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乙的心裡,有很多的話想對姝珠說,可是,縱然有千言萬語,話到嘴邊,又無從說起,這或許就是一個男人的感情世界,內心深處波濤洶湧,表面上卻冷若冰霜地把情感包裹的嚴嚴實實。
段乙在飛行器變成的小屋裡,做著劇烈地思想鬥爭:「我要對她說麼?如果不說的話,萬一明天的決戰後,再也沒有機會去說呢?明天?明天會是什麼樣呢?不,我一定要今天就對她說明白——」段乙想到這裡,推門而出。
段乙沒有想到,姝珠就靜靜地站在前方,如這深遠洞穴裡的一輪月,恬靜安祥——
姝珠其實和段乙一樣睡不著,當段乙沒有說完最後一句話時,姝珠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她多想知道他沒有說完的話想表達什麼?於是,正想著去找段乙問個清楚的時候,段乙出乎意料地走了出來。
當兩個人相互想著對方的時候,總會不約而同地去做同一件事,或許這就是心心相印吧!
段乙慢慢地走了過來,邊走邊想:「有她的世界總是這樣美好,讓人不自覺地忘卻一切邪惡,而她的內心世界裡到底蘊涵著什麼?」
看著段乙接近野蠻但還算漂亮的面孔,看著向著自己一步步走來的人,姝珠的內心裡第一次對異性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地波動,這恐怕是一個人在自己的愛情島上,出現的最早而又最不成熟的愛。姝珠禁不住去想:「從沒有現段乙的表情像今天這樣豐富!一個男人的生命裡,除了戰爭,還有什麼?」
近了,更近了,段乙就站在姝珠的面前,兩個人都有話說,可是又誰也沒有說,只是這樣望著——
許久過去了,段乙伸出手輕輕地拉起姝珠的手,姝珠的手並沒有躲去,兩個人緊依著向前走去——
不記得走了多遠,這個山洞越陷越深,最後洞口又突然向上折起,一片小小的天空出現在他們的上方,湛藍湛藍的。
段乙指著那一片天空,對姝珠說:
「從這裡看世界,真的很小!你知道嗎?我就是從這裡出到地球上的。」段乙的話不高,就像是說悄悄話那樣。但是,話裡有許多的感慨。
「我想到了小學時,老師講得井底之蛙的故事!」姝珠的眼裡充滿了對地球的嚮往。
「我也知道那個故事,是自己學的,我沒有在地球上上過小學,但是,我喜歡那裡的文化!」
「你留戀地球嗎?」姝珠又問。
「有你在身邊就不留戀了,你是所有空間中美好的化身,有你在,就有祥和來臨,滿心裡都是愉悅!」
「我想知道——」姝珠終於要問剛才就想問的問題了。
「你想知道什麼?是什麼時候能回地球?如果你願意,你現在就可以——」段乙的臉說變就變,甩開了姝珠的手,背過身去。
一陣沉默!
「如果你願意的話,陪你打完最後一場戰爭我就回去,但是,我只是想知道,想知道你剛才沒有講完的話是什麼?在飛行器變為房子的時候!」
其實姝珠不用強調那麼明確,段乙也會想到,因為姝珠問的這個問題,也正是段乙將要對她說得。
段乙回轉身,剛才的冷漠一掃而空:
「我想讓你更多的瞭解我,最好是在天亮之前,我的全部你都要瞭解!」
「——」姝珠無語,但是有些吃驚。
「我,阿莫西特王子,是前生的一個影子,包括腰中的這把劍!這把劍在我的意念之中,它是一把劍,其實真正來講,它只不過是一把劍的影子,和我一樣,所有的精華都灌注在前生上,我就像是一件藝術品的包裝材料,或是人的一件衣服,沒有真正的功訣,只有和我的前生合二為一時,才會變得真正的強大起來,你這個前生後世的完美結合體,是我命中注定與之相守的人,在決戰前,我想對你說,我愛你!我害怕,我害怕過了今晚就再也沒有機會去說!」
姝珠的臉一陣熱熱的。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段乙緊抓在手裡,她也愛他嗎?
段乙在少許的沉默後,又接著說:
「我很慚愧,不能給於你太多的保護!看著我的眼睛!——假如說我死了,你一定要接著戰鬥下去,直到這個星球恢復了溫暖,恢復了尊重生命的權利——」
「有我在,你能那麼輕易地死去嗎?」姝珠從段乙的眼裡讀到了一種絕望,不由的一陣心酸,最起碼她還沒有試著去愛他,難到說明天過後,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你說過,你只能醫治傷痛,卻不能起死回生,假如我在明天是真正的死呢?你又怎麼來醫治?」段乙彷彿已經預料到了明天戰爭的殘酷。
與此同時,在那並不遙遠的a字建築裡,希爾博士正倒了一杯酒,連他的讚美一同遞給一個人:
「孩子,你幹的不錯!我以你為榮!你幹掉了我無法監控到的東西。」
「父親,這次的成功也是源於你的智慧,明天是個好日子。」一隻白膩的手,接過那杯酒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