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各路探馬紛紛回報,沒有現赤眉軍的伏兵,眾將雖鬆了口氣,可原野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覺卻更強烈了。
夜風吹拂,十幾萬大軍的連營無邊無際,各個營帳裡亮起的燈火猶如天上的繁星讓人一眼望不到頭。
原野站在一處土坡上遙望著長安的方向,心中暗想:「赤眉軍現在在幹什麼呢?他們的軍師到底是誰?附近明明沒有伏兵,可我為什麼總有種不安的感覺呢?不行!我得派人去看看,要不然我總是放不下心來」扭頭對身旁的周善道:「趁著天黑,你去一趟赤眉軍的大營,最好是要得到那個軍師的消息,我要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同時要注意安全」原野對周善的身手還是非常放心的。
周善躬身道:「大帥放心,我這就去」轉身對身後的兩名侍衛道:「好生保護大帥,我去去就回」說著轉身離去了。
自己從一個極度衰人一步步成為這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之一,這其中的酸甜苦辣恐怕沒人能體會得到。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東漢終究會重新統一天下,那麼自己呢?自己的命運又將如何呢?
「將軍,夜深了,您該休息了」一個嬌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原野扭頭望去,卻是一身男兒裝扮的趙姬,男人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雖顯寬鬆卻仍難掩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粉面微紅,杏眼含春,站在那裡略帶嬌羞地望著原野。
原野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觀察她,不由看呆了,心說「難怪劉玄寵愛她了?她也確實有讓人寵愛的本錢」想起那晚摸錯人,摸到她的身上,心中不由一熱,眼睛在她高聳的胸脯上狠狠地盯了幾眼,笑著道:「我還不睏,你去早點休息吧!」
趙姬似乎被原野看得有些害羞,低著頭輕聲道:「奴婢就是來侍侯將軍休息的,將軍不休息,奴婢怎麼能先睡呢?」
一個紅極一時的貴妃娘娘跟自己稱奴道婢,原野也有點飄飄然起來。笑著道:「那好吧!不過你不要總是奴婢、奴婢的,聽著怪彆扭的,我從來沒有拿你當過下人,我以後就直接叫你名字吧!等回到洛陽,你就去丹兒那裡,你們不是一直都相處的很好嗎!她也不會拿你當外人的,呵呵!」心說「我就更不會了」
趙姬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躬身福了一下,微笑著道:「將軍的大恩大德趙姬永生難忘,趙姬願做牛做馬來報答將軍」
「呵呵!沒那麼嚴重」原野說著向自己的帳篷走去。趙姬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中軍大帳分裡外兩層,即可辦公也是原野的寢帳,侍衛跟到帳外就沒有再進來,趙姬卻跟了進來。
除了自己的老婆,原野還不習慣讓別的女人服侍,轉頭笑著對趙姬道:「你回去休息吧!我這裡不需要照顧,有事我會叫你的」其實他是怕自己經不住誘惑再幹點什麼不是人的事出來。
趙姬微笑著道:「將軍是怕趙姬笨手笨腳的侍侯不好將軍吧!」說著轉身端起一杯還冒著熱氣的水來遞給原野道:「將軍軍務繁忙,我剛剛在軍醫那要了一副安神的藥,又放了點糖,請將軍服下以後再休息吧!」
「這女人還真會來事,難怪劉玄迷戀她了」原野不好再拒絕她的好意,接過水杯一飲而盡,吧嗒兩下嘴笑著道:「確實很甜,謝謝你了」說著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還別說,真有點睏了,不好意思,我先」說到這,原野猛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困勁不應該來得這麼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眼前一黑接著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原野慢慢睜開眼睛,剛想要動卻現手腳都已經被人捆住了,剛想叫人突然一把冰涼刺骨的利刃放在了自己的臉上。諤然望去,卻見趙姬正瞪著那充滿怨毒的眼睛盯著自己,霎時間原野全明白了,趙姬就是赤眉軍的那張底牌,趙姬要殺自己有可能是因為劉玄或是她兄弟,只是怎麼和赤眉軍掛上勾的讓原野倒有些糊塗了。一直想著危險在敵方,那想到危險就隱藏在自己的身邊,原野只能大呼失算了。
生死之間的事原野經歷多了,趙姬沒有馬上殺自己說明她還有什麼別的意圖。苦笑一下道:「看來漂亮女人真是不能隨便相信的,剛才還一個勁地感謝我,現在卻又要拿刀殺我了,動手吧!還猶豫什麼,在我脖子上劃一下就什麼都解決了」
趙姬冷笑一聲道:「這麼殺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嗎?你毀了我,毀了我的全家,我恨不得吃你肉,喝你血…」
這麼漂亮的女人一下惡毒起來還真讓原野有點難以接受,皺著眉頭道:「你有沒有搞錯,沒有我把你帶出長安,你現在說不定會是什麼樣呢?你應該去恨赤眉軍才對,怎麼反倒恨起我來了」左右看了看,還在自己的寢帳之內,知道外面有人把守她不能把自己帶走,不由放下心來,笑了笑接著道:「趙姬,你想過沒有,即便是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大營,這樣吧!你放開我,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生過,怎麼樣?」
趙姬冷冷一笑道:「從打下決心要殺你那天開始,我就沒打算活著,況且那邊一得到你的死訊就會放了我的父兄」頓了一下接著道「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命人給赤眉軍讓開道路,赤眉軍才會打到長安的,你雖沒有親自動手,卻和直接動手沒什麼差別,是啊!我是該感謝你把我綁出了長安,亡國的妻妾會有什麼樣的命運我不知道嗎?就因為這樣我才沒有在你的水杯裡放上穿腸毒藥,也算是報答你了,還有什麼話要說?不說可就沒機會了」
她能這麼說,說明她的良心並沒完全泯滅,原野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希望,強笑一下道:「原來你的父兄是被赤眉軍抓去了,其實你完全可以對我說,我也可以幫你把他們救出來的,還有,你年紀輕輕的就怎麼會想到死呢?你丈夫劉玄的敗亡是注定的,即便沒有我們,他也成不了什麼氣候,還有你的父兄,他們的所作所為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吧?他們仰仗著你的勢力無法無天,欺壓良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為所動嗎?」說到這偷看了一眼趙姬不斷變換的臉色,深吸了口氣接著道:
「這樣吧!既然你恨我如此之深,我再多說什麼也沒用了,你殺了我之後從帥案上拿一支令箭出去,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派你出營的,而且走的一定要快,要不然被我的手下現你就走不成了」
趙姬並沒有真正的殺過人,而且沒想到原野臨死之前還為自己著想,拿刀的手在不住地顫抖著,顯然心裡在交戰著。好一會才指著原野道:「早就知道你伶牙利齒,我我才不上你的當呢!不要多說了,還是拿命來吧!」趙姬說著把眼睛一閉,舉起刀向原野的脖子上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