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被全殲,而驀然這邊損失也非常的慘重。所有人都受了傷,波爾卡損失了兩個騎士,土豆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其他人在驀然的治療下慢慢康復。
一行人馬決定在這個村寨裡修整幾天。次日藍狐和大塊頭就告辭,驀然和地瓜前去送行。波爾卡情緒消沉,蕃薯和薇兒陪著居裡去尋找合適的幫手,都沒有跟來。
風輕輕吹起頭衣衫,幾個人默默的走著。驀然想打破沉靜,偏頭笑著問藍狐:「你的胳膊全好了嗎?」
藍狐微笑:「嗯,你的生命法術已經爐火純青了。」驀然一時失神:藍狐剛毅的面龐現在是那麼柔和,像春風撫過的大地,可惜他的眼睛黯然無光,否則該是多麼英俊的人啊。驀然下意識地將手放到藍狐的眼睛上,閉起眼睛,想弄明白癥結所在。
藍狐輕輕握住驀然的小手,將她拿開,道:「沒用的,我已經看過幾個頂級的法師,包括有名的術士方士。很多年了,我已經習慣了。」
驀然不再堅持,安慰道:「眼睛看不到,心卻會看得更清楚,是不是?」
藍狐笑了,對驀然說道:「趕緊回去吧,否則大塊頭又想掠你回去做隨隊醫生了。」
驀然和地瓜站定,地瓜上前跟大塊頭和藍狐擁抱告別,藍狐用力拍拍地瓜道:「老薩,辛苦了,等到了西北,你就回隊!」老薩開玩笑道:「回去幹嘛?這裡好吃好喝的,天天跟過年賽的。我才不跟你當強盜呢。」
「嘿!跟聖女混了才幾天啊就背信忘義啊你!而且這嘴是越來越滑!」大塊頭也拍了拍老薩的肩膀,與藍狐一同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1o里外,大塊頭拍馬趕上藍狐大聲問道:「頭兒,你喜歡這小妞就搶了來,或者就跟她說,幹嘛這麼快就走啊。」
「誰說我喜歡她?」藍狐面無表情。
「不喜歡她你陪著去殺什麼強盜啊,根本不關咱們的事。不喜歡她你冒險救她,自己挨一刀?」大塊頭氣哼哼的道。「從來都斬釘截鐵,怎麼這事情就這麼婆婆媽媽的。」
藍狐淡然道:「我們不去你想眼睜睜看著老薩送死?我不救她誰給你們療傷?」
「嗯.……」大塊頭沒詞了。又走了3里路,他突然醒悟道:「我說怎麼一直覺得不對勁呢,老薩還不是你派去保護她的?還說怕老薩送死,你不讓他去不就得了!差點被你給蒙過去!你決定了,我立即調轉馬頭給你搶她回來,我看她也對你有意思,嘿嘿。」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婆媽媽的了?老薩還要搜集情報。你真當你是強盜土匪啊,說搶就搶。小心我擼你到小兵!」
「小兵就小兵,反正跟在你身邊,啥職位都無所謂」大塊頭咕噥著。
藍狐將臉藏到斗篷裡,不再做聲。是心動了嗎?不過是第一次在林格府聽到她悅耳的聲音,心就沒來由的一緊;不過是她像小貓一樣蜷縮在頸窩裡時,空氣裡瀰漫著糖的味道;不過是聽到她看不到了,心突然的一痛。不過是第一次派人保護一個不相干的她,一個或許是敵對國的聖女。
每次接到阿薩的飛鴿傳書,大塊頭都會驚訝聖女法術的造詣和進步;自己越來越佩服於她的沉著,勇敢;每次見到她時都渴望自己能看到她的笑顏;而自己偏偏是一個摩納盲人,而她是潘西聖女。永遠不會有結果的。
「潘西和摩納或許該打仗了。」藍狐沒頭沒腦的對大塊頭說了一句。
這邊驀然回到村子,卻有一大堆頭疼的事情等著她。居裡招了幾個對他的瓶瓶罐罐感興趣的年輕人,卡卡則收了兩個法師學徒,還有十幾個年輕人非要追隨蕃薯等人,做聖女護法騎士的小跟班,當見習騎士。一班人馬一夜之間就從1o人擴充到3o餘人。
兩個嬤嬤興高采烈的給新人們做衣服,全然沒有理會糧食是否緊缺,這幫養尊處優的傢伙!小龍和卡卡都愛喝酒,可能酒精對火系法術有所幫助吧。所以瞞著驀然把一半的糧食都釀了酒。再招這麼多人,不到西北,人們就得餓死。
「半路上沒糧食了再買唄。」卡卡很委屈。
