我生上前緊緊地摟住了袁**的手臂,道:「婆婆,你為什麼這樣厲害?」
袁**沒有時間來回答這些,只是將目光看向了身旁不遠處的連嘯,說道:「連舵主,你還想來與我搶奪嗎?告訴你,這孩子是我的弟子,我是不會允許他離開我老婆子的。」
連嘯一陣默然,想到了手中的傷勢,連忙追問道:「不知道我的手上傷勢,該怎麼處理?」
袁**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拿出了一隻小號的瓷瓶,朝著連嘯的臉面擲來,道:「拿住這藥,外敷,一個月就自行好轉。」
連嘯上前將瓷瓶拿住,好奇地看了一眼,心想:「沒有想到我連嘯今天會載這樣大的跟頭。」當即抬頭看向袁**,道:「你要將生兒帶往何處?」
余我生或許知道這些人對自己存在善意,所以也回頭仔細地看了一眼連嘯,要知道,他自小沒有得到多少的母愛,心中總感覺缺少了什麼,今日突然知道有這樣多的人心疼自己,如何不讓他欣喜若狂,只是,自己不能夠陪在這些人的跟前,如果他們能夠和婆婆和好,那該多好!
袁**答道:「我帶著生兒自會好好照顧他的,連舵主不要擔心,只是,有一件事。」她說著這話,回頭看向了連嘯,神情變得極為鎮定。
連嘯想起了方才袁**對他說過的話,此時看見袁**的表情,立馬會意,說道:「不知道鬼母說的可是有關我神教內部的事情,如果是方才鬼母說的那件事,我看就算了,這畢竟是神教內部的事,鬼母不該來參合的。」
袁**輕輕地笑了一笑,道:「此時雖然看來與我鬼母沒有關係,但是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這事我就不得不管。我經過這安徽分舵的時候,你猜我見過誰了?只怕你也聽說過此人,只是沒有機會見面而已。」
連嘯神情為之一粟,立馬說道:「你說的是神教分舵?」
袁**點頭道:「不錯。」連嘯立馬問道:「他可是還好?」
袁**道:「很好,和你一樣,整日如坐針氈,不知道那天會大禍臨頭,所以,整日裡為那一天在做準備。」
連嘯為之一呆,喃喃自語一陣,道:「哼,哼,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唉,他是不是給你說過什麼事情,你對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袁**道:「難道他說的不是真的?連舵主認為還有希望?」
連嘯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好久沒有見到他。這一次來江南總壇,路過他的門前,卻不敢去見他。」
袁**搖頭道:「連舵主,鬼母年紀大了,但是也必須奉勸你一句:受制與人,不如反制於別人。人心莫測,還是小心為妙。你經歷的事情只怕比他還多,你的結局,哼,哼,只怕比他還慘。」
連嘯身子一震,抬頭茫然地看向了袁**,她的話,正好說中了自己的內心的傷疤。
連嘯微微苦澀一笑,道:「現在神教正在發展中原勢力,正是需要我們合力效勞的時節,此事還是以後再提。」
隨即他轉頭看向文治眾人,見到眾人臉上神情一陣茫然,要知道,這樣的秘密事情,也僅僅只有心中有數,所以,其餘人的臉上儘是茫然之色。
袁**說到這裡,轉身用手好好地撫摸了一記余我生的頭,道:「連舵主,你看,我的後繼之人就已經找好,神教是大有希望的。」
連嘯看見她親暱余我生,忙道:「鬼母,你,你的意思是生兒?」
袁**道:「余我生這個名字,正是我生之意,我老了,但我的心願一定會完成的。這些,就全部寄托在了生兒的身上。放心,我會好好調教他,讓他成為可造之材。」
是不是,她話語之中的可造之材,就如是自己的這一生,殺人無數,縱橫天下,無人能敵,這就是她心中的可造之材?那余我生的命運,會受到他的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