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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卷 光與暗的交鋒 一百七十三、逃生 文 / 傳說的後來

    蒙裡。

    埃塔用手背抹掉嘴邊的血沫,朝對面的兄長笑了笑:「你輸了,埃斯帕羅。」話音剛落,便劇咳起來,又吐了幾口血。

    埃斯帕羅慢慢撐起痛得快要散架的身體,出紅光的眼睛射出怨毒的視線:「做夢!輸的是你!」他一招手,本來在周圍肆虐的魔獸便吼叫著回頭,向埃塔的方向走來。

    埃塔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懼意,他只是再看了幾眼已經遭遇不幸的同伴們,便從懷中掏出一支巴掌長的筒狀物,咳了幾聲,用牙咬掉筒蓋,無視噴出的火花灼傷了自己的臉,有恃無恐地朝埃斯帕羅笑笑,將筒口對著天空一舉。信號煙火從筒中噴出,在暮色的天空中閃出一朵紅花。

    埃斯帕羅眼球一縮:「你這是幹什麼?!」

    「當然是報信啊,愚蠢的哥哥。」埃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讓埃斯帕羅心頭的不安感覺更強烈了。

    十公里外的諾嘉境內,埋伏已久的人類軍隊已經看到了天空中那朵紅花,立刻有士兵上報諾嘉的傑達公爵:「已經確認所有魔獸進入蒙裡範圍內,大部分都站在魔法陣中了。」

    旁邊的威沙大臣立刻轉向梵阿的修士們:「動手吧!」修士代表卻有些猶豫:「誘敵的勇士還沒有逃出來……」「他們去之前就預料到會死的,快動手吧!」威沙人不停地催,修士們紛紛將目光投到傑達身上,等待一直擔當領袖角色的他下達最後命令。

    傑達臉色複雜地再看一眼遠處的蒙裡。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頭。修士們立刻轉身行動了,不一會兒,蒙裡地方向便射出千萬道銀光,直衝雲霄。

    而此時,身處蒙裡地兩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反應。埃塔越笑越歡。埃斯帕羅大聲咒罵著,理智告訴他,必須立刻離開,地面上那奇怪的魔法陣透出的銀光,讓他覺得很不舒服,而周圍的魔獸。更是躁動起來,出類似於慘叫的聲音。

    埃斯帕羅轉身就走,冷不防埃塔猛地撲過來死死抱住他地腿,他拚命要掙開,埃塔卻朝他露出一個猙獰的笑:「親愛的哥哥,為了赫達的榮光。咱們一起下地獄吧!」

    埃斯帕羅心中一驚。下意識地一匕捅了過去。卻忽然感到身上一痛。四肢八骸彷彿被什麼東西拉扯著。身體快要不是自己地了。忍不住慘叫出聲。是轉換場景地分割線

    梵阿。中央教廷中心光明神殿。

    一名負責監察地修士突然高聲叫道:「蒙裡動了!」眾人一陣騷動。地位最高地主教立刻轉向其他監察人員:「做好準備。我們要……」

    「安可城也動了!」不等他說完。就有另一名修士出聲。主教立刻下令:「照計劃行事!」

    所有人都紛紛結束了祈禱。回到自己地崗位上嚴陣以待。不一會兒。象徵沃特城地法陣也產生了反應。眾人興奮地抬出經生命之泉浸泡已恢復法力地光明神杖。六位主教站立在中央魔法陣上。共同握住那根法杖。準備進行最後一步。

    這時。卻響起了一個掃興地聲音:「西科還沒有動。出什麼事了?」

    被安排守在門邊地亞歷克斯聞言立刻走到西科地法陣旁,看到上面果然沒有一絲反應,不由得皺了皺眉,強壓下心中的擔憂。

    「不是說西科地勇士實力最強嗎?我們和韶南都派人去幫忙了,怎麼那麼遲還沒動?」

    「如果他們失敗了,我們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早知道就不相信他們地話了,多派幾個人去也好啊。」

    「沒錯,對付魔域生物,他們始終不如我們在行。」

    「或者是那裡的防禦有人做了手腳?」

    竊竊私語不絕於耳,亞歷克斯隱藏住心中地怨怒,向幾位主教鄭重行了個大禮:「請各位主教安心,西科的防禦是雅各布主教閣下親自佈置下的,不可能出問題。大概只是時間稍有偏差。」

    雅各布挺直了身體,冷冷地向周圍掃了一眼,議論聲立刻消失了。那位地位最高的主教轉動眼珠掃了周圍一眼,便微微點了頭:「那我們就平靜地等待最後的信號吧。」

    亞歷克斯深深鞠了一躬,回到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上。看著那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西科法陣,他不由自主地起了擔憂:那裡究竟生了什麼事?轉回原本場景的分割線

    敏特靠在破牆上大口喘氣,勉強穩住身體,右手鮮血淋淳,又累又痛,幾乎無法抬起了,而左手上的魔杖冒出幾道銀色氣體,便再也沒有了反應,他知道,自己的魔力大概要耗盡了。

    他挨著牆慢慢向後走,雙眼直盯著離他不到二十米的魔獸,口中吟唱著光明禱詞,聲音嘶啞。魔獸們貌似懾於光明禱詞的力量,不敢上前,但隨著他魔力的消逝,已開始蠢蠢欲動。

    當敏特看到一隻魔獸向自己走出兩步時,他就知道,那光明禱詞已經沒有效用了,而夜幕的降臨更是增強了魔獸們的力量。他苦笑著後退,卻感到背後抵上了一道牆,難道逃不掉了嗎?

