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年輕人的臉色,原野的心中也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猛然想起那晚老鄧渾身是血的樣子「哎呦!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他的兄弟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劉文叔深吸了口氣,勉強一笑道:「原兄說的那個人正是在下的兄長,不過不過他已經被奸人所害」說到這有點說不下去了,眼中瑩光閃現,可以看出他是在強忍著淚水。
原野心中黯然,同時也想起了自己的那幫兄弟,歉然道:「對不起劉兄,我不知道你的兄長已經…」
劉文叔顯然是個控制情緒的高手,表情很快就恢復了自然,沉聲道:「原兄在洛陽的事我都已經聽說了,也深為原兄鳴不平,請原兄耐心等待,天道循環報應不爽,惡人一定會有惡報的」
原野慘然一笑,心說「惡人是會有惡報,不過老子是不會相信什麼老天的,時機到了我就會去讓他們血債血償」岔開話題道:「劉兄此來青犢是有什麼事吧?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忙?」青犢又不是什麼旅遊勝地,誰也不會大冬天的跑這來的。
劉文叔微微一笑道:「是有點小事要辦,不過最主要的還是要拜會一下你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原野也笑了「我有那麼出名嗎?」
「圍魏救趙,智取銅馬,聲東擊西,夜襲青犢。原兄的戰法可謂神出鬼沒,現在要是還有人不知道原兄的大名,那可真就枉自為人了」劉文叔如數家珍一般將原野打的這幾場得意之戰說了出來。
原野還真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有名,笑了笑道:「劉兄過獎了,這幾場仗我不過湊巧得勝而已,真正出力的還是那些浴血奮戰的兄弟們。劉兄對這些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想必也是官場中人吧?」
劉文叔笑了笑答非所問地道:「當時一聽到你的名字,老鄧就想起你來,果然派人去洛陽一打聽,知道你出事失蹤了,就斷定這位新崛起的將星非原先生莫屬,只是一直沒倒出時間來看你,實在慚愧的很,特意囑托我要當面向你致歉」說著竟真的站起來躬身向原野施了一禮。
原野連忙站起來還禮道:「你這是幹什麼?我和老鄧大哥雖只有兩面之緣,但深受鄧大哥大恩,應該是我去向他請罪才是,怎麼還向我道歉呢?」心中有點奇怪「這個老鄧到底是幹什麼的?還派個人來給我道歉,看樣子官不小啊!就不知道他認不認識劉秀?」
劉文叔重新坐好後,看著原野笑道:「聽說朝廷派十萬大軍前來圍剿,不知原兄有何打算啊?」
原野心裡微微一動「莫非他是劉秀派來當說客的人?可得小心應付,不能讓他小看了」淡然一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朝廷的軍隊也並非不可戰勝的」
劉文叔正色道:「原兄請恕我直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皇家,莽賊以滅,正是恢復我漢家江山的大好時機,以原兄之才為何不報效皇家呢?將來也好去掉這反叛的名稱,這樣你和你的兄弟們都會有個好的出身,原兄是明白人,當能明白劉某的一番苦心吧?」
原野心中暗笑「還真被我猜著了」笑瞇瞇地看著劉文叔道:「劉兄是朝廷派來的,還是劉秀派來的?」
劉文叔一愣道:「這有什麼分別嗎?朝廷派劉秀來,劉秀自然代表的就是朝廷」
原野心中一動「這個劉文叔到底是什麼人?張嘴劉秀、閉嘴劉秀的,難道他的官比劉秀還大,哎呦!他也姓劉,不會他就是劉秀吧?不管他是誰,一定是劉秀那邊派來的,即便不是劉秀,也一定和劉秀有點關係,還是趁這機會和他套套近乎再說」原野越看他越覺得自己想的不錯。
既存了這個想法,原野故作嚴肅地道:「劉兄此言差矣,劉秀和朝廷怎麼能一樣呢?」頓了一下接著道:「莽賊以滅,天下百姓無不期盼從此能過上好日子,可你看看現在的更始帝劉玄上位以來他都幹了什麼?花天酒地、荒淫無道,任用奸佞,弄得人心離散,百姓苦不堪言,長安的百姓甚至更懷念從前的王莽。你說,這樣的皇帝我能保他嗎?可劉秀就不一樣了,任人唯賢,愛民如子,要保我也要保這樣的人」
