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實在太難回答了,饒是原野智計百出也被急出了一腦門的汗,不住地道:「這個」這個了半天也沒這個出什麼來。
格日勒擦了擦眼淚道:「我們匈奴女人沒有你們中原女人那麼多顧慮,我也知道你有很多夫人,但我並不在乎,你們漢人大官不都有很多夫人嗎?這一路走來我已經想了很多,我現在只要你一句話,要不要我?如果你不要我,我立刻就回去,再也不纏著你了」
原野實在沒辦法了,苦笑一聲道:「公主殿下,您實在太瞧得起我了,並非我不喜歡公主,可當臣子的怎麼能和皇帝爭呢?所以希望公主能體諒我的苦衷,其實我這也都是為你好,你為什麼不好好考慮一下呢?」
格日勒的眼睛亮了起來,笑著道:「我明白了,大帥並非不喜歡格日勒,是不敢喜歡對嗎?其實這還不都怪你,非要把我嫁給皇帝。算了,不理你了,我去看趙姐姐在幹什麼?」說完竟轉身跑了。
原野摸了摸腦袋,自言自語地道:「她在說什麼?明白什麼了?」正琢磨著,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地傳了過來。聽蹄聲,人數並不是很多。
不待原野話,早有巡邏的士兵迎了上去。可沒多久就見一匹快馬飛地奔了回來,直接到了原野的面前滾鞍落馬。
「稟稟大帥,萬歲到了」探馬顯然也沒想到皇帝會突然駕臨,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萬歲到了?」原野也十分的意外,舉目望去,果見一隊人馬快向大營奔來,而前面馬上端住的俊秀青年,卻不是劉秀是誰?
無暇多想,忙快走幾步跪在路邊,口中高呼「原野不知萬歲駕臨有失遠迎,請陛下治罪」
說話間,劉秀的馬隊已經到了近前。劉秀翻身下馬搶前幾步扶起原野笑著道:「原王兄是我大漢的擎天玉柱,而且我又是偷偷來的,你何罪之有啊?哈哈!是我不請自來應該相你賠罪才是啊!」說著拉住原野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著,親切之情溢於顏表。
幾個月不見,劉秀也結實了許多,人也顯得更加沉穩老練,更具一代帝王之像了。
原野笑著道:「萬歲過獎了,聽說萬歲大展神威,一舉擊潰張藍的幾十萬人馬,臣也替萬歲感到高興啊!」兩人邊說著邊向營裡走去。
大營眾將聞訊而出,紛紛跪迎皇帝。
劉秀龍顏甚悅,揮手命眾將平身,攜著原野的手直奔中軍大帳。
中軍大帳內,原野請劉秀上坐之後躬身道:「萬歲,聽說我軍對敵張藍,一路勢如破竹,不知還要臣來所為何事啊?」
劉秀將原野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笑著道:「王兄是否在怪朕不讓王兄休息啊?」
原野連稱不敢。只聽劉秀接著道:「其實若只是征戰的話確實不應在勞煩王兄,只是有另外一件事卻不得不由王兄出馬」
原野剛要說話,卻見周善走了進來「啟稟萬歲、大帥,格日勒公主求見」
劉秀在原野的信中已經知道這個格日勒是誰,看了原野一眼笑著道:「請她進來吧!」
「這丫頭還真好信,知道皇帝來了,即可就來求見,那他們的事」原野正琢磨著就見格日勒快步走了進來。
格日勒沒見過劉秀,在她的想像中漢朝的皇帝應該是個白鬍子老頭。見原野的身邊坐著一個年輕人,疑惑地問道:「大帥,你們皇帝呢?」
原野還見過這麼不懂禮數的人,忙使眼色要她跪下,轉頭對劉秀道:「格日勒公主不通我們中原的禮數,還請萬歲不要見怪」
劉秀也覺得這個不通禮數的匈奴姑娘很有意思,上下打量了格日勒幾眼,笑著搖了搖頭道:「無妨、無妨」頓了一下接著道:「我聽說你還收容了一個女刺客,是不是也叫出來讓我見見哪?」
原野其實一直在擔心這件事,趙姬怎麼說也曾經是劉玄的寵妃,而且還曾意圖刺殺自己,若劉秀執意要殺她,自己也擋不住。忙伏身跪倒:「萬歲,趙姬雖有錯,可她曾兩次救我,還請萬歲開一面饒過她吧!」