    不遠處忽然有一道耀眼的紅光射向天空,那意味著有同伴出了信號。在那紅光的照射下,他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身影站在樓房頂上。身形儼然就是自家父親。心中頓時被喜悅充滿了。

    爸爸還活著!媽媽一定會很高興吧?

    銀光從地下冒了出來,魔獸們嘶吼著,彷彿預感到什麼似的,想要向外退卻,從天而降地箭雨阻擋了它們地腳步,它們憤怒地吼著、砸著、嘶咬著。其中一隻將眼珠轉向了敏特,呲眼欲裂的衝了過來。

    敏特想要逃開,身上卻已經沒有了力氣,但眼看著就要勝利了,叫他怎麼甘心就這樣死在魔獸爪下,成為它們洩憤的犧牲品?!

    他掙扎著後退。卻感到身後有個門把,是門!他連忙扭開它,用自己能達到的最快度閃了進去,趕在魔獸的大螯砸下來前,將門死死關上了。

    他緊閉著雙眼,等待著門被魔獸砸開。但那聲音卻一直沒有傳來。甚至連外面的一絲震動都感受不到。他心中暗喜,難道魔法陣已經揮了作用。將魔獸消滅掉了?!

    他透過門縫向外看去,卻現外面依然有魔獸四處亂竄。忙去尋找父親地身影,卻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父親爬得足夠高,那些魔獸一時半會兒上不去的。

    身上的疼痛一陣一陣地,他咬緊牙關,小小的呻吟聲還是洩露了出來。他轉身去打量自己所在的房屋,想找些有幫助性的東西,卻在看清了房子內部地情形後,整個人愣住了。

    這裡就跟普通的房間沒什麼兩樣,櫥櫃,桌椅,還有角落裡的大鐘,唯一不尋常的是,自己所在的這一邊牆上,足有五扇門,而剛才他進來前,明明記得旁邊的牆上並沒有其他門窗!

    腦海深處地記憶忽然浮現出來,如果他想地是正確的話,那麼打開了對面地這扇門後,外面的就是……

    敏特強行控制住不停顫抖地雙腿,操縱它們向那扇門走去,手握上門把,便深吸一口氣,猛地將它拉開。

    看著外面歪斜的走廊與樓梯,他忽然有種想哭地感覺,手緊緊抓住門框,將身體向外挪,用嘶啞的聲音盡可能大聲的叫著:「塞內特爺爺……塞……」

    樓梯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漂亮的臉上緊皺著眉頭,冷漠的聲音一如概往:「你是什麼人?!」

    敏特心上一鬆,軟軟地倚著門邊坐了下去:「基思……」接著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他似乎是睡在以前曾經留宿過的小房間內,頭一動,便看到床邊坐著的人:「基思……」聲音已變回了少女,她不由得一怔,藥效不是要明天才過嗎?

    「醒了?」基思面無表情地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你昏迷三天半了,不過傷得這麼重,這個時間還算正常。」

    三天半?!明娜眨眨眼。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她忽然有些著急,爸爸還不知道她的消息呢,一定急壞了吧?

    她掙扎著要起來,卻覺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她忍不住哀嚎,卻被基思遞過來的一杯藥汁堵住了嘴。

    忍住噁心的感覺喝下那杯魔藥,她抬頭望望周圍:「塞內特爺爺呢?在做實驗嗎?」如果請求老魔法師幫忙,他會有辦法做出讓她瞬間痊癒的藥水吧?

    但基思的話卻潑了她一頭冷水:「大師回韶南打仗去了,暫時不會回來,這些藥是他以前做好備用的。」他拿起杯子往外走:「你好好休息幾天吧,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

    明娜沮喪地歎了口氣,她就知道,生那麼大的事,塞內特爺爺身為大魔法師,怎麼可能不參與進去?可她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正哀怨間,一陣困意湧上來,她忽然想起剛才喝的藥水似乎有安眠成份,難道連自己給自己配藥都做不到了嗎?別啊……

    不等她想得更多,黑暗便將她拖進了夢鄉。

    睡睡醒醒地,也不知道過了幾天,但她身上的傷卻漸漸好起來,只是右手被魔獸劃過的部位傷勢嚴重,幸好亞歷克斯之前給過她一小瓶生命之泉,才挽救了那隻手。但現在仍舊麻麻的。使不上力氣,魔力也回復得格外緩慢。基思不許她離開房間,更不許她上樓,虛弱無力地她只好迫切地期盼老魔法師地歸來。

