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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春嬌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余出天就已經受不住了,睜著瞳孔放大數倍的雙眸默默地看著韓春嬌,突然間,就是一聲霹靂大喝,道:「你少說這套假惺惺的話語,我來告訴你們,真正的魔教中人就是你們這些卑鄙之人。別說了,我什麼都是不知道的。」眾人為之一怔,心裡自然間就是大有反感之意。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無能為力的時候,哪知不哭道長走上前來,看著余出天,低聲一聲咳嗽後,道:「余公子,此處眾人俱是心懷正義,都是武林正義之人,你還是不要太過激動的了。」太虛子與韓春嬌見到這不哭道長出來說話,心裡稍稍又是放鬆了少許,畢竟這個老道士好像與這公子之間似乎有那麼一點緣分,或許他能夠當面勸說下這個姓余的公子。
余出天轉頭看向不哭道長,心裡莫名間就是一沉,好像是擔心被他察覺出來了自己曾經親眼看見連大伯當場殺害了他的那兩個心愛弟子一事。他每次想到這事,心裡均是倍覺煎熬,眼下也是不敢多看不哭道長兩眼,又是心中噗通一跳,然後就是轉過了頭去,內心只能是愧疚連連:「道長,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了。」
眾人見他竟然是沒有開腔說話,心裡均是暗暗一喜,想著:「看來這不哭道長極有可能將余出天口中的話老老實實地套了出來。」
就在大家心懷希望的時候,突然聽見余出天冷然地說道:「道長,我知道你是正義君子,但是這裡的其他人嘛,我卻是不敢保證。還有,我那救命恩人,本來就是對我極好,絕不是你們口中和腦中想像的魔教之徒,所以,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問我才好了。」
不哭道長道:「不敢,余公子。我看在場眾位均是與我不哭道長一般的俠骨熱心,均是正義君子的。不過話說回來,余公子,你的那位朋友確實是武藝高強,我在劉府之中,曾經與他兩番交手,不哭均是他的手下敗將。在我心中,也算是輸得口服心服了。你能結交到這樣的一個武學高手,也算是你的福氣,說明你們之間頗有緣分。」
余出天聽著這話,眉頭漸漸舒緩,一顆敵視眾人的心思方才才是懸在半空,現在也是漸漸鬆弛了下來。而那太虛子與韓春嬌二人聽到這話,稍微一想,均是心下暗暗佩服這不哭道長的旁推側敲的查問技巧。面對一個死活不想開口的頑固子弟,要想讓他將心中藏匿的心事全部說出來,可不能再這樣的硬逼質問了。
但是這元靈子究竟是年齡尚青,聽到這不哭道長的話,眉頭一皺,想著:「這個老道士怎麼會當面誇獎起了那魔教中人,那不是滅自己威風,助別人囂張嗎?當即就要走出來出口數落一番那不哭道長,哪知這時那光靈子已經一把將她拉住,悄悄朝她使了使眼色,元靈子這才沒有當場出醜。」
不哭道長又是繼續說道:「余公子,你想必應該也是學過武藝的人,你應該知道,一個武藝高強之人對整個江湖有多大的影響了。恕我直言,只怕你那朋友在江湖之中可能還是真的難逢敵手。這樣的人,確實是可敬又可怕。你說呢?」
余出天道:「道長,你就不用費力氣了,我是不會說出我那救命恩人的了。你的話意甚是明白,我又何曾不知,只是,救人一命,當該湧泉相抱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眾人均是面面相覷,心裡又是一陣騷動:「這小子太是難勸說的了。」