劉秀笑了著搖搖頭,伸手扶起原野,還沒說話,一旁的格日勒突然道:「你你就是漢朝的皇帝?」
「怎麼?不像嗎?」
格日勒搖了搖頭,咬了下嘴唇似乎是鼓足了勇氣才道:「既然你是皇帝那就更好了,我有話要對你說」
劉秀被格日勒的神情弄笑了「哦!有話對我說,好啊!我們漢匈兩家從此要和睦相處下去,有什麼事儘管說,朕一定會盡量滿足你的」
「我不要嫁給你,我要嫁給他」格日勒說完指了指原野,畢竟是女孩子,話說完一抹紅暈爬上臉頰。
她沒怎麼地,原野卻有點受不住了。古往今來歷朝帝王最忌諱的就是臣子強過自己,格日勒這麼說不是明擺著把自己往劉秀的對立面推嗎?一念至此,冷汗都出來了。
劉秀先是一呆,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半晌才道:「果然是草原的姑娘,敢愛敢恨,好!朕答應你」
「萬歲」原野還想說什麼卻被劉秀揮手攔住了,只聽劉秀笑瞇瞇地道:
「你要是再不讓趙姬出來,我可真要治她的罪了」
格日勒固然滿心歡喜,原野卻也糊塗了「劉秀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一定要見趙姬?不過看他的神情似乎沒有要加罪的意思」無奈之下正想叫人去叫趙姬,卻聽格日勒道:「我去叫趙姐姐」說完一轉身跑了出去。
看著格日勒的身影,劉秀笑著道:「王兄,娶了個匈奴公主,也不算委屈你吧?」
「萬歲,本來我是想…」原野的話沒說完又被劉秀打斷了。
「王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沒聽過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嗎?放心,你我在外人面前是君臣,私下就是兄弟,那有兄弟妒忌哥哥的,呵呵!」
看劉秀喜形於色的樣子,原野心裡更有底了,知道劉秀不會是大老遠跑來治趙姬罪的,突然想起來一路上王公公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裡一動「劉秀不會是有什麼事要求我吧?」可想了半天原野也沒想明白劉秀會有什麼事能求到自己。
說話間格日勒同趙姬走了進來。對這些宮廷禮數趙姬卻是懂的,雖不認識劉秀,但猜也能猜出來,進得帳來立刻跪道:「罪婦趙姬見過萬歲」
一旁的格日勒見趙姬跪下,這才明白剛才自己是失禮了,不由伸了伸舌頭,也學著趙姬的樣子向劉秀跪了下去。
劉秀仔細打量了趙姬一會才沉聲道:「趙姬,你可知罪?」
「趙姬自知罪該萬死,是趙姬迷惑元帥的,所以萬歲要降罪請降罪趙姬一人」趙姬毫無懼色地道。
原野有點急了,心說「都這時候,還裝什麼硬啊?」剛想張嘴求情。劉秀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揮手把他攔住了。
「趙姬,你膽大包天敢刺殺朕的王兄,朕現在罰你終身侍侯朕的王兄,若有異心定斬不饒」
一句話說出原野和趙姬都愣住了,擔了半天的心竟換來這樣的結局,太令人意外了。
劉秀這才換上一副笑臉道:「趙姬,你雖有錯,可兩次救朕的王兄,就如同救了朕一樣,朕豈是無情無義之人,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朕還有事同王兄說」
原野都有點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覺得自己為劉秀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見趙姬和格日勒都退出去了,劉秀笑瞇瞇地道:「王兄,你的事我可都幫了,這回該掄到你幫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