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上傳第二捲了,支持蔡蔡的書友們,你們一定不會失望的。)
春天,是所有新生事物的美麗代表,象徵著萬物大地一片欣欣向榮的蓬勃朝氣,余茂春就出生在這樣一個萬紫千紅、百花怒放的季節。
空靈子一臉安詳的慈母般的神情看著眼前自己懷胎十月出生後的孩子,一臉笑意。似乎是看見他在懷中攢動,自己受再大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而在那余家「天府綢莊」的外面,站立著一排的送別的人們。原來今日,這空靈子要帶上余茂春離別家鄉,母子二人前去峨眉,口頭上是說尋找余出天,空靈子心下裡卻在盤算著自己另外的計劃與安排。
她才生下余茂春不久,自然不忍心拋下這幼小的襁褓嬰兒,要走,一定得一起帶走。看著空靈子性情是這樣的執拗,余府綢莊上下眾人也只有忍痛割愛,心中還是相信了空靈子的話,以為他們母子二人離開真的就去尋找那余出天,想到這母子二人血脈相連,自然不忍心來扯散二人,所以最後都全部答應讓空靈子帶著孩子離開了。
曹管家上前又小聲叮囑空靈子幾句話,很是不忍心惜別這小主人余茂春。
那丫鬟小燕上次莫名其妙地在那後院外面暈倒之後,醒來卻被空靈子叫人抬回到了屋裡,想到自己進入這綢莊之後,是每日跟隨在空靈子左右,後來也天天照顧那余茂春,學著那余茂春說著嬰兒的依依呀呀的話語,哄著這個襁褓中的孩子,眼下自然不忍心離開他們母子二人,上前也抱了一次余茂春,像是奶娘捨不得放手一般。
空靈子雙眼看著這溫馨動人的畫面,心中著實有點捨不得離開。但是沒有辦法,雙方僵持一段時間之後,那空靈子就轉身真的踏上了南下的路程。
臨走之前,還不忘記勸慰一番眾人的傷心之情。這一去之後,到底是何時才能夠重返故鄉,又有誰能夠保證?
這日,空靈子帶著這余茂春,艱難跋涉地來到了峨眉山下,此時已是離開了家鄉快有兩月了。
原來這母子二人一路邊走邊停,幸好這空靈子身懷武藝,偶爾遇上了一些山匪流氓之徒,她能夠輕巧地應付了下來。路上倒沒有遇上太多的人事麻煩,只是這一路的山川丘岳縱橫交錯,路上道路崎嶇不平,倒是吃了一些苦頭。來到這峨眉山下之時,見到那遠處有一個茶亭,頂著初夏炎熱,母子二人來到茶亭,放下背上的包袱,這時又聽見余茂春驚醒之後,哇哇不住地哭個不停。
那茶博士上前來打了一個招呼,看見空靈子孤兒寡母地這般艱辛趕路,心中倒是起了三分的憐惜之情,上前為空靈子端來了一碗生茶。
空靈子哄了一會兒孩子,見到余茂春漸漸地熟睡了過去之後,才停下了手中的物事。端起生茶喝了兩口解煩。心頭一這感慨:「還好,堅持不懈地趕了兩月的路程,今日總算是到了這峨眉山下。」
越是接近這峨眉的地界,一路上的安全秩序也逐漸變好了。想必這裡離峨眉甚近,還沒有幾個人敢來這武林中的名門大派峨眉山的山腳下撒野。
這裡的鄉鄰居民,多是受到了峨眉尚武風氣的影響,生下來不久的孩子都從小習武,多有俠肝義膽的忠烈豪傑之士。想那河南少林寺也不過如此罷了。
空靈子又是忖思:「茂春從小如果在這裡長大,一定會耳濡目染地接受到這裡的好的風氣影響。到那時,我也算是對得住余家的了。」稍下又是一陣顧慮:「茂春雖然是隨表哥姓氏,但終究不是余家後人,這個秘密我至死都是不會說出來的。」
茶博士又上前來為空靈子摻滿茶水,喃言搖頭一歎:「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見到了。」