全場之間,竟然又是靜得悄無聲息。正在這時,那在外面做飯的文治端著一鍋新鮮的燉肉,從那廚房外面跑了進來,將那鍋安穩地放在了方桌上面,然後就是雙手反覆來摩擦了幾下,突然也是覺到了屋內的氣氛有一絲詭異,讓人心中毛。
文治朝著床邊上的余出天看了一眼,又是轉頭將眾人看了個遍,立馬隱約間猜到了什麼事情,當即就是來到了余出天的身前,朝著屋內眾人狠狠地瞪視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少爺,他們沒有為難你吧?」他又是轉頭看了看余出天,一臉擔憂的神情。
正在這時,那太虛子朝著文治笑了一笑,道:「文管家,你還記得你的妻子和女兒嗎?只是可惜,她們俱是被你的連大哥害死了。」太虛子當日夜裡聽清了文治與梁春秀二人之間的對話,現在見到眾人威迫余出天已經失敗,於是她又想到了這文治。文治本來就是一臉老實之樣,說不準他能夠說出一些更多關於那姓連的信息了。
文治正是睜著一雙驚恐的雙眼看了看那太虛子,其實在他的內心,又何曾不是知道這個噩耗般的消息,只是不敢真正的去面對罷了,他這時突然間再次聽到了這個消息,驚恐之色竟然是轉瞬即逝,稍後見到他淡淡地一笑,道:「那又怎麼樣,他是無心的。如果他知道我的親人在劉府,如果他認識我的親人,我想他一定不會來殺害我的妻子與女兒,這所有的一切,均是你們的過錯,是你們激怒了連大哥,所以他才會去劉府大開殺戒。我說得沒錯吧?」
太虛子眉頭一皺,道:「你沒暈過頭吧?你的妻子與女兒被他那惡魔害死的了,你竟然還叫他為連大哥?你竟然將這些仇恨責怪在我們的頭上,你這人真是無情之極呀。」
文治一聲怒喝,道:「我自然是沒有暈過頭。我很清醒,就是你們這些人來逼迫連大哥的,結果呢,劉府被毀。」
元靈子這是忍耐不住的了,走上前來,看了看那文治幾眼,就是劈頭朝他罵來。道:「你這人真是糊塗,簡直是不可理喻。你的連大哥是魔教中人,你們這兩個人都是被他騙了,你們竟然還是這樣的執迷不悟,還在為他說好話,簡直是好笑呀好笑。」
文治才不去理她狂笑,心下只是想著:「難道我真就是見到連嘯之後,沒有一絲對他的怨恨了嗎?雖然他不認識我的妻子與女兒,難道殺害了我的親人,就是這樣的理所當然了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了。只是見到這些人來一起數落連嘯的不是之處,內心竟是生出了一股傲氣,就當面替著連嘯說話,哪知這話一說出口後,內心其實還是有點傷心的了。要自己去完全原諒了他,根本也是不可能的。
文治突然使勁地衣甩手,就是衝向了外面而去,原來心裡一想到這裡,一種自欺欺人的傷感立馬湧上了心間,還有那深深的對死去妻子、女兒的無言愧疚之情,死死地填堵在了自己的胸中,再也不願待在這屋內,因為他說的全是賭心之話,哪裡能夠瞞得過眾人這樣多的眼光了。與其在這裡說著違心之話,還不如轉身立馬離開這個口舌辯論是非之地。眾人見狀亦是啞然,心裡均是隱約地猜到了幾分,只是誰都沒有再次當面說出來了。屋內又是一陣沉寂了。
光靈子突然肚中咕咕叫了一聲,想來必定是肚中飢餓太甚,肚子已經在向著主人抗議的了。光靈子微微地笑了一笑,轉頭看了看眾人,現眾人均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心裡暫時稍稍放下心來,又是轉頭看向那桌上是文治方才端進來的那鍋燉肉,嘴上心裡都是頓時起了貓饞心思,可是在這威名卓著的師叔太虛子面前,也只能低下頭來,不敢多看兩眼。
韓春嬌卻是用鼻子嗅了一嗅,轉頭看向桌子上面的那鍋燉肉,笑道:「這是什麼美味,竟然是這樣的香氣溢人,讓人一聞心癢難耐的了。」眾人聽著他她這一說,均是轉頭看向了那桌上的燉肉,都是心裡點頭承認她的話道出了大家共同的心思。
