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快地掏出一個雙肩背包,又打開它掏出一大團布,上面還系有幾根細長的麻繩,全都有一端緊縛在背包上,東西看上去有些陳舊了,似乎有些年頭。ashu8****
明娜好奇地問:「這是什麼?」蕭天劍笑笑:「這個是我自製的降落傘,可能不夠專業,不過在這裡是夠用了。」他把布和繩子在地上鋪開,背上背包,又另拿一條繩子出來,穿過那幾條細麻繩,再打結做成繩圈,套在明娜腋下綁緊。試了試繩子的結實度,他自言自語地道:「應該可以吧?多個孩子也重不到哪裡去。」
明娜睜大了眼睛看他忙來忙去,有些不解:「爺爺,你到底在做什麼?我們不是要走另一條路嗎?」
蕭天劍檢查了一下繩子和布,聞言笑笑:「別急,你等會兒就知道了。」他抬頭望望天色:「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抓緊。」
明娜正想問是什麼時間,忽然感覺到一陣風從身後吹起,山頂頓時生巨變。山邊飄浮的雲彷彿是被什麼牽引著,漸漸形成了陣陣漩渦,呼嘯著往山下捲去。天上的雲遮住了陽光,四周陰沉下來。明娜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剛喊了一聲「爺爺」,就被蕭天劍抱了起來:「緊緊摟住我的脖子,千萬別放手,知道嗎?」明娜點點頭,心裡有些緊張,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事要生了。
果然,當風勢漸漸轉弱,而雲卷轉動的度也慢下來時,蕭天劍抱緊了孫女,猛地跳進了雲卷的中心,嚇得明娜大叫一聲,但很快就被風吹得再也張不開口,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在起初一段急墜落後,他們整體頓了頓,彷彿被什麼東西拉住了,便放緩了下落的度,隨著旋風在山谷中轉圈,開始時還快得讓人頭暈,漸漸地,轉就慢了下來。這時,明娜勉強睜開眼,只看到頭頂上有一大塊布遮住了天空,正是剛才背包裡掏出來的那塊。
她緊緊抱著爺爺的脖子,起初有些害怕,但當她看到自己正隨著風慢慢地在山谷中繞圈往下落時,又覺得興奮起來。這是在天上飛的感覺嗎?簡直比爺爺運起輕功帶她飛奔還要有趣。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四周的山石和植物,甚至能看到幾隻小猴子好奇地鑽出山洞看著她,有一隻猴子還好奇地扔了個果子過來,但很快就被旋風帶到另一個方向去,正好打中另一隻猴子,惹得她咯咯直笑。
蕭天劍見狀,也開心地笑了,他小心地控制著那簡易的降落傘,落到預想中的位置,便從戒指中拿出平日用的劍,運氣往最近的山峰石壁砍過去,借助反彈的力度,讓自己掙脫出旋風的範圍,很快就離開了原來的山谷,往旁邊的另一處谷地飄去,同時,他們下落的度也加快了。
明娜望著那股捲著雲的風越來越遠,而自己和爺爺則來到了山峰的背面,這裡沒有猴子和果樹,只有光禿禿的山石,遠不及剛才的山谷好看,而且,現在降落的度有些太快了,她心裡有些害怕。
這時,有一陣風不知從他們腳下的哪個地方升起,降落傘猛地鼓起來,麻繩的牽引力頓時加大了。明娜雖然覺得他們下降的度又再得以放緩,但她腋下的那個繩圈,卻在緩緩往上滑動。
蕭天劍沒留意到孫女的狀況,只是小心地控制著繩索,他已經能看到腳下三四十米處的大懸崖,正是此行的目的地,同時也是降落地點的大草坪了。他拉動其中一根細麻繩,打算改變降落傘的方向。