「去你的!沒看地圖啊你!再走兩三天就該到沙漠了,你上哪裡搞糧食?」驀然氣得想罵人,「去,卡卡,馬上給我招1o個乖巧點的法師學徒,最好有植物系法術功底的!」
「不是說糧食不夠了嗎?怎麼還招人?」卡卡咕噥著。
驀然一瞪眼:「小龍弄了三塊寶石,你可是密下了塊最大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哦~」卡卡拉著小龍撒丫子跑了出去。不到半天就找來了15個小法師學徒。
在潘西國法師學徒很多,但是真正能達到級別的卻少之又少,從法師學徒到真正的法師,資質好的要用一年兩年,而資質差的要幾十年甚至一輩子都是學徒。
驀然捉著幾個半大孩子法師學徒,閉門授課了三天,把村子裡所有能找到的植物都解剖了個遍。本來蕃薯等人還旁聽了半天,後來一個個新名詞,比如細胞,生長素,脫落酸搞得他們全部跑掉,只有波爾卡還堅持守在驀然那裡,紳士地打著瞌睡。
三天後,驀然留下了4個小法師,把所有的人動起來,搞了三個巨大的帳篷,讓卡卡在帳篷裡小心翼點了幾個火盆,村民了也來看熱鬧,跟騎士們密密匝匝的圍了個嚴實。
正值冬季,帳篷外冷風嗖嗖,帳篷內卻春意盎然,驀然把剩餘的糧食均勻的灑到帳篷內,她自己負責一個,另外倆帳篷各兩個小法師。天亮的時候,驀然先走了出來,振臂一揮,大有將軍凱旋之勢。蕃薯山藥等人急急忙忙的鑽進帳篷,驀然如願聽到了他們的歡呼聲,信步走到另外的帳篷中。
小法師們掩飾不住滿臉的興奮,他們帳篷裡的小麥也在抽穗了,驀然加入後,麥穗變得更飽滿結實。其實,植物的成長不用花一個晚上,但是驀然要求他們必須慢,要讓營養充分的進入麥穗。
卡卡興奮的衝進來:「悠悠,你太厲害了!帥呆了!這樣再搞兩天我們夠吃到明年的了!」
波爾卡只是*在帳篷上默默地看著驀然,自從冒失挑戰強盜後,他沉默了很多,再也沒有送花什麼的獻慇勤,眼神時而溫柔多情,時而落寞複雜。此時他的眼神迷離,好像剛飲了酒。驀然塞給他一束麥穗,道:「還為了那兩個兄弟難過嗎?死者已矣,你當時的決定沒有錯,不要太自責。」
波爾卡轉身與驀然並肩走出帳篷:「騎士為保衛人民而犧牲是他們的榮耀,我並沒有為他們難過。但是讓悠悠你深涉險境,讓我非常的內疚。」
驀然亂揪著小麥的葉子,微微一笑:「不用內疚,我反倒因禍得福,參悟了火系水系法術連用,生命法術也得到提升。不過您千萬別向法老院稟告,我可不想鬧的沸沸揚揚的。」
波爾卡深深看了驀然一眼道:「悠悠,你真的讓我著迷。你小小年級居然參透了四種法術,但是你卻不以為意。我之前是那麼的不瞭解你,印象中你是一個溫柔內向的美麗女孩,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走近了才現你簡直無所不能。你什麼時候學會騎術和劍術的?」
「最近,跟蕃薯學的。」驀然眨眨眼睛,怕說多了露餡,轉身想溜。不料被波爾卡拉住了手腕。「悠悠,我忍了好多天,一直很猶豫,不敢跟你說。憋得我要瘋了。」
驀然一驚,她害怕的表白來的太早,只能插嘴提醒波爾卡悠悠的身份:「波爾卡男爵,請放開手,這樣有損聖女的清譽。」
「我不管,我被約束了二十多年,我受夠了!我喜歡你,悠悠!跟我走吧,別做什麼聖女了!」波爾卡一用力,把驀然拽入懷中。
「我不是悠悠,你放手!」驀然用力向外掙脫,低聲抵抗。
「對,你是聖女,你不是悠悠。但是只要你答應做我的男爵夫人,你就不用遵守什麼聖女的約束,可以做回悠悠,做我的男爵夫人。」波爾卡熱切的說道。雙手更緊。
驀然掙不脫,只能冷笑道:「你比法老院的權利還大?你比國王王后的權利還大?你娶了我,就等於送死!你醒醒吧!」
「哈哈哈哈,法老院?他們不過是王后手中的棋子,而王后答應:只要我娶了你,她就讓法老院重立聖女。」
驀然心中更驚。瞬間,驀然出一片冷冷的冰水,將波爾卡從頭澆到腳。趁波爾卡愣神之際,轉身逃去。波爾卡身後的樹叢中,地瓜悄悄的將劍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