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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回:變化(4) 文 / 親怨情緣錄

    劉大橫稍後有滿臉地嘻嘻笑道:「老子今年快四十了,已經有了三個丫頭,就差一個兒子來繼承我的賭運了。張先生是神醫,他把完了脈後,就知道這次懷的一定是個兒子。你們說,這是什麼緣故?我想啦,這個近來的老道士一定就是個福星了。所以我才這樣高高興興地歡迎他了。」他身旁的朋友聽他這一說,都是忙著陪臉嬉笑,至於各自心裡,卻是另有一番想法了。那個名叫廖征的賀客立馬轉頭看向張先生,趕緊走上前去握緊了他的雙手,顫慄著身子道:「先生能斷婦人肚中孩兒是男是女,簡直是神人了。張先生,麻煩你一件事,下午可否到我寒舍一坐,我可是有要緊事請你幫忙。」這個尊信一點孔孟之道的書生幾乎是在用哀乞的語氣懇求張先生幫忙。在場眾人都是心知肚明,這個廖征是四代單傳,到他這裡現如今還沒有一個兒子,他夫人為他生過兩個女孩,他尊信孔孟那套「人有三不孝,無後為大。」他做夢都想要個兒子了。張先生見他說得真切,連忙點頭答應了。一下之間,在場的賀客之中凡是沒有兒子的人俱是趕了過來請求張先生挨家挨戶去幫忙了。

    梅陞官在旁高聲嚷道:「下注下注,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了。來啦。」他這一下之間,帶動了全場的氣氛。下注的,請幫忙的,看熱鬧的,都是一下子吵鬧開來了。這裡哪裡是在舉辦什麼宴會,簡直有點像熱鬧的街市,吆喝呼三,嬉鬧歡歌,真是一應俱全。連著身為主人的劉大橫也是忘記了自己今天的身份,連忙跟著這些狐朋狗友賭博去了。

    躺在軒房的梁春秀被這外面吵鬧的聲音吵醒了過來,睜開她那朦朧的雙眼,還沒反應過來時如何回事,滿腦子只是還在想著昨日裡的情景,原來昨日她是親自去了余家舊院,晃眼之間在回來的大路中見到了余出天的人影。她本是身懷六甲,但是先前都是無人知曉,突然之間只覺得頭一陣眩暈,當場就暈倒在了大街上,她身旁的這些隨從立馬慌張地將她扶了回來。而那遠處的人影,卻又是沒能夠看得仔細的了。劉大橫聽說梁春秀懷孕在身了,高興得眉花眼笑,心裡想到余家的那些晦氣還沒有清理乾淨,實在是有些礙眼的了,於是匆忙命人將余家的屍身全部掩埋了避穢。現在梁春秀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到大街上見到的那酷似余出天側影的人,稍稍清理了一下自己紊亂的思緒,才清晰地聽見屋外人聲鼎沸。在床邊有兩名照顧她的丫鬟,見到她醒來,立馬笑容滿面的走到了床邊,其中那身穿黃緞子的丫頭道:「夫人醒來了,快來喝一碗參湯,一直在火上燜著的,剛好暖暖身子。」另一名身穿青稠料子的丫頭趕緊將那碗參湯端了過來。先前說話的丫頭接過她遞過來的參湯,對青衣丫鬟道:「你去告訴老爺,就說夫人醒來了。」青衣丫鬟答應了一聲,趕緊跑下去了。梁春秀睜大雙眼怪怪地看了這名丫鬟,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們一直在我的床邊嗎?」

