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塊頭躺在一個山洞裡,大腿重創已經潰爛,燒昏迷,藍狐說已經有三天了。他們路上遇到了另一夥強盜,大塊頭受傷,藍狐留下來照顧他,其他的人已經護送糧食離開。
驀然上去看了看傷勢,傷口深而闊,邊緣不整齊,裡面的肉已經腐爛,用法術很難治療。驀然咬了咬嘴唇,對藍狐說道:「以我的法術怕是不行了。不過你若敢跟我回營地,我還能想其他的辦法。」
「好!只要能救大塊頭,怎麼都行。」藍狐一口答應。「他的傷勢,連最高級的法師都不敢說能治好,畢竟耽誤太久。」說完朝地瓜點點頭。地瓜二話沒說從地上背起大塊頭朝營地的方向走去。
回到營地時已經是後半夜,驀然叫醒了居裡,要來了頭孢和青黴素的成品,居裡沒有冷凍乾燥的裝置,成品還是液體,裝在開水煮過的瓶子裡。
蕃薯和山藥土豆都很警覺,聽到地瓜等人回來的腳步聲就已經出來查看,薇兒也醒了趕來湊熱鬧。只有嬤嬤和幾個養尊處優的高級騎士還在睡夢之中。
驀然的帳篷被點了多盞燈,驀然吩咐燒了開水,並把兩把尖刀和剪子放到水中一併煮開。驀然則洗了手,細心地展開包在大塊頭腿部的布條,用鹽水清洗起來。傷口腐爛後有一股惡臭撲面而來,創口讓人目不忍視,薇兒忍不住乾嘔起來。蕃薯擔心的看了看薇兒,把她帶離了帳篷。
驀然盯著傷口皺了皺眉頭,安定心神用生命法師的意念封閉了大塊頭的腿部的神經,這樣去腐肉的時候就不會疼了。隨後拿起刀子剪刀,慢慢的剔除腐爛化膿的部分。所有的人都屏息凝視著這一切,藍狐也微側著頭,凝神傾聽。
小火龍和卡卡一起衝了進來,小火龍瞬即就學著薇兒的樣子捂著嘴跑出去了,卡卡則傻張著嘴巴和山藥土豆一樣,充滿敬佩地瞅著驀然。
天微亮的時候,終於做完了。驀然把藥水撒到創面上,做了最後的包紮。回頭問居裡道:「我給你畫的那個撲熱息痛的分子,你還有多久能合成?如果有了就能給他退燒了。」居裡歎口氣道:「給我配幾個人吧,我人手不夠,每天晚上只能完成一小步。」
「好。有機會你自己物色一批,目前讓山藥土豆暫時幫你。」驀然打了個哈欠,走出了帳篷。遠遠的,波爾卡衝她招手,手裡是一束剛開的火紅的花朵。驀然扯了扯嘴角禮貌的衝他點頭,嘴裡卻低聲咕噥道:「太老套了,追女孩也不會搞點新鮮的。等我幫蕃薯追薇兒,讓你學習學習。」
不料身後卻傳來一聲低笑,藍狐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道:「你就是這麼當聖女的?」
驀然回身嗔道:「還有心思打趣我!你和地瓜自己解釋身份吧,我困死了,上午要在車上睡了。」但是看到波爾卡快步走來,並警覺地看著藍狐的時候,驀然還是開口跟他解釋道:「昨晚我看到他們在營地外不遠的地方,被強盜襲擊了,受了傷。所以帶他們回來治傷的。」
「你是摩納人?」波爾卡盯著藍狐的藍色的頭問。
「是的,我是摩納商人,我的隨身護衛受了傷。」藍狐平靜的答道。
波爾卡憂心重重的望向驀然,道:「聖女,最近有幾支摩納人的隊伍來騷擾,為了你的安危,我不希望摩納人與我們隨行。」
「我不會打擾您太久,等我的護衛甦醒我們就離開。」藍狐彬彬有禮地答道。
驀然趕忙上前道:「波爾卡,讓他們跟山藥他們一起,沒有關係的。您多慮了。」波爾卡優雅地微傾身體,對驀然溫柔一笑,將花兒送入驀然手中,然後警覺地看了看藍狐,轉身而去。大約是找護衛騎士加強警戒去了。
次日,大塊頭就醒了,燒已經退了。已經可以和他們一起吃喝了。
驀然悶頭跟卡卡,山藥土豆策劃了一天,幾個人興奮地面紅耳赤,最後連波爾卡的幾個侍衛都被拉過來一起密謀。蕃薯一過來湊熱鬧就聽到幾個人大聲談論吃喝,便又跑到隊尾默默陪著薇兒。薇兒依然英姿颯爽的樣子,對蕃薯也若即若離,蕃薯一路上都怔怔的,心不在焉的樣子。
晚上的時候,卡卡和小火龍一起點起了一圈心型的篝火,這小獸因為卡卡會釋放火球,居然把卡卡當了同類,天天粘著不放。驀然坐在藍狐和大塊頭的旁邊。蕃薯已經認出了藍狐他們,但是見來著並無惡意,便默默坐在波爾卡的旁邊,緊挨著薇兒。
土豆和山藥對大塊頭的佩刀和匕垂涎欲滴。潘西國金屬礦藏較為稀少,金屬器皿以及武器的做工相應的就遜色很多。大塊頭身帶兩把製作精良的匕還有一把佩刀一把佩劍,讓他們倆羨慕不已。早就跑在身邊套起了近乎,大塊頭倒也爽快,兩把匕都送了人,惹的波爾卡那邊的幾個護衛艷羨不已。
