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雖晚,可洛陽城內卻熱鬧非凡,劉玄的大將馬武按照原野的授意,以閃電戰的方式突然帶兵進城接管了洛陽的防務,並手持令符將城內原有的人馬全部調出城外。城中雖有喬總管的舊部,但一來沒有人領導,二來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都乖乖地聽從了調度。至於今後有沒有什麼後遺症那就不是原野所關心的了。
當原野趕到洛陽王府的時候,這裡已經被程方帶來的人馬圍住,王府原有的那些侍衛也都被控制住了。
聽說原野到了,程方和趙大虎連忙迎了出來。
「洛陽王找到了嗎?」洛陽王的安危已經成了原野心中的頭等大事。
程方拱了拱手道:「幸不辱命,洛陽王現在與王妃和公主在一起,請軍師放心,王爺現以在我們嚴密的保護之中,任何人也休想傷害到他」
原野對程方辦事還是很放心的,拍了拍程方的肩膀道:「走!帶我去見洛陽王」
在一間偏殿之內,原野終於見到了這位多災多難的王爺。洛陽王體形微胖,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以外,身體還算健康。公主劉靈瞪著圓圓的眼睛看著原野,顯然對這個神秘的原軍師十分的感興趣,嘴動了幾次卻沒有說出話來。
劉秀現在還沒有自立門戶,在名義上還是要受洛陽王節制的。原野來到洛陽王的面前大禮參拜。口中高呼道:「大將軍劉秀帳下原野救駕來遲,還請王爺將罪」
洛陽王緊走幾步親手扶起原野道:「原先生快請起,本王雖在他們的軟禁之中卻也久聞先生大名,文叔有你相助,實乃我大漢之幸,本王要親筆休書於文叔,將你在這裡的事情詳細告之於他,唉!本王已經老了,再無能力封賞於你,就請他帶我謝你吧!」
「此乃在下應盡之事,怎敢索要封賞?這裡的事一了,在下就要去同主公匯合,在臨走之前還有一事不明想請王爺賜教」
「說吧!只要是本王知道的,本王一定知無不言」
原野已經沒心思在和他說什麼客套話,拱手道:「王爺可否知道我家大公子劉演是被什麼人所害嗎?」說完眼睛緊緊盯著洛陽王,他相信這老王爺一定知道這件事,如果他敢替劉玄隱瞞,立刻就將他拿下,就算是用刑也要讓他把實話說出來。實在不行,自己就得編了,總之要把這件事變成真的,只是那樣一來,這洛陽王一家恐怕就要滅口了。原野不是好殺之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此下策的。
聽原野問起劉演,洛陽王的神情黯淡下去,轉身在殿內來回度了幾步抬頭對原野道:「文叔對這件事是怎麼看的?」
「主公乃天性淳厚之人,但我等卻以為大公子的死沒那麼簡單,所以才命我到洛陽來實地調查,我相信王爺一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同時也知道王爺是個伸張正義、秉公執法決不會徇私的人,而且這事關幾十萬大軍的生死,還請王爺能如實相告」
洛陽王的心裡也正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文叔的手下一定已經想到是當今萬歲下旨除掉劉演的。我若如實相告,勢必引起一場同室操戈,可要不說實話自己的良心能過得去嗎?劉演兄弟功勳卓著,萬歲此舉實屬不智,唉!我該怎麼辦呢?」
原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邁前一步朗聲道:「實不相瞞,如今我家主公已經被封為蕭王,正在去長安覆旨的路上,當今萬歲是什麼樣的人恐怕王爺比我等清楚,而我家主公仁慈之名播於天下,而且手下兵精將猛,這時候萬歲招他去長安,其用心不言而喻,為了不重蹈大公子的覆轍,我等是斷不會讓主公進長安的」
