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還兩軍對峙,晚上已經親如一家。驀然這邊可口的飯菜和酒水功不可沒。沙漠胡抱著酒罈,大咧咧坐在篝火旁,跟地瓜天南海北的胡吹。
這次殺蜥行動雖然成功,但是收穫卻不大,沒有找到力量寶石,只有兩塊小小的成色一般的綠色寶石,驀然的徒弟們卻欣喜異常,幾個人商量著誰戴比較合適。
從沙漠胡的敘述中,大家瞭解到:他們本事潘西國北部的居民,但是去年流星雨襲擊了摩納國,潘西國北部,毀壞了大面積的莊家,也死了不少人。顆粒無收,摩納國的國王還好,開倉放糧救濟災民,雖然災民之中總有餓死,但總比潘西國沒人管的好。
沙漠胡等人就是走投無路才跑來沙漠的邊緣,當起了路霸。畢竟西、北國家的通商之人大多都繞著沙漠邊緣行走,劫點銀子是次要的,主要是吃的還有武器。有了武器才能獵殺野獸,吃不上糧食只能*打獵為生了。
「你們怎麼知道巨蜥藏在什麼地方?」土豆湊上來問。
「看你們就沒經驗!」落腮鬍哈哈笑道:「他們藏身的沙地比較蓬鬆,新翻出的沙子略有濕氣。即便是時間略上,沙子已經干了。但因為太鬆軟,風吹過時走沙比別處多的多。仔細觀察繞開走,別驚動他們,一般他們不會襲擊人的。除非他們餓急了。」
「我們第一次是在它背上燒烤,第二次是桑德兒用地雷術一路轟過去的。」沃特爾很老實地說。
「你們牛!我們這麼多人也不敢招惹他們,避無可避才殺。沒殺一個都要損失幾個兄弟。同時遇到兩個就要逃。說實話你們這麼幾個人一次殺三頭真讓我吃驚!這裡有吃的喝的,不如跟你們混好了,來,干!」落腮鬍,應該叫人外號沙漠胡,大大咧咧的捧起酒罈,豪爽地沖大家一舉,自己咕咚咕咚干了下去。摸一摸嘴道:「你們這麼熱情豪爽,我也不忍心害你們。沙漠千萬別進去,進去了就出不來啊。巨蜥是邊上的小東西,裡面據說還有更大的怪獸呢。千萬別去….」還沒說完,光噹一聲歪倒,打起了呼嚕。
驀然現波爾卡獨自遠遠地坐在一邊,便盛了一碗湯,遞了給他:「怎麼不喝酒呢?今天不喝明天就沒了,呵呵,這群人真能喝,好像幾百年沒喝了一樣。」
波爾卡轉過頭,神色頹然,見驀然微笑著看他,眼中沒有一絲的戒備,突然道:「悠悠,你要當心。以後一定還有更大的麻煩。」
「怎麼說?」驀然輕輕揚了揚眉毛,定睛看波爾卡。
波爾卡似乎下了下決心,低聲道:「王后本是西北邊境——瑞納爾國的公主。她應該瞭解這沙漠的凶險。但是她卻指定我們走這條路。」
「你是說:她不只是因為怕昂丹見到聖女?如果聖女途中遇難,更是一了百了?」
「不能妄言。」波爾卡眼神更加沉鬱。
「如果我遇難,你是不是也難逃其就?」驀然緊緊盯著波爾卡。
「嗯,是!不光是我,所有跟隨你的人如果沒有戰死,一定要被處死。」波爾卡沉聲道。
驀然不自覺打了一個冷戰,難怪土豆幾個雖每天嬉笑自若,但每一刻都保持著警覺。
「那麼我們仍舊改道,從南路走如何?」驀然看出了波爾卡的猶豫,接著說道:「我可以扮男裝,我們偽裝成支援西部的騎士,而不是護駕聖女的團隊如何?」將沙漠胡他們收編,也能勉強湊夠一隊人馬,即使遇上昂丹也能矇混過去。」
驀然著到波爾卡複雜的眼眸,問:「你擔心我想見昂丹?」
「不,從我對你的瞭解,你似乎並沒有如傳聞一般深戀王子。只是,只是隊伍中不光我一個是王后的人。」波爾卡艱難的邁出了與驀然同盟的第二步。自從驀然和地瓜等將他從巨蜥口中拚死救出後,波爾卡一直有說出全部真相的衝動。
