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帶著余出天一直從劉府前奔,片刻後就來到城郊外的一個小茅屋裡面。他飛起一腳就踢開了破門板,立馬將余出天小心地放在了床榻上面,迅地解開了余出天身上的穴位。
余出天穴位被解,立馬一頭栽倒在了床上,全身變得沒有絲毫力氣。黑衣人上前為他把了把脈,心裡不由得驚歎一聲:「哎喲,他傷得竟是這樣的嚴重!」
余出天無力地抬頭看了一看黑衣人,道:「你是······你是連伯父嗎?」
黑衣人這才驚覺自己到現在都是沒有揭開自己的面紗,冷然一笑,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記性,還記得我這個老頭。你還以為會有什麼武林高手來救你這個傻小子不成。」他說完這話,就已經將面上紗巾揭了下來,余出天抬頭一看,果真是連嘯!
余出天又將要開口詢問什麼,連嘯忙道:「你現在傷勢還是很嚴重的,你有什麼要問的還是等一下再問,先好好躺一下,我再回去城裡為你拿點中藥回來。你可記好了,千萬千萬不可到處隨便走動,這裡是個秘密的地方,要小心了。」
余出天見他的臉神,心裡也是暗暗一驚:「難道我真的傷得極重了,唉,眼下又是他救了我一命,我還不知道自己該是如何報答他了。」連嘯說完這話,身子一轉,就是又向那門外邊走了出去。
余出天一個人靜靜地躺臥在床上,心中百思起伏:「自己的血海深仇還沒有查個水落石出,自己一定要振作起來,千萬不能倒下了。還有,靜兒,靜兒,不知道你現在怎麼樣了?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梁春秀,我總有一天會回來找你算賬的。」
想著想著自己就來了疲意,竟是頭腦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正當他睡得正是沉醉的時候,突然聽見一個人大聲地一記叫喊。余出天睜開朦朧雙眼,向前看去,竟是文治在床前半蹲著身子看著自己。
文治看清了是余出天的身影,微然一笑,道:「余公子?你是不是余公子?」余出天無力地點了點頭,已經沒有太過的力氣開口說話了。
余出天這是才心裡驚歎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越睡就覺得全身無力了,難道我已是病入膏肓了?這到底怎麼了?連伯父到哪裡去了?文治怎麼在這裡?他為什麼不趁連嘯不在時逃跑?」
文治又道:「既然是余公子,那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了?連大哥帶你來的是不是?哎喲,不好,你怎麼傷成了這樣?誰欺負你了?」
文治在旁邊一陣嘀咕,心裡很是好奇,卻又是見他傷勢頗重的樣子,更是一臉好奇,歉然道:「余公子,是誰將你傷成了這樣?哦,一定是連大哥帶你來這裡的,對不對?咦,奇怪,連大哥人呢?」
他正是猥瑣著腦袋,加之他性格又是膽小怯弱,就算是連嘯突然不見了人影,他也是小心翼翼地害怕是連嘯故意在考究自己,所以仍然是不敢隨便移動一個腳步。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都是壓低了聲音,話後又朝自己的身後看了又看,生怕連嘯突然之下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他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現並沒有連嘯的身影,心裡不由得又是好奇了。
余出天臥倒在床榻一側,突然又是覺得全身顫,身子一下間就是冷得直抖索,上下牙齒也是格格地直打架。文治在旁見狀,心裡驚了一大跳,忙喊道:「余公子,余公子,你怎麼回事?是不是中毒了?」
他曾經看見過許多的人被毒蛇毒蠍咬過之後就是這樣的全身無力,渾身顫抖擻。現在看見余出天的症狀與那中毒後的症狀有幾分相似,所以一下間想到的就是中毒。
余出天只是無力地低聲喊道:「冷。我冷。冷······」文治回過神來,連忙道:「啊,公子,你冷。我把我的衣服脫給你,你等一下。」
文治來不及多想,就將身上的一件破長衫、裡面夾雜的一件舊棉襖一起脫了下來,披搭在余出天的身上。又是問道:「現在還冷嗎?」
余出天只是一個勁地直叫冷,這可是把文治給急壞了。這該是如何才好了。余出天現在已是嘴唇泛白,臉頰沒有絲毫的顏色,所以在這病體之下,看來讓人不由得心中擔憂不已。
文治在一旁焦急地看著這一切,嘴裡66續續道:「怎麼辦,怎麼辦?哦,對了,還有棉被,對,還有棉被。」他想到了自己的床邊還有一床破棉絮,立馬跑過去將它拿了過來,嚴嚴實實地搭在了余出天的身上。口中又是拜佛似的喃聲祈禱道:「求求你,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你一定要讓余公子快點好起來。我文治就是在這裡求你了。余老爺,余夫人,你們看見了嗎,你們聽見我說話了嗎。你們一定要保佑公子早點好起來啦。」
余出天腦子已經開始迷糊,可是文治的這句真誠地祈禱他還是大致聽清了的。余出天當時心裡只想道:「原來余家還有這樣的忠主的下人,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下去,一定!可是外表的體傷又豈能是自己這虛弱的身體所能承受得住的了。」
他想了少許,就覺得頭腦有如是百蟲在嘶咬般劇痛,他再也不能夠忍受這樣的折磨,開口大聲一陣叫嚷,就此突然的一聲之後,他就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文治大吃一驚,顫慄著雙手,小聲問道:「余公子,余公子。」久然不見余出天有絲毫的反應,文治心裡實在沒底,暗暗生出了恐懼:「余公子方纔那痛苦的一聲叫嚷,難道······難道,余公子已經是·······」
