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出天忙道:「不,不。不需要的。並且,並且我還不知道她身在何處的了,也不知道何時能夠再見她一面,算了,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見她最好。」
空靈子心中想著:「奇怪,難道他的心上人也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那女子根本就是不知道表哥的心事,表哥本來就是生性靦腆,應該不會對那個女子說上什麼情話的,這可能也是他的單相思了。看來,他們之間也是難開花,不能結果的。我還是多心了。」她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又是聽見了余出天在那裡喃言自語道:「靜兒是答應過我的,她一定會活到我去世,她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履行自己曾經的諾言。靜兒,我腳好了,就一定會來找你的。」
空靈子在旁聽到這話心裡一震,想著:「什麼諾言?他們之間還有諾言?這是怎麼回事?哎喲,你腳好了,要去找她?那我這所有的努力難道白費了?」
空靈子轉過頭來,又是怔然地看向了正是愣的余出天,余出天一時沉醉,根本就是沒有多加注意空靈子,突然看見空靈子轉過頭朝他看來,心神為之一懾,急忙轉過心思,也是看著空靈子,二人面面相視,一時間各人心中俱是百感交集。
余出天心中癡想:「表妹以後生下了肚中的孩子,一定會全心全意去照顧孩子的,我本來對她就是沒有好感,她到時也一定會明白我的心思,一定會放我走的。我就這樣好好待上幾個月,將自己腳傷全部痊癒之後,就可以去找靜兒的了。只是,這漫長的相思之苦,誰又是能夠明白了。」
空靈子見到余出天那雙又是溫柔又是堅毅的雙目神情之餘,心中咯登地一跳:「我難道真的認輸了嗎?我難道就這樣去成全他們嗎?我所有為他做的一切,難道他都是視而不見?我看來只有等到我懷中的孩子出生之後,能不能將他的心思挽轉回來了。」二人似乎都是將心中的那一小點期望寄托在了這沒有出生的孩子身上。
空靈子問道:「你們,你們怎麼認識的?她姓連,跟我們二人也算是表親之家,可是我們二人的母親好像沒有兄弟的,這連姑娘不會是我們哪位舅舅的女兒吧?」
空靈子自幼無父無母,她也是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是有沒有舅舅的。余出天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們沒有舅舅,何來另外的親戚。我們是在山上懸崖邊認識的。」
余出天說著這話的時候,一顆心思又是往飛千里,好像再次回到了那座山崖邊,彷彿又是見到了連靜香的身影。空靈子見他竟然是如此的迷醉,心中還是極為難受,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的了。」她不想再提及這樣讓她傷心難過的話題,忽然轉身離開了此屋。
余出天自然是明白空靈子這是傷心轉身而去,心裡不由得又是一絲歉意:「表妹,對不起了。」不知道在他內心的某個角落裡面,是不是曾經也憎恨過空靈子,眼下看見她的傷心,更多的並不是愧疚,反而也有一種報復似的快樂。
客棧的堂屋裡面,眾多好漢均是將事情商量妥當,此時那韓春嬌帶著自己的一雙後侄,也是來到了堂屋內,當時見到這樣多的各路好漢,也算是開了眼界。尤其是那被白衣人致傷手腕的魏彪,心中老是想著要一戰魔教,血洗前恥。當時聽到這些人議論之聲是早就熱血澎湃,激情高漲。