魏彪第一個走上前來,道:「姨媽,先讓我來嘗一嘗。如何?」韓春嬌道:「還用這些花招做甚。我看那管家的神情舉止,也不像是下毒陷害之人,如果肚中餓了,就放心吃吧。」她說完這話,又是轉頭看了看不哭道長、太虛子以及林夢一等小姑娘。
太虛子點頭道:「我們也是很久沒有進食了,早就腹空難耐了。大家一起來吃吧。」聽到她這一說,光靈子、元靈子、魏彪、林夢四人均是走上前來。只是那不哭道長一人,心裡還在想著余出天與那魔教之人之間的不清不白的關係,聽到他們說吃飯了,才是回過神來,但是看到自己與他們並非同路中人,更是記得方才自己還曾經站在余出天一側與他們對立,現在真的是有點不好前去一同用餐。
眾人朝著這桌上的鍋裡看去,竟然是一鍋芋頭燉蘑菇湯,原來文治先前在山間叢林間無意間現的一些蘑菇,當時就全部採了下來,如今還是剩下了許多,今夜就權當是佳餚來招待這些人了。
元靈子聞到這撲鼻的香味,食慾大增,嘻嘻地一笑,又是轉頭看向了光靈子,在後就是將在場的眾人均是看了一遍,見到眾人均是與她一般的饞嘴模樣。當下也就是放心下來的了。韓春嬌率先用碗來為太虛子盛了滿滿的一碗,呵呵一笑,抬頭看見了站在一旁的不哭道長,笑道:「道長,你也是沒有吃飯的吧,一起坐下來吧。」
不哭道長微微抬頭看了過來,也就走了前來。元靈子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又是急忙站起來,道:「哦,我記起了,廚房裡面還有好東西呢。」原來方纔她是進過廚房,看見過裡面有什麼東西,現在想起來了,立馬就是朝著那廚房的方向跑去的了。
眾人見狀均是微然地一笑。在場眾人這樣圍坐一桌,倒有點像是一家人的味道。而那余出天默然地躺在床上,眼睛也是情不自禁地看向了這裡,只是自己方纔已經吃過,肚中並不飢餓,也就裝成好似沒有看見一樣,自己閉上了雙眼,在那裡呆出神。
眾人正是吃得歡暢的時候,偶又有人出一兩聲讚歎聲,說到這文治管家一手的廚藝還是不錯的,正是這個時候,突然看見那元靈子笑臉嘻嘻地從那屋外面走了進來,她的手中又是端來了一盤香味撲鼻的佳餚美食,而在她的身後,那個文治管家亦是緊隨於後,手中拿著一大疊碗筷之類的餐具,雙眼時不時地看向了前面的元靈子,眼神中似乎是在擔憂著什麼心事,而那元靈子一臉笑意,好像撿到了什麼大寶貝一樣,不過眾人均是心想面前有如此豐盛的一頓佳餚,也算是撿到了寶貝啦,所以也是沒有過多的在意。
見到這元靈子將手中佳餚往桌上一放,眾人均是好奇看去,見到的又是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蔬菜美味,眾人見之心中不由得一喜。本來這峨眉弟子是佛門弟子,佛家有言不得食葷,現在這文治為眾人做出來的佳餚,全是素食,自然是符合在場眾人的口味,漸漸地,太虛子也是很看好這個廚藝精湛的文管家了。
文治見眾人吃得歡喜,臉上也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而是轉頭看向了余出天,悄悄地移步走到了床邊,余出天睜開眼來看見是他,微然地苦澀一笑,現在這主僕二人俱是眼前眾人的階下囚,只能是過一天算一天了。元靈子邊吃東西又是悄悄地抬頭看了看文治,臉上儘是笑意,文治被她這一看,極不自然,只得裝作不見,將頭偏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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