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道見手中的利劍逐漸地握緊,他的雙瞳放大,欲要噴射出熊熊怒火。不知何時,那面前的太虛子、韓春嬌、光靈子眾人也是心死大於哀默,木然地盯住著面前這個一方魔頭。就是這個人,就在方才讓武林正道射暗器害死了空靈子,而那曾經,還蠱惑著英靈子叛離峨眉,投身魔道,大大詆毀了峨眉千年來的名譽。這些魔教中人,帶給人們心中的是一種無法泯滅的傷痕!這筆血債,看來只有眼下拿這個魔頭算賬了。
太虛子側身對光靈子道:「光靈子,你快騎馬前去追趕你師妹那輛馬車,一定不能讓空靈子有什麼意外。」
光靈子立馬點頭應允,轉身找到這人群中央的一匹駿馬,那是洪奮沖的一名弟子的坐騎,當時還沒有一起牽到前面草坪裡拴住,這時全當是江湖救急,剛好派上用場。光靈子上前騎上駿馬,兜轉朝向另外一個方向,繞道朝著方前來路方向而去,而這時,溫道見離那光靈子騎馬之處本就甚遠,加之中間隔有如此多的江湖中人,無能如何也是留攔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光靈子騎馬離開。
太虛子一邊看著光靈子騎馬離去,又是一邊防範著前面的溫道見突然出手,直到不見了光靈子的人影,她才稍微放下心來。太虛子轉頭看向了溫道見,道:「姓溫的,你看你現在是山窮水盡的了,你還要頑固反抗到何時?」
溫道見一言不,只是看著那被眾人圍困著正在做困獸之鬥的那名魔教弟子,心中是酸楚連連。而幾乎就在同時,身周又已經被在場眾人漸漸包圍了過來。他竟然好像是雙目不見,愣在那裡,任由這些在自己周圍漸漸移動。
突然,那場心中央被困弟子被人在身後狠狠地一刀劈來,當即就是將那人砍到在地,他還想勉強站立起來,可是他四周的眾人根本就是沒有允許他起來,四周的刀光劍影突然一齊劈下,那魔教弟子來不及說上一句話,就已經血肉模糊地慘死在那裡了。溫道見見之,心神突然一個冷顫,終於是歎出了一口氣,道:「兄弟,你們一路走好。溫某一定要他們血債血還。」只見到他漸漸地將手中之劍緩緩地拿了起來,舉到了胸前水平位置上,目光突然又是冷淡了下來,淡似冷月泛出來的沉寂淒涼的月光,如果說憤怒表示一種傷心氣惱的情緒,那麼冷漠更是表示了一種更加傷心惱怒的情緒。
四周眾人面面相覷,猜不透這溫道見意欲何為,還有人心存饒幸:「這人是不是被嚇傻了?」但是更多的人眼睛看得明白:「這人要全力大幹一場的了。」可是,誰也不敢再說話了,誰也不想再當第二個萬花紅,那是出頭鳥的殘酷下場。
溫道見突然開口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們都得死。接招吧。」他這一句話說完,就已經看見他拔出了手中的利劍,仰天一聲長嘯,在這空曠的關中平原上空聽來是那樣地讓人膽顫心驚:如是一匹餓狼的哀嚎;又似一隻孤鷹的長嘯。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神鷹教的「鷹嘯功」,真是與少林的「獅子吼」不相上下!
