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秀秀在根本就用不著原野親自動手,原野和賈復來到後堂,命人泡上一壺熱茶。原野開門見山地道:「你我都是鄧兄的朋友,賈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賈復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若無其事地道:「軍師對當今的萬歲怎麼看?」
原野心中暗笑「這個老狐狸,跑這探我口風來了,不過看你的樣子似乎和我是同道中人」笑了笑道:「當今萬歲也是漢室宗親,品行雖有不端,但終歸是主公的同宗兄弟,我們這做臣子的似乎不應當妄加評論吧?」
賈復轉過頭定睛看了原野一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原野等他笑完才慢條斯理地道:「賈兄是否笑我言不由衷啊?」
賈復一愣,接著又笑了起來,好半天才道:「我在笑我自己,和你這樣一個聰明人說話還要饒彎子,真是笑死人了,哈哈!」
原野也不說話,笑瞇瞇地看著他,等著他把話說完。
賈復終於止住笑聲,看著原野沉聲道:「實話對軍師說,當今天下唯有得者居之,而這個有得者,更非我家主公莫屬,劉玄之流怎配坐這漢家的江山?我相信軍師也不希望看著我們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交給劉玄這樣的人吧?」
賈復心裡的想法早在原野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就會把這些心裡話說出來。劉玄無德無能,只因為姓劉就坐上了皇帝的寶座,要說劉秀手下這些百戰之士能心服才怪了呢?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一慣是原野的做人原則,賈復把自己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自己要是再掖著藏著就太說不過去了。
「賈兄之言深合我心,實話對你說,當我第一次見到主公的時候,我就曾對他說過這些話,只是主公卻對他這位同宗兄弟忠心的很,為此還教訓了我一通,弄得我現在也是有話說不出來」
賈復歎了口氣道:「我和鄧兄也為此沒少挨主公的訓斥,但我和鄧兄並未因此放棄過,也正因為你和鄧兄的關係,我才會和你商量這件事的,於公於私,我們都不能把漢室江山交到劉玄這樣人的手裡」
他這麼說,原野比較能接受,要說人沒有私心是不可能的,只是沒想到原來老鄧大哥也參合其中了。站起來背著手在屋內轉了兩圈,自言自語地道:「最好的辦法就是能讓主公徹底對劉玄死心,可是有什麼辦法能讓主公死心呢?」
賈復沉聲道:「這也是我要找你商量的原因,你曾在洛陽待過,應該知道大公子是在洛陽被害的,我們都懷疑是劉玄派人幹的,可無論我們怎麼說主公就是不肯相信,你能不能想個法子讓主公相信這件事,主公和他的兄長感情很深,也只有這件事能換起主公對劉玄的仇恨」
賈復這麼一說,原野也想起來了「對呀!主公的兄長就是在洛陽被害的,劉演以一方諸侯的身份在洛陽被害,而老鄧又灰溜溜地逃了出去,要說這件事劉玄不知道,怎麼可能呢?可劉秀為什麼不信呢?」
「賈兄,你們在和主公說這件事的時候,主公是怎麼說的?」
「主公接到了劉玄來的公文說大公子是被奸人所害,已經按照王侯的標準下葬了,還說一定會盡快抓住兇手的,可這都過了大半年了還一定動靜沒有呢!說不是他劉玄干的誰信啊?我和鄧兄把自己心裡的疑點對主公說了,可主公非要我們拿出證據來,我們又不能公然去洛陽拿人,去那找證據啊?」
原野心裡一動「莫非他們是想讓我回洛陽找證據去?這可倒好了,我正要回去呢!」慨然道:「賈兄不用說了,這件事就交給我,我親自去一趟洛陽,無論如何也要把殺害大公子的罪證找出來」
賈復大喜,站起來搶前一步抓著原野的手道:「如此就有勞軍師了,我相信軍師一定不會令我等失望,把劉玄殺害大公子的證據找來的」
原野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笑意,頓時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微笑著道:「賈兄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心說「你放心,就是沒有證據我也會編出來的」
