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沒有多大意義的談話不歡而散。
楊一虎在師傅的注視下,最終也沒有說出對方是誰。
或許這是江湖上的規矩,他楊一虎身在江湖就得尊守。也或許是他真的不知道。他只不過是拿著別人的錢,去替別人做事罷了,他無權去過問太多。
說實話,在這許多年之中,他做過許多事,也傷害過許多人,但是還沒有真正地去殺過人。不是他不夠狠,是在尚留一息的心念中,他在時刻想念著他的師傅,也想到了善良。想到這裡,楊一虎歎了一口氣,杯裡的水早已涼去,還是抽一隻煙吧!煙霧裊裊,他的輪廓耐人尋味。穩健,高大,柔軟的,渾身上下有一種抑鬱但是格外誘人的一種成熟男子的風度。
從小到大,他多少次徘徊在人性和倫理的邊緣上,是師傅挽救了他。影響最深得一次是他在小鎮被人打的遍體是傷,倒在街上奄奄一息,來往的人竟然無人問津,最後辦事路過這裡的師傅,把他背回了寺院,精心治療才好了起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每當想到師傅,心頭就會熱熱的。他向師傅保證,他和他的人決不再去搶師妹的水晶,而且有他在,就要為保證姝珠的安全而盡力。他的人,當天就散落在柳家大院的周圍。
他不相信,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不通過他而來鬧事?在江湖上,他楊一虎雖然還算不上叱吒風雲的人物,但是,在這方圓幾百里的地盤,還是他說了算。他手下幾百人也不是一文不值的。他們收著方圓幾百里的商戶的保護費,就要維護這塊地方的安寧。
姝珠照舊去上學,那兩隻狗更是不離左右。但是,它們好像並沒有原諒楊一虎在這之前的所作所為,所以見到楊一虎的人,狗眼就會瞪得尖尖的。尤其是和開槍的那人遇到一起時,更是有一種一觸及的樣子。那個帽子總是壓得低低的人,叫阿渦。為什麼要這樣叫,誰也不知道。
楊一虎想到自己的這個怪怪的師妹,禁不住咧嘴笑了。師妹竟然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真是個奇跡。再加上兩隻不同尋常的狗,更是讓師妹的不同尋常而如虎添翼。自己這個師兄少說也會跟著沾光,最起碼在以後和對手的火拚中,不用擔心死了。最好火拚的時候,有師妹在場,用手一指,別人就輕而易舉地倒下了,那該多好。
「哈哈∼∼∼」楊一虎想到這裡,自己像個佔了便宜的孩子一樣,禁不住大笑起來。笑畢,又覺得自己太自私,師妹是還是個孩子,他這個做師兄的應該全力保護她健康成長才對,怎麼能讓師妹也走這樣的路?想到師妹,楊一虎就坐不住了,雖說有他的人在柳家大院外圍和上學的路上來保護姝珠,但是自己還是想去查看一下。沒想到剛到柳家大院的附近,就看到了一出人狗大戰的戲。
此時正值中午,在柳家大院附近值班的阿渦正要上廁所,一下子看到在一邊趴在地上的基尼,伸個舌頭睡得正香。於是就躡手躡腳的走向前,準備把尿撒在基尼的頭上,來報那天狗尿澆頭的仇.
在一邊裝睡的基尼,和花叢後的羅莎偷偷地擠了一下狗眼,又閉上了。
「嘿嘿,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時刻到了。」阿渦美滋滋地想著。
「蠢貨,我要讓你知道本狗可不是好欺負的。哼!」基尼在心底裡輕蔑地哼了一聲。
正在阿渦洋洋得意,正要行動的時候,忽然基尼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一人多高,把阿渦撲倒在地,嘴巴抵著阿渦的喉嚨。然後,羅莎不緊不慢地從一叢花後走出,那樣子像個驕傲的公主,只見她來到阿渦的腦袋前,後腿一抬,又是一泡黃黃的尿。阿渦的脖子被基尼控制著,一動也不敢動,又是一次自找的狗尿澆頭。
楊一虎看到這一切,暗自稱奇,這兩隻狗的智商不比他手下的人低,師妹有它們在身邊,也讓人放心不少。基尼和羅莎一顛一顛地從楊一虎身邊走過,狗頭抬得高高的,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走過後,還回頭扮個呲牙咧嘴的狗相,讓人哭笑不得。
日子照舊過著,轉眼已是多日。這一段的日子似乎很平靜。但是,此時的平靜,恐怕孕育著更大的波瀾——
在空靈寺的靈空長老,一個人在禪院前望著遠方,他已派兩名內力高深的弟子住在柳家大院裡,來保護姝珠。一名是無思,另一名是無過。這兩名弟子已習武多年,內力外力都屬上乘。一些意念上的修煉也達到一定的水平。足可以擔當此任,獨擋一面。
靈空長老很清楚當前的情況,能直接奔著姝珠那塊水晶來的人,就已經是了不得的高人了,所以保護姝珠單*楊一虎的那幾條槍,是遠遠不夠的。
最近的一段日子,靈空長老一直為姝珠時常提出的呼喚聲而冥思苦想著,他結合姝珠在冥想中看到的情景,到處在查閱資料。希望找到姝珠轉世之迷。
姝珠在這個世界的出現,恐怕會違反一些生命的自生自滅的論理常歸,這樣注定是要遭天忌的。但是這等聖物的降臨,他又不能坐視不管。以後的事情,恐怕是越來越複雜,還有那兩條狗,狗眼裡總是閃爍著撲朔迷離的,帶有許多人性化的東西,這到底是怎麼回時呢?別人或許看不出,以靈空長老的功力足可以感知到。
「哎,一切都有它存在的理由!萬事萬物都在順其自然,自生自滅,人為是不可枉然干涉的!」想到這裡,靈空長老不由的歎了口氣,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眉頭越皺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