那匹被溫道見催趕離去牽拉著一架馬車的駿馬吃痛不住,馬蹄聲夾雜著車輪聲,朝著來路不停地疾奔。而那坐在馬車前端的陳月影,正是癡癡地望著這近郊那一望無際的平原山地,心中只是想著:「大哥孤身一人要去面對那樣多的對手,他有把握脫身嗎?」正是精神恍惚的時候,又是聽見了從方才自己離開的那個方向傳來一聲仰天高喝,那聲高喝,響徹於天地間,悠悠然,經久不息。
陳月影突然身子一顫,驚慌道:「是大哥的聲音,是他的聲音。他,他,不行,我要回去看一看他。他千萬不能有什麼事情。」正是當她準備兜轉馬頭的時候,車內一個男子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英靈子,果真是你。」
陳月影這時才猛然記起,這車內有人,憑她最近來的觀察,自己心中也是知道,這車內的是師妹空靈子與那個負心郎余出天,她立馬轉頭看了過去,也忘記了牽扯馬韁,掉轉馬頭,任由著那駿馬朝前疾趕。映入在陳月影眼簾的是,左臂全是鮮血,已經昏倒在床榻邊的空靈子;還有那一臉漠然,雙眼怔然望著自己的余出天。陳月影用手抹去臉上石膏,露出了原本臉面,她看向了余出天,道:「原來是余公子,大家又是見面了。」
余出天一聲冷笑,道:「對呀,大家又是見面了,可是你一見面就是要置你師妹於死地,真是好大的見面禮呀。」
英靈子低頭看向了空靈子,緩緩地走了進來,上前扶起空靈子看了看,歎道:「她是被那些武林正道用暗器所傷,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是如此狠毒。」
余出天道:「幸好我是臥倒在床上的,不然早就被那些暗器打中,只怕你現在看見的可能就是余某一具冷屍了。而空靈子她,剛好是聽見你在那車門外的聲音,想來看個究竟,結果就被暗器射中了左臂,流血不止,看來極是淒慘。不過總算是她也有一點運氣,左臂受傷後,正好是吃痛倒在了床上。不然,哼哼,不然也是要去見閻王的了。你快來看一看,這些暗器上面可曾沾有毒液?」
余出天說著這話的時候並非是全心擔憂著空靈子的傷勢,而是在藉機訓斥著面前的英靈子無情無義。陳月影聽到他這樣一說,心中也是一震,生出了錯覺:「這個姓余的小子看來和師妹關係恢復了,也這樣關心於她。」當即不容多加思索,立馬小心翼翼地來到了空靈子的床邊。
這時,那前面拉車的駿馬也是沒有了方纔的那道猛勁,力道漸漸適中了。這條官道本來就是平坦好走,這一路之下,倒也是沒有過多的顛簸。但是這陳月影自己本來就是肩傷在身,這一旦行動起來,極是不便,好不容易地才勉強來到了空靈子的身邊。上前細細地為空靈子的左臂上面的暗器看了一道,道:「這好像是甘州一帶草莽野夫用過的針葉飛鏢,師妹臂上血跡現在看來仍是鮮紅如初,並沒有半點異樣。我看,這應該是沒有淬毒才對。你也不用擔心的。」
余出天在旁道:「哼,你知道她現在身懷有孕,竟然又是傷了這樣重的臂傷,流了這樣多的血,還說不用擔心。」
陳月影聽到這話,才是立馬又領悟了過來,道:「對,對。她現在是有孕在身,受了傷,流了血,對身子極為不好。我看還是回到先前的那個客棧裡面,好好休息一陣子才行,千萬不要再這樣一路奔波了。」余出天微微地點了點頭。
陳月影的右臂有傷,現在這一陣觸動,又是流血不止。余出天在旁一見,連忙說道:「你也受傷了?快將肩上包紮一下吧。」陳月影抬頭看了一眼余出天,沒有說話,用左手勉強地將劍傷又用布錦纏繞了一轉。低頭問道:「余公子,你是不是又和你表妹和好如初了?」
余出天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問這樣地一個問題,心中不料,還是微然地愣了一愣,稍後強顏一笑,道:「我們之間的事,本就沒什麼難以逾越的鴻溝,談不上什麼和好不和好的。我倒是覺得奇怪你,那個姓溫的中年男子是你什麼人了?」
陳月影突然手中一顫,心中一陣驚慌,抬頭看向了車簾處,余出天的這句問話讓她回過神來,忙道:「糟了,大哥他一個人怎麼能對付那麼多的人。不行,我要回去看一看。」
余出天看到她這樣驚慌,心中也是擔心,連忙道:「你說你要回去?你受傷了,根本就是沒法去幫助他的。你去了只會給他添亂。你懂不懂?」