    那丫鬟道:「婢女名叫花可兒,夫人就叫我可兒便是了。」梁春秀看著她將一碗參湯端到了自己的面前,突然側過了臉去,只是冷顏道:「外面來的都是你們老爺的朋友嗎?哼,這個死鬼,當我梁春秀是死人嗎?我才一生病,就將這些狐朋狗友帶到家裡面來鬧,他是不是想用毒藥來毒死我了?你把湯端走,我還不想就這麼死。」花可兒這下可是急了,忙道:「不是不是。夫人,你是誤會老爺了,這真的是參湯,是老爺專門命婢女為夫人煎熬的,老爺是擔心夫人的身子。」梁春秀鼻子哼了一哼,道:「你們老爺還真是個大好人了?難道我還是冤枉了他?他難道一點也不恨我?這倒是怪事了,說,你們老爺有什麼目的?」花可兒一臉委屈的樣子,只是顫慄道:「婢女不敢說,待會兒老爺就要來了,還是讓老爺告訴你好了。夫人,你還是喝一口參湯吧,不然老爺會責罰我們這些下人的。」梁春秀轉過了頭,看了看她,突然之間,讓她想到了小荷,不知道小荷看見自己成了劉家的小妾,該會是不是瞧不起我了,自己以前對小荷並不是太好,她見到我今天這個地步,一定會取笑我的。這些恨,這些怨,為什麼就會落在我梁春秀的身上。還有這個劉大橫,十足的敗家子,我的命為什麼就是這樣的苦呢?一想到這些,當即心裡就有了怨氣,立馬揮起右手打在花可兒手中的參湯上面,並開口罵道:「你這個下人,安的是什麼惡毒心腸?難道你以為你們把我悄悄害死了,你們就會得到什麼嗎?告訴你們,那余家的家業是我姓梁一個人的,那可是與姓劉的沒有任何關係。你以為我死了,那個劉大橫敗家子就會再娶你為妾嗎?當別人的小妾難道就這麼好嗎?」花可兒被她的惱羞成怒的樣子嚇了一大跳,隨即聽見碗落摔地出砰的一聲脆響,參湯濺了花可兒一身。花可兒一臉委屈的模樣,要哭未哭的樣子,只是小聲說道:「我是聽老爺說夫人你······你懷孕在身,需要補一補身子。」梁春秀聽到這話,先是愣了一愣,稍後全部釋然道:「怪不得,原來這個姓劉的來的是這套。」她心裡立馬又想到了一個計策,似乎覺得該好好報復一下劉家的人,嘴角邊不經意間浮出了一絲詭秘的微笑。

    正在這時,劉大橫在門邊高聲喊道:「報告梁菩薩,劉大橫到了門邊,可否進來參拜夫人?請夫人示下。」原來這梁春秀先前就已經向劉大橫下過一道嚴令,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以闖進梁春秀的房間,如果有十分要緊之事,也必須在門外喊一聲報告,只有得到梁春秀的允許之後才可進來。這個劉大橫在梁春秀面前變得如此矮人三分,大大掃了劉大橫的顏面。劉大橫何來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只有遠遠地避開這個女魔煞才是。梁春秀微微地笑了一笑,開口喝罵道:「滾出去,不許進來。」只聽得門吱呀一聲就開了,劉大橫嬉皮笑臉地躡足走了進來。梁春秀秀眉一皺,道:「你不聽我的話。」而這劉大橫進屋第一眼就看見地上摔落打爛的參湯碗,立馬一臉怒容看向花可兒,劈頭就是一巴掌打了過來。口中大聲怒罵道:「你怎麼做事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花可兒始料不備,雪白的臉頰上立馬就留下了五指掌印。花可兒委屈地蹲在地上小聲地抽泣著。梁春秀道:「劉大橫,你是越來越沒有王法了啊?你打她作甚?」劉大橫連忙又復現笑容走到梁春秀的床前,賠笑道:「夫人你不知道。這碗參湯可是我從藥材鋪裡花了一錠銀子才買到手的,哪知道被這個小丫頭這樣毫不珍惜地就浪費了。實在是該打。對了,夫人,你千萬不要生氣,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保管你喜歡。」梁春秀實在不想看見這個無賴之徒,索性轉過了頭去,道:「你別說。我也不想聽。我只問你,你帶你的這些狐朋狗友來家裡面,是不是想我早點死啊?」劉大橫連忙勸住道:「哎喲,我的女菩薩,你就別說這些晦氣的話好不好?算是我求你的了。我的這些兄弟呀······哦,不是兄弟,是朋友,朋友。他們來到家中是來為你討喜的。他們可是好心一片呀,夫人千萬不要誤會了他們的好意,其實,這個好消息就是······」梁春秀打住道:「我昨天在大街上見到了一個熟人,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誰?我決定,我明天就去核實這件事情。」劉大橫道:「別,你可千萬別再到處走動了。余家的那些事情已經全部被我辦妥了,你就不要再去操勞了。」梁春秀奇道:「你辦妥了?你怎麼辦的?」劉大橫笑了一笑,道:「這還不簡單嗎。挖了幾個大坑,破費買來幾口棺材,將你那狠心的姨父姨娘往棺材裡一躺。再叫幾個夥計抬起棺材往那大坑裡面一放,就在上面掩土踏實,事情就解決了!」

