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緩緩地駛向柳家大院的方向——
車開在兩個人都熟悉的路上,自從談話中,流了眼淚,車裡的兩個人就開始變得沉默起來。
男人有時也是很脆弱的,當痛觸及到內心深處時,柳心誠當然也不例外,鼻子一酸,眼淚就悄然而下——
自從藍月星歸來,素素逐漸地覺得柳心誠對她的感覺,出了哥的範圍,因為她現在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小女駭了,與段乙分別後,她已經懂得了什麼是思念——
「柳哥哥剛才的話更像是說給戀人聽的,我該怎麼辦?」素素在想著柳心誠的同時,也想到了段乙。想到了自己對段乙從地球到藍月星上,那由淺入深的愛。
柳心誠此時的心裡如波濤般洶湧澎湃。「素素已經長大了,她究竟經歷了什麼?我要不要對她去表白?」
那個當年經常牽著他的手的小女孩,那個酷愛到他的屋裡調皮搗亂的小女孩,柳心誠不止一次地問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她?
車在柳家大院的門前停下,兩個人都沒有急著下車。
素素探身向院裡看去——
去看這個在成長中給了她無限歡樂和安寧的院落,她無法說清楚自己再一次踏進這個院落時的心情。
「要不要進去?」柳心誠轉過身問她。「去看一下你原來的房間?」
「我的父母呢?」
「他們上山拜佛了——,所以,我選在今天帶你回來,怕你見到父母控制不住。」
「——」素素感激地望了柳心誠一眼,終於下了車,逕直走向她原來住過的房間,可是房門緊閉,推了下沒推開,跟在身後的柳心誠慢慢地掏出鑰匙,旋轉了一下,門開了。自從素素失蹤後,這個房門一直由他來掌控。
素素踏進房間的一瞬間,看著收拾的一塵不染,所有的陳設又一切如舊的樣子,像是走入在時空隧道中,像是自己從沒有失蹤過。
「失蹤的只不過是一個夢——」此時,柳心誠邊說邊已拉開房間的窗簾,那窗簾上有著淡黃色的小花環,像仙子頭上戴得那種,素素看著桌子上的數學書,還有那翻開的作業本,才記起來,自己失蹤時,還沒有做完作業。
「每天是誰來收拾這裡?什麼都沒有改變!」素素驚喜地望著柳心誠,柳心誠比原來成熟多了,他拉開抽屜:「你看這裡?」
素素依偎過去,抽屜裡有許多的禮物盒。柳心誠的手輕輕地放在她的肩膀上:
「每過一個節日,我都會買一份禮物放在這裡,我對自己說,姝珠會回來拿的。你真的回來了。每天我都不讓別人踏進這個房間,我怕別人動了這裡東西的位置,那樣你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我是這樣想著,所以,我寧願自己來打掃這裡——」
「為什麼這樣傻?」素素看著抽屜裡的大大小小的盒子,她知道,這裡所有的禮物都很貴重,因為上面有一個人的情感。
「因為我需要這個房間裡的一切,包括房間裡曾經住著的主人。我的生活裡,生命裡需要她。」柳心誠的感情世界,在素素面前一層一層地剝落著。他激動的聲音有些顫抖。
「柳哥哥的話,我不可能聽不明白,可是——」素素想到這裡,禁不住說:「哥,謝謝你所做的一切!」
「哥」字一出口,兩個人的心裡都震動了一下。哥字表明了一種實實在在的關係,那種關係從小維護到大。柳心誠聽到素素喊他「哥」,從小喊慣了的稱呼,現在聽起來,這個稱呼深深地撞擊著他的心,他明白了,越哥的界限,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可是,他還在為這一廂情願做著努力,於是,他又問到:
「你喜歡哥嗎?」
「喜歡!」素素回答的很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
「哥在你心裡,有沒有其他意義上的解釋?」柳心誠的問話終於一步一步地踏進感情堡壘。
素素暗想:「柳哥哥終於要表達他的心聲了,我該怎麼樣回答?」她深知自己的命運,不可能與柳心誠一起走下去,戀人也好,哥也好,結局都是一樣的分別。因為哈傑和昭緣憩夢古董店的出現,她就感覺到,她離開這個社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想到這裡,她慢慢地回答:「有!」
「說下去!」柳心誠似乎很激動。
「師兄!」素素的話一出口,柳心誠差一點噎住,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又笑了起來,素素一直望著他。他邊笑邊用手刮了一下素素的鼻子說:「不錯,不錯!哥就是師兄,這種解釋很貼切主題!我們兩次從山上相遇,兩次擦肩而過,帶給我莫名其妙地心跳的感覺,我很清楚是你回來了,普天下能帶給我這種感覺的人,只有你,現在想想原因,原來是因為我是你哥!當我在課堂裡,第一次與你四目相對時,我就確信,你一定是姝珠,你所改變的是外表,你眼裡所蘊涵的東西,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我能讀懂你的眼神的感覺,也是因為是你哥嗎?——」
「是什麼都不重要,因為我又要離開這裡了,我不屬於這個社會,這幾天,我的心老是跳個不停,體內的力一次又一次地翻騰,恐怕我要徹底離開這裡了,今天逃課,我原本就想回來看一次,因為我怕,離開了這個小鎮,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裡,再也沒有機會看到這裡的人——」
「你無論到哪裡?帶著我一起走吧,你叫我哥也無所謂,只要我每天都能看到你——」
「我要是死去呢?」
「那我就到另一個世界裡陪你!」
「我過去的時間裡沒有你,我沒有辦法帶你回去,我很快就要回到過去了——,這是命中注定的事。」
「我有些不明白!人真的能回到過去的時間裡嗎?如果真能那樣,那我的過去會是什麼樣呢?」
「我把失蹤的經歷講給你,你就會明白的——」
「好!」
素素在為柳心誠講著她失蹤時曾經生的一切,與此同時,在外面玩的兩隻狗,卻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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