賈復知道原野看出了他的用心,兩個人相對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原野突然頓住了笑聲,笑瞇瞇地看著賈復道:「其實我還有個辦法可以讓主公對劉玄死心」
賈復聽原野還有別的辦法立刻來了精神,不住地催促道:「還有什麼辦法?快說說」
「樊崇不是意在長安嗎?我們為什麼就不能成全他呢?」
賈復皺著眉頭道:「成全他?你是說…」賈復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
「對,把路給他讓開,各地諸侯割據,但力量有強有弱,我們正可藉機逐步蠶食,待樊崇和劉玄拼得差不多了,我們就以勤王的名義揮師直襲長安,劉玄既然不在了,主公也就沒什麼理由不答應繼承大統了」
賈復深吸了口氣,開始重新打量起原野來,心說「這個年輕人看著年齡不大,肚裡的壞水可是不少,幸好他現在站在我們這邊,要不然還真是不好對付」
原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笑了笑道:「賈兄是否覺得我這一計過於毒辣?」
賈復也不裝假,笑著道:「確實毒了點,不過我們這麼做也完全是為了主公」說到這面容一整接著道:「過幾天鄧兄就會回來,我看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以外,就不要再讓別人知道了,免得被主公知道了以後節外生枝」
原野的表情也嚴肅起來「這是必須的,還有,一會你要幫助我在主公面前做一場戲,最好是能讓主公主動派我去洛陽」
賈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不過也不急於一時吧?等天氣暖和了些再去也不遲吧?」
原野微微一笑道:「我當然不會現在去了,老婆剛找到,我怎麼捨得走呢?」
6有道吃過飯後帶著劉秀和原野給他的禮物和一千多赤眉降軍千恩萬謝地走了。原野順便請求6有道,在可能的情況下,通知憐兒來此與自己匯合。而且盡可能的保護憐兒,她師兄的十萬人馬都被自己給打光了,千萬不要把火再在她的身上。原野同時心中也有種感覺,這個6有道一定會在將來對赤眉軍的作戰中揮重要的作用。
還有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女人,但他卻不能說,只能把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裡,甚至都不能表露出來。
劉秀一舉收服了青犢的兵馬又打敗了赤眉軍,心中高興,拉著原野和賈復又回到原野的府裡喝了起來。
「軍師,我要向朝廷給你請功,等朝廷的封賞下來,我和你一同去長安面聖,我還要讓史官把你的名字記在史冊裡…」劉秀興奮的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原野和賈復幾乎同時道:「主公不可去長安」
劉秀不明所以,皺著眉頭道:「為什麼不能去長安?如果萬歲相招不去的話,那不是抗旨嗎?」
原野和賈復互相看了一眼。賈復沉聲道:「主公,大公子到底是如何被害的,到現在還沒有查清楚,主公萬萬不可再涉險了」
劉秀有些不高興了「聖上的旨意中不是說的明白嗎?大哥是被奸人所害,況且軍師也說了,洛陽城中確實有奸人存在,我會在給萬歲的奏章中寫明的,萬歲一定會派人徹查的」
原野插口道:「主公息怒,我也認為賈兄的話有理,當時是我派人送鄧大哥出城的,假如真像聖旨中說的大公子是被奸人多害的話,鄧大哥為何不去報官而要偷偷溜出城呢?還望主公三思」
劉秀皺著眉道:「鄧兄當時被奸人所追根本無暇去報官,正如你所說,那些人是莽賊的餘孽,他們定是要挑撥我與萬歲之間的關係才出此下策的,你們怎麼會想到是萬歲要害我兄長呢?他有什麼理由要害我哥哥呢?」
賈復不失時機地道:「主公,我有一個辦法可以查清這件事情的真偽」
「哦!什麼辦法,快說說看」劉秀顯然也不想就這個問題再和自己的愛將糾纏下去。
賈復看了原野一眼道:「那就是派一名主公親信之人前去查驗一番,如果有奸人的話正好可以為國除奸,若沒有也正好可以查一查大公子被害的前因後果,主公以為如何?」
劉秀沉吟了一下,無奈地道:「好吧!那你認為誰去最合適呢?」
賈復又看了原野一眼微笑著道:「主公,這不是有一個現成的人選嗎?」
劉秀明白過來,指著原野道:「你說的是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