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以外對於原野來說,完全是個未知的世界,而少女似乎也並認識路,走了兩天,兩個人竟然迷路了。
中原地區戰亂頻繁,百姓為躲避戰亂已經遠走他鄉,原野和少女一路走過,十室九空,想找個問路的人都找不到。
這一路上原野都很少和少女說話,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這個少女叫什麼,反正說話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說話的對象只能是對方。
看著一片狼籍的村莊,原野終於忍不住扭過頭皺著眉頭對少女道:「我們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們還是分開走吧!如果我先找到舂陵,我會告訴你的未婚夫派人出來找你的,如果你先到了,就不用管我了,報仇的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原野急,少女比他更急,孤身一人南下尋夫的興奮勁早就過去了,兵荒馬亂的身邊只有一個原野還算認識,要是讓她一個人上路,打死她,她都不敢。聽原野這麼說,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我怎麼知道會變成這樣,還說呢!你一個大男人,連路都不認識?現在說要分開走,你讓我怎麼辦啊?我不管,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下,你走到那我就跟到那,總之你必須先把我送到地方才能走」
原野心中煩悶「你她媽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管你呀?」冷哼一聲向空蕩蕩的村子裡走去,心中暗暗盤算著怎麼樣才能把這個煩人的尾巴甩掉。少女抹了把眼淚,寸步不離地跟在原野的身邊,似乎已經想到原野會丟掉她悄悄地溜走。
兩個人已經兩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飽飯了,餓了只是隨便找點野果充飢,這裡雖然有住房卻沒有人煙,兩個人找了好久才弄到一點吃的,雖然少了點,可總算是糧食,讓兩人著實高興了好一陣。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為了怕原野獨自溜走,少女和衣躺在江鴻身邊不遠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盯著原野。
原野心中冷笑「看你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你我非親非故,陪了你兩天也算夠給你面子了,我要去找能幫我報仇的人,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你就不要怪我了」
女孩子都是貪睡的,況且還走了一天的路呢!不一會少女就堅持不住,慢慢地合上眼睛,但隨即又睜開了,尤自不放心地看了原野幾眼,如此幾次之後,終於睡著了,而且還出了輕微均勻的鼾聲。
又過了一小會,原野確認她睡實了,慢慢坐了起來,踮著腳走了出去。
今夜天空無雲,清冷的月光照在破亂不堪的院子裡更現淒涼。原野暗自歎了口氣,回頭向屋裡望了一眼,心中暗道:「姑娘,並非我心狠,實在是我現在沒心情管你,你自己多保重吧!若有機會再見…唉!」原野知道他這一走,女孩一定會恨死他的,兩個人也根本不可能再有相見的日子,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自己大仇未報,那有心情陪著她呀?狠了狠心抬腿向外走去。
原野並非薄情寡義之人,一路走下來,兩個人的話雖然不多,可無形之中兩個落難的人都已經將彼此當成一個伴,在那個女孩來說,原野更是她的依*。
眼看就要走出村莊了,原野突然停了下來「她一個迷路的女孩會去那裡?現在兵荒馬亂的,她要是遇到壞人怎麼辦?不行,我不能丟下她」想到這,原野回過頭向那間破屋子走去。可沒走幾步就又停下了。
「我這一回去再想離開她就難了,除非能把她送到地方,可舂陵到底在那呢?」原野正猶豫不決的時候,村外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說話聲,雖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但可以聽出人數似乎還不少。
原野這一驚非同小可,怎麼怕什麼就來什麼呢?自己現在就跑還來得及,可那個女孩子呢!她要是落入這群匪徒手裡會是什麼樣,原野不敢在想下去,拔腿向小破屋跑去。
原野跑進屋子的時候不由愣了一下,原來少女早就醒了,正坐在那裡呆呆地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快起來,有人來了」
少女聽到原野的聲音,身子猛地一震,回過頭來不能置信地看著原野,眼中滿是驚喜和淚水,顯然是沒想到原野走了還會回來。
原野見她還在愣,不由焦急起來「想什麼呢!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少女回過神來,擦了一下淚水,站了起來跟著原野快不向外走去,可現在走已經來不及了,一群點著火把的壯漢已經進了村子。
原野知道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逃跑時間,輕推了一下少女低聲道:「藏到後面去」兩個人急忙跑到房後,房子後面除了一堆稻草外,什麼都沒有,兩人無奈,只好一齊鑽了進去。心中同時希望那夥人只是路過,好能快點離開這裡。
躲進草堆裡,兩個人都感覺安全了些,可心剛平靜了點另一種感覺又湧上心頭,一路走來,兩個人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並非原野是什麼正人君子,實在是沒那種心情,每天想的都是怎麼報仇,根本就沒把身旁的這個人當成個女人。
現在卻不一樣了,草堆裡空間狹小,兩個人只能緊緊地*在一起,一股處子之香悠然飄入原野的鼻中,心中不由微微一動,趕忙收攝心神故做凝神傾聽外面動靜的樣子,把頭轉了過去。
少女似乎比原野還緊張,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男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原野是過來人,感覺得出她身體上的變化,連忙向旁邊挪了挪,盡量拉開和她的距離。別說她已經名花有主了,就算她沒有定親,長得有如天仙,現在也打動不了原野那顆破碎的心。隱約間似乎感到少女似乎微微歎了口氣。
原野已經無法去分辨她歎氣的含義了,因為外面那群人竟然也湧進了這個院子。
原野心中暗暗叫苦,下次在找地方休息的時候,一定要找個破一點的地方,這樣才不會和別人撞車。不過他現在想什麼都晚了,那群人進來之後突然靜了下來,借住月光和火把的光線,原野現外面這些人並不是什麼匪徒也不是官兵,而是一群拿著五花八門兵器的農夫。一個個臉上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的神色,在院子裡站了一圈似乎在等什麼人。外面也有數不清的火把在晃動著,也看不出來他們有多少人。
原野心中奇怪「這是些什麼人?看這架勢好像是要搞什麼農民起義,他們在等什麼?等他們的領嗎?」忽然心有所感,扭頭一看,原來是少女由於害怕,已經將自己柔軟的身子緊緊地*在了他的身上。少女身上特有的芬芳再次湧入了原野的鼻中,原野突然覺得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
夏日炎炎,雖是午夜,可兩人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多,假如有這樣一個少女*在你身上,你會不動心嗎?
原野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進來。人雖未到,爽朗的笑聲已經先傳了過來。
「哈哈!是咱兄弟先到了,一會等趙莊的趙老大他們一到,我們就殺進城去,但有一點,只許殺官兵,不許動百姓,誰要是敢動百姓一根寒毛,別怪我吳漢翻臉無情,我們要讓明年的今天變成銅馬城內那群狗官的忌日」只聽聲音就知道這個叫吳漢的人是個殺罰決斷的狠角色,凶狠中又不失忠義本色。
這些農民兄弟們舉起手中的刀叉轟然應諾著。
「原來他們竟然還是一支義軍,就是不知道他們要攻打的銅馬城是什麼地方,離舂陵遠不遠」原野這麼一分心,那個叫吳漢的人說了句什麼他就沒聽清,只是突然感覺不對,院子裡的這些義軍開始四下搜索起來。
巴掌大的地方,幾十號人搜查,轉眼就搜到了原野他們藏身的這個草堆。
原野和少女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頭上的稻草就被人掀開了,同時有人歡呼道:「抓住了,這裡有兩個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