空靈子聞言好奇,轉頭問道:「你說什麼?你見到了什麼?」
茶博士憨厚地一笑,道:「沒什麼,沒什麼。這樣炎熱的夏季,夫人一人趕路難道就不怕累嗎?」
空靈子嘿嘿地一笑,道:「博士是在說我吧?這樣炎熱的夏天,正該是好好出來散散心。整天埋在家中難免不會生病的。對了,這峨眉山附近近來還算是太平吧?」
茶博士心裡暗暗地咋舌驚歎:「好厲害的女子。我還沒有說什麼她就知道我是在說她了。」忙著哈腰點頭道:「近來峨眉山倒是沒有生過什麼大事,不過,只怕離生大事的時候也是不遠了。夫人沒有現,現今這附近的居民都早早的搬移走了。」
空靈子心下很是好奇,想到最近一路走來,沒有現太多異樣,見這裡山勢險峻,該不會平時就沒有農家。這才知道是自己想錯了,忙問道:「不知道博士此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人還敢來峨眉山下撒野不成?」
茶博士道:「夫人看來是一個聰明人,難道就是沒有聽見過一點訊息嗎?這魔教現在勢力很是猖獗,已經染指我川蜀之地。」
後又見他壓低了聲音,小聲繼續說道,「聽說過不了多久這魔教就要來峨眉找度虛子師太算賬呢!夫人是途經此地的路人,還是早早的離開這裡才好,免得嚇著了你。」
空靈子眉頭一皺,問道:「可是茶博士你為何還敢在此開你的茶館,難道就不怕魔教中人來嗎?」
茶博士呵呵地一笑,右手拍了一拍腰間,笑道:「我不怕,我是身懷武藝之人,以往我們這裡接受過峨眉師太的太多好處,如今眼見峨眉大難臨頭,我豈能是置之不顧,豈不是太過勢利眼了。嘿嘿,這魔教妖人敢來侵犯我們峨眉聖地,我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
空靈子沒有想到這開茶館的店主竟然也身懷武藝,自己看了半響竟然沒有看出來。空靈子仰頭將那碗生茶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右手使勁,那茶杯生生地被空靈子當場捏成了粉碎。
空靈子眉毛一揚,問道:「不知博士可會這一手。」
那茶博士只看得目瞪口呆,半天也沒有緩過神情來,忙著躬身大禮道:「夫人原來也是身懷絕技,小的佩服佩服。只是敢問夫人是哪門的高徒,尊姓大名,江湖之中可是有遠近聞名的大號。小的正洗耳恭聽。」
茶博士著實料不到這樣的一個婦道人家,竟然會有這樣漂亮的一手,今日見了好像總算是長了見識。
空靈子聽著這茶博士顫巍巍的說話聲,心頭不由得恨然一歎:「原來是一個武藝低微的武夫之徒,還在我的面前假充什麼大爺不成。不可看你對峨眉的忠心可嘉的情分上,我不會太過為難你。」
空靈子微然地一笑,道:「我是峨眉派太虛子師太的第四弟子,法號空靈子,初次出露江湖,還沒有什麼大號。」
那茶博士聞言茫然一驚,右手還險些將身邊的茶壺給打翻了,只見到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的神色,稍後又慢騰騰地勉力一笑,道:「原來是峨眉派俗家女弟子,失敬失敬。」
茶博士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將茶水端到了空靈子的面前,躬身後退,片刻後悄然地下去了。
空靈子悵然地一歎,心下沒有太多的在意,仰頭將那茶水喝乾淨之後,就是掏出懷中一點碎銀,放在了桌上,轉頭朝著那峨眉山腰行去。茶博士遠遠地站在後面,雙眼看著這空靈子遠去的背影,心下一陣警覺:原來這就是魔教之徒!