剛聽原野說劉玄壞話的時候,劉文叔兩道劍眉立了起來,似乎要火,可又忍住了,因為原野說的都是實話,後來聽原野讚美劉秀的時候,忍不住微笑著道:「他有那麼好嗎?原兄這是聽誰說的?原兄可不要被人誤導了」
原野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劉文叔就是劉秀了,心中又驚又喜「自己正想著怎麼和他掛上勾呢!沒想到他竟自己找上門來,不過這小子膽子可是夠大的,他就不怕我變臉把他扣這嗎?」勉強壓著心中的驚喜道:「我說的這些當然先是聽別人說,後來派人稍加印證就證實這些傳言不虛,所以要我說劉秀才更有資格當這個皇帝」
劉文叔的臉色一整道:「休要胡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以後可不要再說了」頓了下微微一笑接著道:「這麼說,原兄是肯歸順劉秀了?」
原野知道有戲,故作驚疑地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在你是老鄧大哥朋友的份上,我不再追究,以後可不要再說了,要不然攪亂我的軍心,我可顧不上什麼朋友情誼了」
劉文叔微微一笑道:「我就是劉秀,你不是說過要保我的嗎?怎麼還要和我算賬呢?」
原野一下跳了起來,指著劉文叔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遍,你是誰?」原野這一跳是半真半假,心中雖然懷疑他就是劉秀,可並沒有得到肯定,等到他親口承認了,卻又有些不信,一個統帥十萬大軍的將軍竟然敢輕易涉險?還真讓原野有點難以相信。
劉秀笑著道:「我就是被你誇上天的劉秀,不過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好,呵呵!」誰不願意聽好話?尤其是這種在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情況下說自己好話,這樣給人的感覺才更真實。
看了劉秀一會,原野突然笑了「原來只聽說劉將軍怎麼仁義,今天終於讓我見到劉將軍有膽有識的另一面,無怪是能中興漢室的卓君主,原某服了」
劉秀的臉色一整道:「劉秀愛惜原兄人才,不忍見原兄誤入歧途才特來相見,原兄今後萬萬不可再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了,不然劉秀也會和你翻臉的」
原野一呆,沒想到劉秀竟愚忠至此,自己歷史書看的不多,也不知道劉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心中暗想「難道是我記錯了,光武帝不是他?不能,放眼當今劉氏宗親也只有這麼一個劉秀,書上不應該記錯的,看來他的腦筋還沒轉過來,待我慢慢開導他」
剛要說話,突見吳漢大步走了進來,見到劉秀一呆,顯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卓的人物。見他正和原野說話,也沒當外人,扭過頭對原野道:「軍師,樊崇這個兔崽子沒安好心,剛才程方來報,大約一萬多赤眉騎兵突然越過銅馬向青犢奔來,程方已經在城外整頓好隊伍,準備給他來個迎頭痛擊,你看我們是不是多派些人馬出去,把這伙王八蛋全滅了?」
「來的好快,十萬人馬只派出一萬騎兵,其他九萬跑那去了?不對,他們是來試探我們虛實的」回頭對周善道:「你馬上去傳我的令,告訴程方把人馬都撤回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戰」
吳漢皺著眉頭道:「軍師,人家都欺上門來了,我們還不打嗎?」
一萬騎兵對著高高的城牆他能有什麼辦法,況且那邊還有劉秀的十萬大軍呢!原野壓根就沒把來犯的赤眉軍當回事,笑著對吳漢道:「吳大哥先不用急,我來給你介紹一個人」說著指了指劉秀接著道:「這位就是我向你們提起,朝廷派來剿滅我們的大將軍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