在各方人馬暢所欲言之後,決定了在此客棧逗留一日,明日再等上各路途經此地的好漢一道前往華山。這裡還是陝西邊陲之地,與那華山路途很是遙遠,所以眾位在場的約莫五十多名江湖中人一致同意邊走邊將此事四處宣傳,起碼要在聲勢上壓倒魔教妖孽。
在這次聚會之上,消息本是由太虛子老尼傳達出來的,加之峨眉又是江湖中的名門大派,威望遠名卓著,所以這太虛子就擔當了此行人馬的副指揮要職。地位僅在那洪奮沖之下。這可是太虛子及光靈子都沒有想到的事,太虛子次代表峨眉一派出山參加盛會,就是這樣地責任艱巨,自然是出乎了太虛子的意料之外。
倒是那店掌櫃,這幾日來生意興隆,他反而仍舊是無動於衷的神情,這裡的一切好像本來就是與他無關似的。往昔一向沉寂的小鎮,眼下可是越來越熱鬧的了。
夜幕,黃昏時節,空靈子看到客棧堂屋裡面還擁擠著各路漢子,現在這家客棧已經是客滿廂房,沒有落腳的人,全都是在這堂屋裡面當起了地鋪。空靈子苦笑一聲,轉身竟然是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堂屋後面的菜園地中。心中只是在想著余出天的事情,心裡也是甚感煩躁。正當她心事入神之際,聽見了前面草堆後面一對男女的嬉笑聲,只聽那男子笑道:「海妹,讓我來聽一聽,看看我們的乖寶寶在做什麼?」不用多說,這又是那店小二與那農家少女在那裡偷情,空靈子心中想著:「這客棧生意如此繁忙,這店家小兒竟然還有閒工夫在這裡與情人約會。」她不想打擾他們的事情,正要轉身回去的時候,突然聞見了廚房傳出來的一陣糊臭焦味,想必是什麼被燒焦了。
她立馬警覺,故意在那裡猛然咳嗽一聲,想來提醒一下這一對新人。果不其然,就在她這一聲咳嗽聲後,明顯聽見到了那少女道:「東西糊了!」
店小二立馬跑出來,這一對小情侶從那草堆後面走出,正好是與空靈子照了個正面。空靈子微微地一笑,那少女見之,臉色立馬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空靈子連忙笑道:「我是來看我的那兩副中藥煎好了沒有,沒有打擾你們吧?」
店小二頭朝著空靈子一聲憨笑,就低頭朝著廚房裡面跑去的了。而這個少女聽說自己喝過的保胎湯竟然是眼前這位婦人的,(空靈子雖然是拜在了峨眉門下,但一身裝扮仍舊是少婦樣貌。)不由得心中微覺愧疚,也是忙著進了廚房,看見店小二忙得不可開交,立馬幫著他端起了案板上煎熬好了的兩碗湯藥,走到了空靈子跟前,道:「夫人,你的房間在哪裡,我將湯藥為你送到你的房間裡面去。」
空靈子點了點頭,心中也是羨慕著這個看似貌不驚人的鄉下丫頭有一個幸福的姻緣。空靈子朝著那上樓第三個房間一指,道:「就將這兩碗湯藥送在那間客房裡去吧。我稍後就來。」
那鄉下少女不敢抬頭看她正面,如此富麗堂皇的大家閨秀,可不是我們這等鄉下丫頭能夠高攀得起的。她立忙動身就是朝著余出天的客房裡面端藥上去了。
空靈子朝她看了看,又是轉頭望了望後院滿地青菜,稍微緩了緩心中早就憋住的那口怨氣,忖思:「原來古時候那些詩人所說的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竟然是這樣的愜意,就好比這對鄉下小情人,他們雖然貧窮,但是日子卻又好過許多的那些富家小姐們了。」她本來是想在這裡透透空氣,一見到這樣的田園不由得又是心思嚮往之情。空靈子待立了少許後,就轉身朝著那余出天的房間走去。
空靈子來到余出天的房間門外,正是見到那送藥的那鄉下丫頭已經將要放在了床邊,一雙眼睛怔怔地瞧著後面牆角木桌上放著的一支空靈子用舊過放在那裡的釵,眼睛看得綠,空靈子微然地一笑,心中想著:「鄉下丫頭,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一根用舊了的釵也是看得成了這個樣子。」