一聽劉秀要去長安,洛陽王終於忍不住了,失聲道:「快去攔住你家主公,長安是萬萬不能去的」說到這談了口氣繼續道:「也罷,這件事早晚都是瞞不住的,靈兒,給我拿筆墨來,我要給文叔寫一封信」
原野不由長出了口氣,看來這老頭還沒昏庸到瞪著眼睛說瞎話的地步。
劉靈給她爹拿來筆墨,洛陽王站在桌案前,開始揮筆急書起來。劉靈歪著頭看了看原野突然道:「你怎麼不早點對我說實話?害得我白擔心了一場,你說這筆帳該怎麼算吧?」
原野那有心情理她,笑了笑道:「事急從權,還請公主見諒」
劉靈小嘴一撇剛要說話,外面突然有人大聲道:「那位是原先生,馬武來拜見啦!」隨著一陣甲冑撞擊的聲音,一名身形威猛的將軍從外面走了進來。
「好一員大將」原野心中暗暗喝了聲彩。笑著迎了上去「這位一定就是馬武將軍了,早聞將軍大名,今日一見真乃三生有幸,原野在這給你見禮了」說抱拳行了一禮。
馬武上下打量了原野幾眼,突然拍了拍原野的肩膀道:「原先生的大名我可是如雷灌兒,想不到竟是個柔弱書生,不過老馬還是很佩服你,要不是你的主意,這幫兔崽子還真不好對付,哈哈!」
原野差點被他拍得趴到地上,不過他卻是從心眼裡喜歡這名豪爽的將軍,笑著道:「馬將軍過獎了,還得說是你統兵有方才對,回頭我會讓我家主公向萬歲為你請功的」
「呵呵!老馬才不稀罕那玩意呢!你等一下,我見過王爺之後我們出去喝兩杯」說著用力捏了捏原野的肩膀,轉身向洛陽王拜了下去。
「末將馬武奉萬歲之命前來護駕,城內原有人馬已經全部調出城外,並由我帶來的人馬嚴密監視,請王爺示下,接下來該怎麼做」
洛陽王此時已經把信寫完,把信折好交給原野,悄悄對原野使了個眼色道:「馬將軍請起,本王以有一年多沒有署理軍務,剩下的事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我和原先生還有話要說,你先退下吧!」
馬武是行伍出身,對這些禮節並不是十分的看重,抱拳道:「那末將就先告退,有什麼吩咐王爺儘管派人來傳令就是」回過身對原野道:「我先出去了,一會見」
原野那有心思和他喝酒啊?但見他熱情卻也不好拒絕,微笑著點了點頭。
看著馬武離開,洛陽王才道:「事情的詳細經過我已經都寫在這信上了,當初我接到這份旨意的時候,我並不打算執行,是喬總管等人為了挑起我劉家的內部之爭,才將我軟禁,假借我的手諭去加害劉演的,想不到這喬總管跟隨我多年竟會是莽賊的餘孽?」說著不住地唏噓不已。
現在所有的事都辦完了,雖沒有殺死喬總管,但原野相信他早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躬身道:「王爺深明大義,在下替主公謝過王爺了,還請王爺保重身體,相信我們用不了多久還會見面的」說完神秘的一笑,心說:「過不了多久,這裡將會變成東漢的國都,我們怎麼可能會見不到呢?」
洛陽王看著原野似有所悟,點了點頭道:「文叔有你這等賢臣輔佐,大事可成啊!」
「王爺早些休息,在下告辭了」原野說著向洛陽王行了個禮轉身向外走去。
劉靈看著他的背影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
洛陽王看著原野的背影歎了口氣道:「看來一場同室操戈是避免不了了,但願這場爭鬥早點結束,我們劉家已經流了太多的血」
一旁的劉靈突然插口道:「父王,你說劉秀哥哥和劉玄哥哥那個會取勝?」見洛陽王只是呆沒有說話,接著有說了一句:「父王,我想去從軍」
洛陽王一呆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疑惑地看著女兒道:「你說什麼?你要去從軍?那怎麼行?兩邊都是我劉家的人,你幫那一方也不行啊!」
劉靈眼中靈光閃動,卻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