空靈子懷中抱有一個孩子,走在了半路上,她突然醒悟過來,忖思:「上面可是一個讓人參禪修行的地方,我帶上茂春上去,只怕不妥。」
空靈子想到了方纔的那位茶博士,思慮道:「看那茶博士對峨眉好像尚有情義的樣子,我不妨將茂春先交留在他那裡,待我將我的事情原由細細告訴過了度虛子師太,再回來接回茂春。」空靈子回頭朝著那茶亭方向走來。
空靈子順著來路來到了那茶亭的外面,還沒有走近,遠遠地朝著那個方向望去,不由得一陣驚疑:「方纔還是好好的一座茶亭,就在這轉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空靈子用手輕輕地揉了揉雙眼,心中實在是納悶不解,不知不覺中一種恐慌驟然地襲擊到了胸間,來得是那樣的莫名其妙,毫無頭緒。
空靈子忖思:「難道是這裡有魔教之人突然來襲,不然茶亭怎麼就一下間消失了?」
空靈子又舉目四望,現就在那茶亭的山後面有一家茅屋,看來想必是一處農家。空靈子眉頭稍緩,微微地一笑,道:「總算見到了可以棲身落腳的地方。」
那茅屋距離著先前茶亭還有半個多時辰的路程,算是遙遠的極,空靈子身子健朗,這段山路走下來並沒有感到特別的勞累。
空靈子來到了那田埂邊上,看見茅屋是緊緊的關得嚴實,好像許久沒有人來居住著一般。空靈子快步地來到了那房門的前邊,高聲喊了一句話:「請問屋裡有人嗎?」
等候了小半個時辰,那屋內沒有人來回話。空靈子心下好奇,想著:「難道這裡面是沒有人居住?我將茂春放在這裡,終究是不妥。」
空靈子正這般想著的時候,就聽見了那破舊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只見從裡面走出一個中年婦女,身上看來甚是整潔,樣貌也有三分的俊俏。只見到她朝著空靈子揮手比劃著手勢,樣子好像有一點焦急。
空靈子見狀心中恍然大悟:「原來她是一個啞巴,難怪不能回答我的呼喊聲。」
空靈子只是覺得這啞女所做的手勢表情看來十分的焦急,似乎是真的要生什麼大事。空靈子看了半響之後仍然不解其意,這時那啞婦匆忙地來到了空靈子的面前,張頭看了看空靈子懷中的孩子,立馬會意,臉上神情看來更是焦急,見到她伸出了左手來拉住空靈子的右臂,又朝著那屋裡面努了努嘴,示意著進屋去避一避風頭。空靈子跟在了那啞婦身後,沒幾步路就進了茅屋之中。
啞婦再次朝著那屋外張望了一小陣,然後才緊緊地掩上了房門。轉頭又朝空靈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空靈子點了點頭,本來是想立馬說出自己的來意,看見了啞婦這樣的動作,心下很好奇,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所以這憋在心裡頭的話暫時就沒有說出口。空靈子聞著這滿屋的穢氣,當即就皺緊了眉頭,忖思:「瞧這啞婦,人長得倒是有三分的姿色,只是可惜,沒有想到生活上竟然是如此的邋遢,好好的一朵鮮花,全都白白糟蹋了。」
那啞婦時不時的低頭看了看空靈子懷中的嬰兒,雙眼之中也是顯露出來了愛意橫溢的羨慕表情。
空靈子心下知道:「看這啞婦的表情,是想來抱一抱我的孩子,可是看見她這個樣子,還是算了,省得為我的孩子帶來晦氣。」
空靈子假裝沒有看見那啞婦的神情,而是扭過頭去,細細地打量著這件茅屋。不知何時,懷中的余茂春已然醒來,睜著他那又大又亮的眼睛東瞧西看,似乎對什麼都是充滿了天生的好奇。尤其見到那啞婦,余茂春竟然張開了小嘴,笑呵呵的快樂模樣,別提多逗人歡喜了。
啞婦也衝著孩子嫣然微笑,又抬頭看向空靈子,見到她正扭轉過頭望著內堂裡面,啞婦不知何處生來的一股勇氣,靜靜地靠近空靈子,衝著余茂春故意輕輕地用右手捏緊了自己的鼻樑,微微地張開著嘴唇,做了一個好玩的鬼臉,那余茂春生平次見到這樣的表情,呵呵地笑出聲來。
空靈子終於聽見了孩子的笑聲,驟然回頭,看清了眼前的這一幕,心下又是歡喜又是皺眉,讓她自己有點苦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