看到驀然不解的神情,波爾卡低聲補充道:「王宮裡用一種訓練有素的鳥兒傳遞信息,它們平時在周圍跟隨,並不顯眼。有任務時能聽候特別的哨音召喚,並把信息送回都城。每過幾天我就要給王后報告您的行蹤和舉動,這是王后的命令。但我現有時候我沒有報告,林間也會有往回飛的信鳥。」
驀然低頭想了想道:「你懷疑誰?」
波爾卡苦笑:「我自己帶了騎士就剩了兩個人,我都查過,不是他們。最可疑的就是你帶的人了。半途收的人幾率不大。」
「嬤嬤?」驀然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們,「或者薇兒?她的來歷一直是一個迷。」
波爾卡略提高聲音對驀然道:「悠悠,天氣涼了,注意身體。回去休息吧。」說罷拉著驀然的手站起,手上略用力捏了捏。
驀然會意:「謝謝波爾卡,我想修整一天,這兩天有點累。我這就回去休息了。」說罷,猛地轉身走開。畢竟是在沙漠的邊緣住營,除了帳篷也沒有什麼可以遮蔽的地方。驀然只是想看看帳篷後是否如波爾卡預感的那樣—有人偷聽。
碰到的卻是蕃薯和薇兒,兩個人見到驀然便紅了臉,薇兒藉口走開。蕃薯訕訕地跟在驀然的後面,驀然忍著笑,讓他帶地瓜幾個到帳篷裡來。嬤嬤也跟了進來,驀然笑道:「嬤嬤我們幾個要研究研究明天怎麼殺巨蜥,先不用照顧我們,還得麻煩您兩位給我縫個精悍一點的衣服,法師袍打架太不方便了。」支開了嬤嬤,驀然把波爾卡的疑慮一說,大家都沉思起來。
土豆精靈的很,主動跑到門口把風。地瓜開口道:「沙漠危險很大,我們最好繞開這個死亡之地。但是既然王后拚命不讓聖女遇上昂丹,而且寧可讓聖女死在沙漠,那麼對我們擅自改變路線她就不會坐視不管。所以,我們要先找到她的線人,切斷聯絡。然後讓波爾卡送回假的消息,才能解除王后的懷疑,並保障我們一行所有人的安全。」
「這幾天我們藉著收新兵原地修整,把沙漠胡他們整編成步兵分隊。同時要密切觀察誰在放信鳥。」驀然對大家慢慢說道「特別是嬤嬤,還有薇兒。」
蕃薯眼皮一震,卻沒有多說什麼。大家散去,蕃薯卻留了下來,驀然衝他笑笑道:「蕃薯,我們好久沒聊了。」
蕃薯跟驀然並肩坐下,仔細看了看她道:「驀然,你最近變了很多。有時候我感覺每天的你都是一個陌生的人。你在做我們男人一直想做的事情,而且做的比我們好。有時候真讓我有點嫉妒。」
「我不過是想活下來,找到儀器上能用的寶石,好早點回家。」此刻的驀然抱著雙膝,單薄的肩膀有點蕭瑟,有點孤單。
「也許是機緣巧合,你已經組建起了一支隊伍,其他各個職業的人員卻很豐富了,除了人數有限,這是任何新隊伍都難以比擬的。而且,你甚至比男人還勇敢,還果斷,磊落。你懷疑薇兒,並沒有背後讓人跟蹤,而是當著我的面說出來,雖然我當時心裡覺得不好受,但是我能理解你對我的信任。驀然,你是個神奇的女孩。」蕃薯拍了拍驀然的腦袋,一席話說完,他彷彿又回到了在京都打鬧的日子。
驀然打開他的爪子道:「別讓薇兒看了吃醋啊。」
蕃薯拿開手,卻嘴硬道:「你是我哥們!對了,你怎麼懷疑起她了?」
「因為她雖說她是民間的黑騎之女,但她的內衣卻是精緻的絲織品,繡工一流,貼身的飾品也做工考究,如果不是皇室成員和一定大有來歷。蕃薯,你別有壓力,無論她是誰,只要你們真心相愛,別的不用管太多。如果真是她報信給王后,也要你曉以利害,畢竟走沙漠,報信的人也有生命之憂。」
蕃薯離開後,驀然無法入睡,輕輕的走出了帳篷。深邃的天空繁星點點,她努力找著屬於自己的那個位置,咬著嘴唇,誓道:「媽媽,我一定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