他可是不敢多想下去,將右手食指伸了出來,湊到余出天的鼻孔前面細細一探,終於覺到了余出天還有游弱的一絲鼻息,心裡頓時放下了一百二十個心,嘴裡喃喃自語道:「還好,還好。這可是嚇壞了我一跳。」
他待余出天安靜睡下之後,又是疑惑著怎麼不見了連嘯的身影。正在這時,突然聽見了門外的一串腳步聲,逕朝茅屋的方向而來。文治急忙跑出去往外一看,果然見是連嘯的不知從何處歸來。
文治見到連嘯,立忙趕了出來,朝著連嘯就是喊道:「連大哥,你回來了。屋裡的余公子好像傷得很重。」連嘯抬頭看了看他,問道:「他現在怎樣?」
文治道:「他方才醒來過一次,就直叫全身冷,還在渾身顫,我想他是不是中毒了?」連嘯微一沉凝,想了一想,道:「他受的傷只怕比中毒還嚴重!」文治聽到這話,心裡更是疑惑,道:「連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呀?」
連嘯右手中不知從何處抓來的一隻家雞,正被他提拿在手上,還是活蹦亂跳的樣子。他根本就是沒有工夫來答理這文治的問話,就直接向屋裡走去。文治在他背後急忙喊道:「連大哥,你可得想個法子,余公子千萬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了。」
連嘯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瞥文治,冷冷地一笑,問道:「看來我救你,當初是下對了這顆棋子。你是不是很想救你的少主人?」
文治苦張著臉,點頭道:「當然了,他是余老爺的獨子,我自然是想讓余公子早點好起來的了。」
連嘯轉過身來,仔細地看了看文治。半響之後,連嘯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將手中的這只活雞提在了自己的面前,對文治說道:「你看我抓它做甚?」
文治搖了搖頭,木訥了少陣後才道:「我不知道。難道你是要給余公子補身子?」
連嘯哈哈地朝天一笑,道:「不是。你是管家,你會做菜。我抓這隻雞來是要你將它燉了,你我二人今晚飽餐一頓。」連嘯邊說邊用手指了指文治,然後又是指了指自己。看他神情儀態,決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文治被他的話說得一頭霧水,好半響才苦瓜著臉,無奈的問道:「連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沒見到余公子傷成了這樣嗎?你還心情在這裡吃喝玩樂,你不會是還在生余公子上次的氣話吧?」當然,他敢說出這話,就已經費出了莫大的勇氣,真的害怕連嘯一怒之下又要狠狠教訓自己一頓。
連嘯聽到這樣的話,當真覺得文治真是幼稚不堪。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反問道:「如果我就這樣的雞肚心腸,只怕你十個文治也不夠在我連嘯面前死一次。閒話少說,快進廚房裡,給我好好將這隻雞宰了。今晚我們兩個人還有大事要做。我來看一看這小子的傷勢,順便為他調理一番。對了,這個雞肉都得要給我燉好一點,如果不合我的胃口,小心你這管家的身份,我會降你的職。」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一臉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文治輕步上前小心地接過連嘯手中的那只活雞,心中仍是不解,小聲問道:「連大哥,今晚要做什麼大事?」
連嘯嘴裡「嘿嘿」一笑,道:「你現在別多問,到時你就知道的了。今晚是該我們出動的時候了!」
文治見他說得如此的神秘,心有餘悸,只道:「我們?我也要去嗎?」連嘯狠狠地瞪了一眼文治,不高興地道:「看你嚇得成了什麼樣子!今晚你必須參加。這是你的必走之路,當然,你去了一定不會後悔的。」
文治見他說得這樣地斬釘截鐵,絲毫沒有迴旋的餘地,也就不敢再與他爭辯了。更何況,他也是必須聽命於連嘯的話。連嘯看了看文治的這個熊樣,心裡冷淡一笑:「你是個老實人,我要讓你以後變成天下最不老實的人,咱們走著瞧!」
文治默默無聲地走了下去,心中雖有百般疑惑,但想到連嘯平時的霸氣,他也就只能知難而退了。連嘯見他下去,自己也就忙著轉身回房來查看余出天的傷勢了,嘴裡還喃喃地說了一句話:「不吃飽了肚子晚上怎麼能夠報仇雪恨了。」
待連嘯進了屋裡來,走到余出天的床榻邊,細細為余出天的右手腕把了一陣脈,把脈只需半刻時間左右,可是就在這間歇工夫間,連嘯的臉上已是變幻了三四種不同的憤怒複雜的神情。口中只是小聲罵道:「這是什麼病,怎麼我檢查不出來的了,看來這病勢十分的嚴重了。這個牛鼻子道士功力怎麼就這樣地強悍了,我倒是小覷他了。」
他是江湖中人,自然不及那些江湖中的郎中醫術高明,但是余出天顯然是傷在了不哭道長的子強大內力之上,這點是毫無疑問的。既然是被高人的功力所傷,那麼就應該是心脈之傷才對了,對於這方面的傷勢,連嘯自認為是經驗豐富,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中的武林前輩,經常參與武林爭鬥之戰,對於內息之傷,還是頗有治療把握的。
但是經連嘯這仔細地這一檢查後現,余出天本來的武藝就是低微,根本就是沒有絲毫內息,所以也就不會是這方面的傷勢,具體的傷勢,連這個江湖老朽也是捉摸不透了。
連嘯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恨然道:「這些惡人,膽敢下如此重手!哼,老夫今晚不血洗劉府,就是對不起他們了。」他說這話後,心裡突然一驚,忙著回頭看了看余出天,擔心被他聽見了自己的憤怒之話後,那可是對自己大大不利。幸好看見余出天仍舊睡得香甜,絲毫沒有異樣,連嘯不由得連著歎了兩口氣,心裡萬般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