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原野這麼說,吳漢等人先是一呆,繼而明白過來,原來軍師早就有辦法了。吳漢拍了拍腦袋笑道:「都怪我,連我們這幫大老粗都想到的事,軍師怎麼會想不到呢?我說原老弟、原軍師,您老人家就別賣關子了,我們這幫人都快急死了」
眾將聽他說的有趣都跟著笑了起來。
原野擺了擺手微笑道:「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我軍新勝,周圍的其他郡縣一定已經提高了戒備,我們要再想這麼輕易的拿下來那個郡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這件事一定要謀定而後動,不動則已,動則必勝」
一名義軍將領插口道:「軍師,據我們的探子稟報,周圍幾個郡縣的兵力均不是很多,只有青犢的駐軍過五千,我們何不留下青犢不打,先打其他地方,待站穩腳跟之後再騰出手來打青犢」
他的話也就是吳漢、趙大奎等人的想法,聽後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原野知道這個義軍的將領叫程方,也是個非常勇猛善戰的將領。搖了搖頭指著面前的地圖對眾將道:「大家來看,我們銅馬西四十里是大安,東三十里是茂常,南五十里有彝陵,而北面則是駐軍最多也是城市最大的青犢,可以說我們是在一片包圍之中,可為什麼銅馬失守,這幾個地方的長官會無動於衷呢?」頓了頓環顧了一下眾人接著道:
「原因有兩個,一個是他們沒有統一的指揮,因為新莽朝剛滅,很多地方都處在一片無政府管理的狀態中,這也正給了我們可乘之機。第二就是因為我軍新勝,銳氣正盛,誰也不敢來輕縷虎鬚,都在嚴密注視著我們的下一步動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城內就有這幾個地方派來的探子,誰都想知道我們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原野說到這看了程方一眼道:「程將軍說的很有道理,避實就虛,實乃我軍的特長,但有一點,我們能想到的,敵軍也一定能想到,剛才吳大哥已經說過,我們的糧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如果我們去打的那個地方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到時候損兵折將不說,很可能要打一場持久戰,到時候我們的軍糧跟不上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到那時,四方的敵人還會坐等著看熱鬧嗎?」
原野的這一番長篇大論頓時說的眾人啞口無言,論打仗,他們誰也不怕,可要說到智謀用計,無人不對原野佩服的五體投地。
程方站起來抱拳道:「軍師目光深遠,程方受教了,你下令吧!我們該怎麼辦?」
原野擺了擺手示意程方坐下,微微一笑道:「敵人算準我們不敢去打駐軍最多也最難被攻破的青犢,可我們偏偏就去打那裡,青犢不但城高牆厚,將來可以做為我們的根據地,更主要的是那裡有附近郡縣最大的糧庫,所以那裡我們是必須要打下來的。但卻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打,明天我們就把風放出去,由吳大哥帶三千人馬攻打大安,程將軍帶三千人馬打茂常,趙大哥和我坐陣家中」
說著又把手指向地圖對眾將道:「銅馬周圍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均山高林密,吳大哥和程將軍的人馬明天傍晚出,天黑的時候可以進入樹林,進入樹林之後立刻偃旗息鼓,兩支人馬同時揮軍向北,秘密前往青犢,這邊大軍出之後,趙大哥立刻封鎖全城,不准許任何人外出,同時再調三千人馬摸黑奔襲青犢」說到這停住了,環顧了一下眾將道:「到了青犢城下之後,不要急著攻城,待見到城頭火起,城門大開的時候再殺進去」
吳漢驚喜道:「原來你早就把探子派進去了,好你個軍師啊!竟然瞞得這麼緊,你們幾個說說,等打下青犢是不是該好好灌他一頓?」
眾將跟著轟然叫好,他們都知道這個年輕的軍師在打仗分派任務的時候一絲不苟,但平時卻一點架子都沒有,同普通士兵在一起都是同吃同喝的。
原野又簡單交代幾句之後,眾將才起身離去,一場戰前準備已經悄悄的開始了,只是銅馬城卻仍是靜悄悄的。
「他們都走了?」隨著話音,已經換成女裝的梅芯婷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來到原野面前把托盤放下,端起上面的一個小碗笑著道:「別看這城不大,這的縣大老爺們可很會享受,庫房裡竟是些好東西,我讓人給你熬了一碗燕窩蓮子羹,快趁熱吃了吧!」
原野由於軍務繁忙,一直很少注意身邊這個女孩子,抬眼望去,但見梅芯婷娥眉淡掃,杏眼桃腮,鮮紅的小嘴帶著一絲調皮的微笑。烏黑的長披散在腦後,贏霜傲雪的酷腕正伸在原野的面前。前些日子那種營養不良的菜色早就消失不見了。
原野不由得看呆了「原來她長得這麼美」
梅芯婷被原野看得有些害羞,低下頭輕聲道:「看什麼?不認識了?」
原野頓時清醒過來「你這是怎麼了?不要忘了人家已經是訂了親的人,而且這樣看著一個女孩子,對得起秀秀和憐兒嗎?」
借接過小碗的機會幹咳了一聲道:「對不起,這幾天實在太忙把你的事給忘了,不過你放心,等打下青犢以後,我一定會派人送你走的」說這話的時候,原野突然有種口不對心的感覺,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生活都是由梅芯婷照顧的,自己真的希望她走嗎?她站在身邊的時候,自己總有種很安定的感覺,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卻又有點害怕,自己不是已經喜歡上她了吧?
梅芯婷幽怨地看了原野一眼輕聲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非要趕我走不可?」她好像也忘了自己是已經訂過親的人。
原野苦笑一下道:「你可以不走嗎?」
梅芯婷呆了一下「是啊!我在名義上已經是劉家的人了,怎麼還能對他說這種話呢?可是我能騙得了自己的感情嗎?」
一路走來,兩個人同甘苦、共患難,彼此間無言的關懷已經深深植入了這對青年男女的心中,兩個人之間甚至有了某種默契,彼此的一個動作或是一個眼神,都知道對方想幹什麼。這是原野和秀秀憐兒所沒有的,梅芯婷和她那個名義上的夫君更加沒有。只是兩個人都不敢提,都在刻意迴避著這個問題。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曖昧起來,原野心叫不好,忙喝了一口梅芯婷端來的燕窩蓮子羹,一股清甜直入心肺,忍不住道:「不錯,你怎麼沒喝一碗?」
「嘻嘻!我早就喝過了」梅芯婷又恢復了小女兒態。看了看原野面前擺著的地圖由衷地道:「我真沒想到你竟這麼有本事,看著這些人對你死心塌地的樣子,再想想我們剛離開洛陽的時候,我總覺得你和從前是兩個人似的」
提起洛陽,原野心中又是一痛,淡然一笑道:「我的本事還多著呢!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辦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