陳月影愣然地盯住面前的余出天,想著:「我去了會給他添亂?不,怎麼可能呢,我是怕他一個人對付不了那樣多的人,他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陳月影連忙說道:「你不懂,沒有他我也是不能活的。」她說完這句話,沒有多猶豫,左手上前抓緊了馬韁,正要掉轉馬頭,這時,只聽到後面有一人騎馬高聲喊道:「師姐,等一等我。」陳月影、余出天二人聽到這喊話之聲,同時心中一驚:「啊,是光靈子來了。」
陳月影心中又是驚覺:「她叫我師姐,原來她與太虛子老尼都是將我看出來了。哼,看來我也是不能再在峨眉待下去了。」陳月影本來是想掉轉馬頭追趕回去的,可是光靈子突然好像神兵天降般地從後面趕來,又想著:「這個小妮子,一定會壞我大事的。」想到這節,她索性拉住馬韁,讓馬車停留在了大道上,慢慢地等候著光靈子前來。沒過多久,就聽見光靈子的坐騎馬蹄聲漸漸靠近。光靈子匆忙地來到了馬車前面,此時見到這馬車車簾下垂,沒能夠看清裡面的物事。
光靈子雙眉一皺,心中想著:「難道英靈子已經在半路逃跑了?可是這馬車又怎麼停留了下來。」光靈子於是又是喊道:「余公子,師妹,你們二位怎麼樣了?」一想到方纔那陣密如細雨般地暗器紛紛射向馬車,這師妹與余出天只怕都是已遭不測,光靈子沒有再多猶豫,就要推開馬車右邊的車窗看個究竟。
就在這時,突然間,只見到一團白影從那馬車前部車簾中激射而出,快如閃電,正好是要來衝向這面前的光靈子。光靈子也是眼明手快,右手立馬揮動腰間的利劍朝著白影就是一陣劈下,那團白影被光靈子一劍劈中,當即只見到漫天棉花飛絮,飄散一地,讓人滿目生花,原來是床榻上的一個白色枕巾和一件白色棉衣。
光靈子心中暗道:「不好,中計了。」可是還沒有等到她反應過來,又是一個花影從那車簾中飛掠而出,只是那影子明顯裹有紅色,想必是身子受傷流血而致。
光靈子這時心中也隱約覺察到那是英靈子的身影,忙喊道:「師姐,你要做什麼?」
陳月影不容她多話,身子一躍,就快到光靈子的身前,左手出指,快地戳向光靈子那只握著利劍的手腕,是想要點中她腕部列卻、外關諸穴,一把再將光靈子踢下馬去,自己奪劍搶馬後好趕回去營救溫道見。或許是冥冥間自有天意,就在這時,那陳月影肩上劍傷在這突然間的飛掠運動之下,牽扯到了經絡,讓她還沒有來得及靠近這光靈子,就已經一頭栽倒了下去。
陳月影始料不及,摔倒在地,頭部撞在了旁邊的石塊之上,立馬就是暈過頭去。光靈子使勁勒緊了馬韁,不讓駿馬驚慌前行,朝著地下的陳月影看了一看,驚呼道:「師姐,果然是你。」
她連忙下馬將這陳月影扶起來一看,見到她身上的劍傷,連忙又是撕下自己的一段袖衫,再一次來為她包裹傷痕。待一切安妥之後,光靈子這才將陳月影安穩地放倒在了官道一旁。
光靈子一顆心始終是懸掛著馬車之中的空靈子與余出天二人的傷勢,現在正好是緩過神來。立馬就是上前掀起馬車車簾,往裡一看。見到的是余出天正是睜大著雙眼,木訥地呆在床榻上面,顯然是被陳月影點中了要穴,正是全身木然地愣在那裡渾身動彈不得。而另外那張床榻上面的空靈子,仍舊是閉上雙眼,躺在床上,左肩上面顯然也是中了暗器,被人用袖衫包紮得極為嚴實的樣子。
光靈子立馬上前替那余出天解了身上要穴,余出天一得自由,立馬就是狠狠地說道:「這個英靈子人呢?她聽見你在後面喊她,她居然想要謀害你,還來點中了我的穴位。你,你沒事吧?」光靈子微微地點了點頭,上前探得空靈子鼻息仍然暢通,這才心中放下下來,歎了一口氣,道:「總算是沒有傷及要害。」她這才抬頭看向余出天,道:「我沒事。你怎麼樣?」余出天道:「我沒事,還算那英靈子有半點良心,沒有將我們二人怎麼樣。對了,光靈子,你看見英靈子了嗎?就是方才準備偷襲你的那個婦女,那就是英靈子所扮。」光靈子點頭道:「師姐她已經流血過多,昏倒在了外面。」余出天這才長長地吁了口氣,歎道:「原來你也是看出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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