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夜幕的降臨,紛亂了一天的洛陽城終於安靜下來,王守業帶人忙了一天,嫌疑犯是抓了不少,可都是抓一些濫竽充數之人,根本連刺客的影子都沒見到,在他想來,刺客得手之後已經趁黑出城了。不抓是不抓,可一些主要的路口仍然派置了崗哨,以免在生什麼不測。
別的地方安靜異常,可醉仙居卻是一派熱鬧繁忙的景象。原野命老丘遍請柬,將洛陽所有知名的商戶老闆全部請到,連霍青和喬總管也了,但兩個人卻都沒有到,只是派了一個叫常勝的管事前來替他們付宴,也算是給足原野面子了。
常勝長得其貌不揚,混在一群人當中很難讓人現他,唯一能讓原野有點印象的是他那雙細長的眼睛,給人一種靈活多智感覺。
原野見慣大場面又是此次宴會的主人,幾句話就把眾人的情緒調動起來,杜七的死對更多人來說無疑是件好事,等於是有人為地方除了一害,很多人甚至想當面感謝一下那位兇手,只是沒人敢說出來而已。原野更是來者不懼,酒倒杯乾,一時間,酒樓內的氣氛被他搞得異常的火熱。
推杯換盞間,原野也有了幾分醉意,晚上還有事,三分醉他也要裝出七分來,一扭頭見王守業是真有幾分醉了,拉著那個被喬總管派來叫常勝的管事不住地說笑著。
那位常管事顯然很注意自己的身份,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王守業,不時地點頭微笑,酒卻喝的很少,也只是沾沾唇而已。
原野突然感覺這個人很特別,特別在什麼地方卻又說不出來,端著酒杯,晃晃悠悠地走了過去。
「王王兄,你你們哥倆說什麼哪?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哈哈!是是沒沒叫你,不不過我們倆說得可都是你」王守業的舌頭是真的大了。
聽他們說的是自己,原野來了興趣,一屁股坐在兩人的身邊,大著舌頭道:「我我有什麼好說的?對了常兄,喬總管和霍兄弟在忙什麼呢?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常勝淡然一笑道:「最近匪患猖獗,連喬總管的朋友都被害了,他能不急嗎?要不是知道你請客,恐怕連王兄也來不成了」說到這頓了一下,突然看著原野悠然道:「聽說段兄是從西域回來的,在下也曾去過西域,不知道段兄都去過西域的什麼地方?是不是和我去的是同一個地方?」
原野心突地一跳「這傢伙去過西域?可我沒去過呀!讓我和你說什麼?」心念電轉,笑了笑道:「我去的地方可遠了,多瑙河不知常兄去過嗎?還有法蘭西,奧匈帝國」其實原野也沒去過這些地方,更不知道西方那些國家在這個時代叫什麼,只是順嘴胡編著。
這幾個地名果然把常勝給虎住了,搖了搖頭歎道:「我等坐在家中有若井地之蛙,殊不知天下之大,地域之遼闊,而我也只到過…」說到這突然停住了,笑了笑接著道:「段兄說的這些地方我都沒有去過,等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到時還要請段兄為在下做個嚮導怎麼樣?」
原野不明白他為什麼只說半截話,笑了笑道:「沒問題,在下也十分嚮往能和常兄一起馳騁在漭漭的大漠之上」
王守業聽不懂兩個人說什麼,咕噥著道:「什麼法蘭西、奧匈帝國?名字這樣難聽?要去你們去吧!我可不去,還是家裡最好」
原野和常勝相視一笑,對王守業說這些簡直就是在對牛彈琴。
酒過三循、菜過五味,已經有人不勝酒力開始告辭了,原野心中暗暗著急「怎麼還沒有動靜呢?」
就在這時,一名黑衣人快步走了進來,伏在常勝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只見常勝的眉毛立刻豎了起來,脫口道:「有這種事?」
原野一直在注意他的舉動,心中估計是王府那邊出事了。故意問道:「怎麼了常兄?」
常勝勉強笑了笑道:「沒什麼,王府有點事,喬總管叫我趕緊回去,段兄,今天看來我們只能喝到這了,不過來日方長,改日我們在聚」說著拱了拱手,扭頭對王守業道:「喬總管吩咐你也趕緊回去呢!我們一起走吧!」
原野知道留不住他們,故意做出一副難捨難分的樣子道:「怎麼這麼急?有什麼事就不能讓別人去辦嗎?要不你們先去,我在這等你們,等你們忙完回來我們再接著喝?」
常勝笑了笑道:「改天吧!會有機會的」說著再不理原野,起身下了酒樓。王守業雖然也喝了不少酒,可聽說王府有事,這酒立刻就醒了一半,匆匆和原野道了聲別,追著常勝去了。
這兩個主要人物離開以後,原野也失去了再喝下去的樂趣,好在眾人也開始紛紛起身離去。
人影一閃,周善順著樓梯走了上來,看見原野之後微微搖了搖頭。原野心裡不由一沉,知道周善他們沒有得手。再沒有興趣演戲了,匆匆下樓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怎麼回事?」上了馬車,原野把周善叫了上來,迫不及待地問了起來。
「老爺,我們按您的指示在公主的引領下,火是放起來了,可王府的侍衛似乎早有防備,火光一起,只有下人去救火,所有的侍衛都撲向了西院,把那裡照得跟白天似的,我們根本就接近不了,強攻就更不可能了,王府的侍衛有好幾百人,而且這邊火一起,外邊軍營的士兵都出動了,要不是我們走的及時,很可能就已經被困在裡面了」
原野明白了,喬總管他們因為杜七的死已經有所警覺,要不然動作不會這麼快的。心中暗恨「這個玉玲瓏?你這不是在壞我的事嗎?我的仇人和你有什麼關係?要你來逞能?這下可好,更不用想救洛陽王的事了,這可怎麼辦?」
原野這回是徹底沒了主意,見不到洛陽王就等於完不成劉秀囑托的事,真想現在就派人去把喬總管他們全宰了,可殺完之後呢?劉秀交代的事怎麼辦?自己帶的這些人能全身而退嗎?
回府的路上又熱鬧起來,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不過原野現在也算是名人了,只要把他的名頭一亮還真沒有人攔他們。
心情煩悶地回到府中,連去沐丹兒房中鬆弛一下神經的心情都沒有了,把自己關在房中,告訴周善,從現在開始,自己誰也不見,任何人都不許來打擾他。
「到洛陽已經有些日子了,卻什麼事都沒辦成,姓喬的派去查我底的人也該回來了吧?不知道他能不能查出什麼來,以他的腦袋現我不在劉秀軍中,洛陽又出了這麼多事,他立時就會猜出我的真實身份來,到時候想走恐怕就來不及了,難道還要讓歷史重演嗎?不行!不能再讓這些兄弟跟著我送死了,明天天一亮,就分批出城」
雖說已經下了決定,可原野畢竟還是很不甘心,白跑一趟事小,可這仇得什麼時候才能報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