    也許是聽到了她的呼喚,在她到達這裡的第七天,塞內特風塵僕僕地從樓下走下來了。一聽到基思的報告,便立刻拋開所有的疲倦,衝進了小房間,直盯著明娜,「哇」了一聲。

    明娜決定忽略掉對方那把翠綠色的大鬍子,叫道:「塞內特爺爺。您可回來了,我等了您好多天!」

    「長得這麼大只……」塞內特嘀咕兩聲,便掏出魔杖為她檢查起來,摸摸她手腳上地傷痕,有些心疼:「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好樣的。不愧是你爺爺的小明娜。」

    明娜心裡有些高興,甜甜地笑了。指著自己的右手臂道:「這裡,被魔獸的大螯刮了一下。流了很多血,我用生命之泉洗過。毒素是去了,可是好像沒什麼力氣。」她動了動自己地腿:「身上好像也沒什麼力氣……」

    「那是因為你受的傷太重了!」塞內特吁了口氣,有些煩惱,「小明娜,你身體不太好,要好好休養呀,暫時不要再做危險的事了。」

    明娜眨眨眼,暫時?那是多久?

    韶南席魔藥大師的本領不是蓋的,不到兩天,明娜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她再也按捺不住,接過塞內特塞過來的一大堆魔藥和長達半小時地囑咐後,她終於在他地施法幫助下,打開進來的那扇門,重新站在西科地土地上。

    陽光照射下的西科,冰雪已經融化了,撤離地居民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園,搜揀著仍舊完整地物件,並將破損的牆磚拆下,打算在原址上重建一個家。

    明娜慢慢走在街上,周圍像她這樣到處轉悠的人很多,因此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左顧右盼著,穿過人群來到中心區,看到地面上白色的魔法陣在人們的踩踏下,幾乎已看不見了。地面上一點黑灰都沒有,完全看不到魔獸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明娜!」身後傳來一聲大喊。她轉過頭,原來是亞歷克斯,感到有些驚喜:「你怎麼會在這裡?」

    亞歷克斯猛衝過來,緊緊抓住她的雙臂,上上下下,前前後後都打量過,伸手想碰她的臉,卻飛快地收了回去,臉上已恢復了平靜:「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還挺幸運的。」他睨著她小聲嘀咕,「既然沒事,幹嘛不早點說?」

    明娜傻笑著撓撓頭:「我是誤打誤撞逃到小時候認識的一位大魔法師家去了,那時傷的很重,而那位爺爺又不在家,只好等到他回來治好了我的傷,我就立刻回來了。」她左右看看:「我爸爸在哪?對了,你不是在梵阿嗎?怎麼會來?」

    亞歷克斯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過來看看……對了,你父親還在城外的軍營裡呢,他一直堅信你還活著,說你不會丟下自己的父母。」

    明娜笑了:「我當然不會啊。你知道他在哪兒?快帶我去!」

    亞歷克斯輕輕扶了她一把:「不是說傷得很重嗎?小心點。看你的臉色多蒼白!」他伸手擋開行人,護著她向南區走。

    「我沒事了,就是魔力還沒恢復……」明娜停下了腳步,看著前方房屋頂上還未消除的血跡,「瓦西裡……你知道當時跟爸爸和我一起誘敵的人……怎麼樣了嗎?」

    「原本只有你父親一名倖存者,連你都上了烈士名單呢。」亞歷克斯輕聲道,「喪禮已經在前天舉行過了,敏特掉落的紅斗篷充當了他的替身。聽說安全署的烈士遺體會被送回伊東安葬,回去後,我陪你一起去看望他們吧。」

    明娜忍住淚水,點了點頭,拉著他繼續向前走,不一會兒,又再度停下來。

    傑達站在一堵牆前,有些失落地盯著牆上的血跡,彎腰撿起一塊染紅的石頭,若有所思。

    「奇怪,他怎麼也來了?」明娜心中疑惑。

    亞歷克斯小聲問:「他是誰?」

    「諾嘉的傑達公爵,我以前在他那裡做過幾個月的間諜,上次我提過的。」

    「哦……」亞歷克斯打量傑達幾眼,便問明娜,「你要不要告訴他你還活著?那裡好像就是你犧牲的地方。他是在懷你吧?」

    「咦?」明娜仔細辨認了一下,果然,那堵牆真是那天他最後待的地方呀。

    這時,有人接近了傑達,恭謹地問:「您是在悼念您的朋友嗎?聽說犧牲在這裡的是一位非常勇敢的人。」

    傑達卻淡淡地道:「不,他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敵人。」看到那人怔忡的神色,他自嘲地笑笑,又用僅能讓自己聽見的聲音補充一句:「是我視為好友的敵人……」

    但明娜只聽到了他前面那句,便有些生氣地轉頭對亞歷克斯道:「我們走吧,沒必要讓他知道敵人還活著!」

    亞歷克斯笑笑,解下身上的斗篷替她披上:「風太大了,當心著涼。」便扶著她直接向前走去。

    (第四卷完)

    (從第一卷就埋下的伏筆,有幾個人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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