嬤嬤們忙著煮粥,居裡烤了肉一個一個仔細地分來。到藍狐的前面時,藍狐恰到好處地伸出手,驀然懷疑地看著他的眼睛,內心有一點點懷疑他是否真的無法看到。
藍狐微微一笑,低聲說道:「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看不到了,嗅覺和聽覺就異常靈敏。聽說你看不到的那段時間不也是法術大增嗎?好了,不談這個,我還等著你的節目呢!」
驀然拍拍手,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來!把我釀的山葡萄酒抬出來吧。」咕嚕咕嚕,小火龍一邊叫著一邊流著口水屁顛屁癲的朝馬車跑去,片刻抱著一個比它大兩倍的罈子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一步一搖之間已經灑了不少,酒香四溢。大家看著這小東西的糗樣,哈哈大笑起來。少頃粥光肉光酒光,驀然又親自開了一壇道:「這可是用槐花釀,想不想嘗嘗啊!不過要每人演一個節目!演了節目才能喝!」
大家齊聲喊好。卡卡第一個衝上來唱起了拿手的「陝西民歌」,小龍披著一個大樹葉子,滿場跑著伴舞,惹得大家又一通大笑。卡卡分得了第一碗酒,小火龍也湊上去,一叭嗒就叭嗒完了一半,惹得卡卡追著揍它。哄鬧後,土豆和山藥也上台了,驀然花了一個晚上教了他們羽泉的「最美」,倆小伙子演繹的不錯,幾個波爾卡的騎士也被拉來伴舞,驀然默默操控著篝火,火花曼舞如小型的焰火,惹得薇兒看呆了。當聽到「陷入愛中的我不知疲憊,為了伴你左右與你相隨」時,蕃薯紅著臉看著薇兒。薇兒也有所察覺,轉頭和嬤嬤說話,臉卻微微的紅了。
一曲歌畢,大家上來搶酒。大塊頭饞的受不了了,一瘸一拐的上來表演了飛鏢,他讓地瓜坐在那,頭上頂著水果給他當靶子,惹的大家一陣尖叫。
波爾卡也湊了熱鬧,一陣眼花繚亂的劍術也賺了一碗佳釀。嬤嬤和居裡幾個雖然不喝酒,卻樂意湊個熱鬧,眼見就剩蕃薯薇兒幾個了,便和山藥等人一起起哄起來。
薇兒拗不過,拿起弓箭,表演了箭箭相隨。後射出去的箭頂著前面的箭一同扎入樹幹,精準又漂亮。蕃薯眼睛亮,含情脈脈的注視著薇兒。
驀然輕聲唱道:「我坐在你身旁,看著你笑的模樣
時間像停止一樣,獨在原地遊蕩
或許是你的心光,洞穿了我的心光
於是我打開心窗,讓愛開始飛翔
孤單的黑夜總是渴望天亮
模糊之中找你的眼光
寶貝,
真的動了心,真的動了真感情
所有的感覺已是模糊不清……」
歌聲剛落,醉酒的小龍就歪歪斜斜的抱著一束鮮紅的玫瑰向蕃薯跑去。驀然閉著眼睛站起身來,一陣暖風拂過,蕃薯和薇兒的周圍的草地慢慢盛開出粉紅的玫瑰。
「蕃薯!蕃薯!蕃薯!蕃薯!加油!」男人們給蕃薯加油。
「薇兒!薇兒!薇兒!薇兒!」嬤嬤跟著驀然也沖滿面通紅的薇兒喊道。蕃薯含羞的站在那裡不動,薇兒想抽身跑掉,不料驀然在她身後設了一團籐蔓,薇兒一個趔趄,蕃薯忙上前扶住,那花便在薇兒的懷裡了。
大家哄然散去,蕃薯和薇兒還站在花叢中,兩個人低著頭,蕃薯默默的捉過薇兒的手,倆人對視而笑。
驀然抱著睡去的小龍往住處走去。波爾卡目送著她,眼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大塊頭扶著藍狐的肩膀,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嘴裡還叨叨著:「我說老薩怎麼甘心被這個小姑娘叫地瓜,原來還真不一般呢,菜好酒好歌好法術好還能給俺治病,上次就該搶回去,是不是頭兒?」
藍狐歎口氣道:「可惜我看不到,是不是很美?」
「美!說不上來怎麼個美法,眼睛不夠媚,卻靈動,身材不夠辣,卻輕靈,合在一起,說爽朗的時候爽朗,說溫柔的時候溫柔,最迷人的是她笑的時候,微翹的嘴角特神秘。但是我最佩服她那股冷靜的勁兒,可以當騎士團長了。頭兒,你動心了?」
「聽你說起來,倒是你動心了!」藍狐重拍了他一下,倒頭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