    梁春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道:「你真是粗人,萬一我表哥回來,看不見余家老爺的屍身,豈不是要怪我的了。」劉大橫鼻子哼了一聲,道:「他回來?只怕他回來屍身全都臭變爛了。我這叫讓他們早些入土為安,索性再去請幾個和尚來做一場法事,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你表哥回來還得感謝我們呢。」梁春秀冷然一笑,道:「他已經回來了,卻也沒見他來感謝你呀。」說到這裡,梁春秀心中想到前些日子聽從江邊回來的水手描繪說到船上有一個年輕公子,樣貌一說竟是十分酷似余出天,而後那船靠岸,那公子又不辭而別了。現在想來果真是他回來了。劉大橫驚疑地看了看梁春秀,道:「你見過他?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的了?你真的看見他了?」梁春秀道:「怎麼,看你一臉吃驚的樣子,是不相信的了?我昨天就是在余家綢莊商行的門外見到過他的一個側身背影。想必是他回來了。但是他為何不來我這裡找我,倒是讓我感到十分吃驚和不解的了。」劉大橫道:「哼。他不來也好,余家的家業就是我們······不,不是。就是你梁菩薩的了。」梁春秀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突然道:「怎麼,你的好兄弟劉點呢?你可否將他叫來,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他。」劉大橫愣了一愣,臉上露出了三分不瞞之色,道:「你找他做什麼。有什麼事,我幫你去命令他。這個混賬小子,今天正好在賭莊照顧生意,沒有過來。」他話雖然是這樣在說,可是仍舊疑心重重,劉點這小子該不會做出對不起我劉大橫的事吧?梁春秀點了點頭,道:「不勞駕你這個大忙人了。還是明日再說吧。」

    他夫妻二人正是在說話之時,突然聽見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大群賀客,只聽那梅陞官陪臉笑道:「哎喲喲,不好,打擾了二位的雅興。我叫梅陞官,在此向三夫人道喜了。祝願······」梁春秀突然間見到房屋裡面進來了這麼多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劉大橫,趕忙制止道:「原來是梅公子呀,我身子不適,不能起床迎接各位,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又聽那叫方達的賀客急忙上前自我介紹道:「在下叫方達,外號叫『四面八達』。我可是劉哥的好兄弟了,在此見過三夫人······」劉大橫看見了梁春秀一臉的不高興,立馬站了起來,上前去將眾賀客趕出了房間,嘴裡面喊道:「各位各位,這又不是鬧洞房,還是請大家出去才好。我夫人今日有點疲倦了,需要休息的了。不好意思呀。」將這一大幫人趕出了房間之後,才覺地上的碎碗瓦片已經被花可兒收拾乾淨拿出了門去。心裡一歎,只道:「要是被外人看見了方纔的這一糟糕情景,恐怕又要誤會我與她吵架了。」

    梁春秀道:「他們都出去了,你也該滾出去了。還不快滾。」劉大橫一臉苦容,心裡也有點恨意:「你個臭婆娘,老子就暫且忍耐你的囂張,等我兒子出生了,老子一定將你送進土堆裡面去,哼!」他的這一慍怒之容自然逃不過梁春秀的雙眼,梁春秀心裡卻是另起歹意:「惡棍,你毀了我一生幸福,別指望我那樣好欺負,要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你劉家的家業,會全部成為補償我的代價,哼,走著瞧!」劉大橫微微一躬身,轉身一言不的就要離開房間,梁春秀突然喊道:「你出去後,把花可兒叫進來。我有事找她。」劉大橫嘴裡哼著答應了一聲,就生氣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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