明娜緊緊摟住了爺爺的脖子,對身上越來越往脖子方向勒的繩圈十分擔心,不由得大聲喊了句「爺爺」,卻聽到蕭天劍說:「別吵,有話等會兒再說,我正忙呢。」她只好閉了嘴,死命摟著爺爺,但她年紀尚小,力氣已經不夠了,只是勉強支撐著,而那繩套,更是已經卡在了她的腦袋上。
這時風勢已經漸漸消失了,他們純粹是依靠著降落傘的力量在空中飄浮著。蕭天劍有過經驗,很快就飄到了草坪上方,暗暗鬆了口氣,高興地叫道:「我們快要落地了!」明娜卻害怕地說:「爺爺,我快要摟不住了……」他這才現原本套在孫女腋下的繩套不知何時已經脫出了孩子的身體,只是被她的手臂擋著,才沒能完全脫開,但也因為如此,孩子的雙臂受到很大壓力,隨時都有可能被迫鬆開。
他現在雙手都忙著,根本沒法空出手來抱孩子,只好爭取戰決:「沒事沒事,別害怕。」
明娜使勁兒摟住他的脖子,見地面越來越近,忙閉上了雙眼,隨著一下震動,她感覺到自己被帶著往前衝了幾米,雙手便再也支持不住,鬆開了,繩套也迅脫開。她害怕會摔下去,尖叫著緊緊拽住爺爺的衣服,等到雙腳接觸到地面,而且沒有痛覺時,才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ashu8
張開雙眼,她現自己正身處一片大草坪上,頭上的一大團陰影飄呀飄呀,落到旁邊的地面上。她高興地大叫:「到了到了,我們終於到了!」
「是呀,我們到了,不過,你能不能先鬆手?」頭上傳來蕭天劍鬱悶的聲音,明娜奇怪地抬頭看,才現史詩英雄現在只穿著內褲站著,正狼狽呢。
明娜又是一聲大叫:「爺爺,你怎麼不穿褲子?!」蕭天劍更鬱悶了:「我穿了,但是被你拉掉了。」明娜眨眨眼,見自己的雙手果然正拽著爺爺的長褲,傻笑兩聲,鬆開了手。蕭天劍忙忙穿好褲子,不等他繫好腰帶,不遠處就傳來一陣笑聲:「呵呵呵,老朋友,你什麼時候有了裸奔的興趣?」
明娜聞聲望去,眼都直了。來人是一個看不出有多大年紀的老頭子,穿著髒兮兮的黑色長袍,袍子上不知沾著什麼污跡,一團團的讓人噁心。他雖然是禿頂,卻有一大把鬍子,因為太長,還打了個結,但詭異的是,那鬍子居然是鮮粉紅色的。
蕭天劍鬱悶得要死,這人怎麼來得這麼快呢?他繫好腰帶,轉頭去對老朋友說:「你別亂說話,我還穿著內褲呢,哪裡有裸奔?不過你的鬍子越來越神奇了,這回又弄了什麼新玩意?」
「一點小玩意,很有意思的。」那老頭樂呵呵地走過來,臉上的皺紋彷彿綻開了一朵菊花:「這是你從哪裡拐來的小孩?上次來的那個明明是男孩子。」
明娜盯著他的鬍子,臉上展開大大的笑容:「我叫明娜。老爺爺,你是誰呀?」她伸手拽住了他那鮮粉紅色的鬍子,「這是真的嗎?」手下用力拔了拔。
那老頭痛得大叫:「鬆手,鬆手,這是真鬍子!」拽回自己的鬍子,他含著眼淚對蕭天劍說:「這一個比上次的調皮,你確定她沒穿錯衣服?」
蕭天劍無奈地介紹說:「我小孫女,明娜,是我小兒子的女兒。上回的是我孫子。」然後對孫女道:「這是森內特爺爺,我的朋友,是一位大魔法師。」頓了頓,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不過做的事跟巫婆沒兩樣。」
「你這是污蔑!我可是全大6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魔法師!」怪老頭森內特吹鬍子瞪眼地反駁,然後換了笑容對明娜說:「你喜歡我的鬍子嗎?很漂亮吧?我有特別的藥水,可以改變頭顏色哦,要不要試試?」
明娜再看看那鬍子,又轉頭去看爺爺,見他只是掉過頭去不說話,便大力點了點頭,於是就被森內特拉著走了。
前面不到一百多米外的山邊,有一座古怪的房子,正是森內特的家。房子整個都是由灰色的石頭建成的,與其說是一座房子,倒不如說是一間房屋被風吹來斜卡在另一座房子上,再被一根大煙囪直直穿插而過。邊上還有一座三十來米高的塔樓,上頭有個小棚,似乎是瞭望塔之類的建築。
