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珠聽到柳心誠的喊聲,大吃一驚,暗想:「難道說柳哥哥認出自己了嗎?會嗎?不可能的!他和父母畢竟都是平凡的人,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她假裝沒有聽到,繼續向前走去。
事實正如她判斷的那樣,柳心誠的那一聲並不是喊她,而是對身後正向山上走的蘭震說的,因為蘭震的鞋帶開了,柳心誠害怕蘭震被鞋帶拌倒,急忙彎下腰為他繫好了鞋帶。動作自然到就像是為自己的父親繫鞋帶一樣。蘭震和沈菊酣厚地笑著。他們早就想把柳心誠當作自己的兒子,可是又不敢高攀。只能把這種感受深埋心底。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從剛來這個小鎮,到現在,姝珠已經失蹤了,而柳心誠卻始終陪伴在左右,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緣分。「要是有這樣一個兒子就好了——」蘭震不止一次地有過這樣的念頭。
這一切的一切,姝珠都看在眼裡,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想到:「柳哥哥真是讓人感動。這一切本該是我做的,可是,他全部都承擔了,難道說自己注定一生都要與熟悉的人,親近的人擦肩而過嗎?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姝珠望著父母,一動也不動地站在一邊。「我或許該過去說點什麼?不能老是躲著,星期一如果分到一班,就又是柳哥哥的學生了,照樣要去面對他,可是,可是現在該去說點什麼呢?滿腹思念之情,此時卻無從開口——」姝珠猶豫著,最終沒有找到什麼說話的理由,只能轉身離去了。
此時山上人來人往不斷,柳心誠為蘭震繫鞋帶的時候,感覺到一雙眼睛正望著自己,他的心跳加,他繫好鞋帶後,四下裡望去,又看到了前一次與他擦肩而過的銀女孩。那銀飄散著。給人一種夢幻中的感覺。而這一次,又是悄然而過,看到的依舊是她的背影。「她從我身邊經過,而這一次仍然讓我心跳,可我連她長什麼樣都沒有看清楚,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柳心誠目送那背影看不到為止。他終於想起來了,那女孩的氣質很像姝珠。「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但是那個銀飄散的女孩,氣質上太像姝珠了,世間竟有這麼巧的事。」柳心誠對那個背影越來越感興趣了。久久地向她離去的方向望去——
「那背影是多麼的特別啊!只是個背影,兩次了,我都不曾看到過她的容貌,這是一種錯過嗎?就像姝珠在不知不覺中,從自己的身邊錯過一樣——」柳心誠見到那個背影時,又陷入了心事重重中。
姝珠總算是如原以常地見到了父母,她的心踏實了許多,儘管很難過自己不能親自在父母面前盡孝道。看到柳心誠的細心照料,也放心不少。
從山上回來,她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獨自一人去鎮中心了。走入鎮中心的街道上,就像一個在此生活的人,走入回憶的中心,走入回憶的全部一樣。就像是一個人把自己的記憶儲存在一個透明的容器裡,她現在就站在那個容器的外面,一點一點地看。
「這裡有太多的留戀了!我的極焰就是在這裡遇到的。」想到極焰,太多的回憶從那容器中一湧而出,最後她自己歎了一口氣,又接著想到:「這裡的所有回憶,都離不開柳哥哥,到現在才明白,他是自己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人,又是被忽視了的,最不該忽視的人——」想到這裡,彷彿是一種看不見的罪過,正在折磨著她,向她一步一步地走來。
「這裡的變化看來真的很大!」她看著街中來來往往的人,有的在看她,有的在議論著她,她像是麻木了,「從小就被人議論慣了,不必在意了!」她自己安慰著自己。
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家古董店上不動了,那「昭緣憩夢」幾個字像是蘊涵著什麼似的,那店就像是會魔法一樣,讓姝珠好想*近它。「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她自言自語地說,一時又有些想不透。「好喜歡這個名字。這是一家新開的店,是基尼說的那家有奇怪的金蛋的地方嗎?」姝珠忍不住地,慢慢地向那家店走去。
此時,陽光正以全部的熱情揮撒在大地上,她走向那家店時的感覺,就像是在陽光中穿行。「這種感覺好奇妙啊!」
快要接近那店了,忽然他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從店裡推門而出,在陽光中瞇起雙眼,正看向街中,那人有一種像是站在雲中一樣。「他好特殊啊!我應該從側面去接近他。以免再吃虧!」想到這裡,姝珠回轉身急離去。
姝珠從山上回來沒多久,哈傑一行人向山上走去,看來今天的見面注定要錯過了,這是一個巧合中的錯過,還是天意的安排呢?就像是當年的哈傑和雅妮薩爾一樣,曾經陰陽相隔過,曾經輪迴過,——
這種錯過,讓兩個人付出了所有,包括愛!
他們一行人到了山上,自然沒有見到想見的人,掃興而歸,就在姝珠轉身離開不久,他們回到了店中。
薩爾將軍從裡面屋子出來,見到他們正想說什麼時,看到一同前來的美拉娜斯和何小鷺,話到嘴邊就又嚥了回去。只是隨便搭訕一句:「孩子們,玩得累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美拉娜斯和何小鷺在店裡玩了一會,覺得沒什麼意思,先走了。哈傑在沙上頭向後仰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剛想著:「為什麼沒有看到?為什麼?她究竟會是什麼樣?」有人此時拍拍他的肩,衛魯慢慢地說:「好戲在後頭,主角總不會這麼輕易地出場!你要慢慢等待,再等待,就是一夜的時間了,明天上課,她不就來了嗎?」
「如果是分到別的班呢?」
「中午總得到食堂吃飯吧?」
「聰明!」哈傑讚許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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