她正要進屋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床榻上甦醒過來的余出天慌張喊道:「靜兒,是你嗎?靜兒,你怎麼到了這裡?」空靈子聽到這一句喊話很是驚訝,又是朝四周看了一看,這屋裡就只有兩個人,何來一位叫著「靜兒」的第三人。她轉頭看向余出天,只見到余出天雙眼怔然地看著身前不遠的鄉下丫頭,心中當即釋然:原來他把這丫頭當成了他的夢中靜兒。
那鄉下丫頭正是看得怔,哪裡知道旁邊還有一個人在喊她,余出天久然不見對面女孩轉過身來,又是喊道:「靜兒,你怎麼了?是不是見到我這樣你傷心了?靜兒,你說話呀。」
那丫頭這時終於聽見身後有人在說話,好像還是跟自己說話,她立馬驚了一跳,忙著轉身一看,見到是床榻上那昏迷的男子已經醒來了,連忙羞紅了臉,也不知道說什麼話,就是低下頭,愣在了那裡。
余出天這下才是見到面前此人並非是連靜香,不由得又是大失所望,悵然一歎:「對不起,我認錯了人。你跟我認識的一個女孩一樣的打扮,我還以為是她呢。」
鄉下丫頭點了點頭,就是匆忙地跑了出去,她剛一跑到門邊,便是與空靈子照了個正面。空靈子連忙安慰道:「別怕,你在這裡等一下,我拿件東西給你。」
空靈子走進屋內,將那只舊釵拿了過來,安然地放在了那少女的手中,笑道:「看你瞧得這樣的喜歡,就當我送你的吧。」
那少女睜大了雙眼,連忙躬身謝道:「多謝夫人。」
空靈子目送她離開了客房,轉頭又是看向余出天,心中立馬驚訝道:「看來他的心上人叫連靜香什麼的,竟然是一名鄉下丫頭,哼,難道我連一個鄉下丫頭都是不及。」她這一想,心中立馬又是不快,但是臉上仍舊是不露聲色,朝著那余出天道:「你的靜兒走了,你還愣著做什麼呢?」
余出天回過神來,揮了揮手,喃言歎道:「唉,我想多了。原來不是她。」
空靈子緩緩地走了過來,道:「你怎麼會認識一個鄉下丫頭了?如果,如果······」她說到這裡,又是沒有將話說下去,一時間竟然也是愣立在了那裡。
余出天看了看她,問道:「如果什麼?」空靈子本來心中想說:「如果姨父姨媽健在,知道你們的事情,只怕也是不會答應的。」可是這話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來。空靈子強顏一笑,道:「沒什麼,快些將這碗湯藥喝下去。」
余出天見她不說,心中其實也是隱約猜到了三分,也是故意裝著不知,自顧喝藥去了。
空靈子看了看余出天,又是問道:「你怎麼會喜歡一個鄉下丫頭?你不覺得她配不上你嗎?」
余出天放下空碗,道:「你看不起鄉下丫頭?」
空靈子一愣,道:「不是,我只是感到很奇怪,你本來是一個富家子弟,怎麼會看上一個鄉下姑娘,我心裡很是疑惑罷了。」余出天微微地一聲冷笑,道:「富家子弟?只怕我現在連這些鄉下丫頭也是看我不起。靜兒雖然是鄉下姑娘,但是她心靈手巧,聰明賢惠,是天下間難見的好女子。」
余出天說起這番話的時候,心中又是想起連靜香為她的父親和兄長縫製棉襖的那件事,心中一聲感歎:「靜兒,你在哪裡?」空靈子聽到這話,心裡微然地一驚,想著:「難道她真有這麼好?」
空靈子抬頭看向余出天,問道:「那你來說,我身上缺少了她什麼東西?」余出天沒有料到她竟然會這樣問,這可有點為難他了,只見到空靈子雙眼眨也不眨,直愣愣地看著自己,余出天心裡也是漸漸有點軟,本來是想說道:「你殘忍狠毒,可以親手殺死一手養育自己成人的姨父姨媽一家,又是謊言連篇,說肚中孩子是我的孩子這樣的謊話來對我落井下石,這樣的一個女子怎麼能夠和我的靜兒相提並論,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是有著天壤之別的。」可是這話最好還是爛在肚子裡面比較穩妥,所以余出天就是低下頭去,不敢來回答空靈子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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