房子前站著一個年輕健壯的男子,卻長著一張讓人驚艷的臉,他冷冷地看了明娜一眼,向森內特點點頭,掃過慢走一步的蕭天劍時,目光多停留了一秒,便沉默地走向了東邊的小房間。
明娜目送他消失在門內,轉過頭對森內特驚歎道:「那個人真漂亮!」
「是半精靈吧?」蕭天劍跟了上來,「我看他有精靈的尖耳朵,但身材完全就是人類的樣子,想必是人類跟精靈生下的孩子。」
「大概是吧,我沒問,他也沒說。」森內特不在乎地道,「他是忽然出現在草坪上的,受了很重的傷,我把他救回來了,他就索性留下不走了,說是給我當護衛。」
「可憐的人啊,他喝了你熬的藥水,居然沒被毒死?」蕭天劍打了個冷戰。
森內特白了他一眼:「說得好像你沒喝過似的。」
明娜分明能看到爺爺臉上露出了想嘔吐的表情。
進了屋,迎面就是一個石頭砌的大壁爐,而且很詭異地在六月天裡燃燒得十分火熱,壁爐前架著三四個坩鍋,裡面都煮著東西,四周放著許多鐵製或木製的高矮不一的架子,上面一瓶瓶的液體,在火光照耀下,正反射著不明的光芒。
屋子左邊的天花板是斜的,明娜記得那大概是那斜卡著的「屋子」的「地板」,有一條樓梯通往二樓。而屋子的右邊,則是一張大工作台和大扶手椅,四周也擺放了許多架子、櫃子和小桌,都放著各種各樣的瓶子,牆上有一扇門,後面似乎還有一個房間。
明娜湊近了一個架子上的幾個大玻璃瓶,裡面裝的不知是什麼東西,她辨認了半天,有些拿不準其中一瓶裡裝的到底是蚯蚓還是老鼠的尾巴,而另一瓶,則似乎是某種動物的眼睛。她打了個冷戰,回頭看向兩位「爺爺」,只見蕭天劍正從戒指裡掏出好幾個瓶子,裡面裝了許多顏色非常漂亮的東西。
蕭天劍道:「這都是我一年來收集到的,有從亞羅大森林弄到的,也有龍島和珊瑚海那邊弄的,你看看行不行。」
森內特一瓶瓶仔細看過,高興地說:「太棒了,太棒了!星星葵、黑珊瑚蟲、吉羅草、藍血藻,還有火系魔獸的晶石!我還以為現在魔獸都絕種了呢。咦?這個是……七彩蘭?我以為五彩就夠難得的了,你居然能找到七彩的!」他興奮得臉都紅了,襯著粉紅色鬍子,更顯古怪。
蕭天劍心急地問:「加上以前收集到的,這些東西夠用了嗎?就是……我上回跟你提過的那個。」
「沒問題沒問題,我等會兒就開始幫你做,順利的話,最多一個月就能做好了。」森內特眼睛光,突然,伸手打掉了明娜的手,「小孩子不能碰!星星葵可是有毒的!」
明娜縮回手,好奇地問:「這個叫星星葵嗎?一閃一閃的真有趣。」
但老人家們可不覺得有趣,忙忙收起了那一桌危險物品,讓明娜好生掃興:「森內特爺爺,您不是說要給我試試能改變頭顏色的藥水嗎?在哪裡?」
森內特從架上取了幾個瓶子下來,拿出一個道:「這種方形瓶子裝的是能變頭顏色的,那種圓柱形瓶子裝的是能改眼睛顏色的,你要試哪一個?」
明娜左右看看,正要伸手去拿,卻被蕭天劍攔住了:「小明娜,你最好有心理準備,他的藥水都很噁心。」
噁心?可是瓶子裡裝的是顏色很漂亮的液體呀,就跟上次喝的桔子汁一個樣。她不解地望望爺爺,見他只是歎了口氣,沒再阻攔,猶豫了一下,便大膽地接過瓶子,打開喝了一口。
果然很噁心,明明是桔子汁的樣子,為什麼味道就跟生牛肉加了石榴汁似的?
明娜四處張望著要找水喝,卻忽然感覺到頭上一涼,頭已經變成了桔子的顏色。她張大了口,驚喜地望向森內特,怪老頭笑瞇瞇地問:「是不是很有趣?」
她猛地點頭,又衝到他面前,看了看他手中的瓶子,選了個方形的,裡面裝有天藍色液體,喝了一口,呃,這回是酸桑椹加啤酒的味道。隨著頭上一涼,她的頭變成了一半桔子色,一半天藍色。
森內特笑道:「藥水的有效期是一天,在此期間喝了別的藥水,就會變成一種顏色占一半,如果你喝了四種,頭就會有四種顏色呢。」
明娜樂了:「好好玩!我還要再試!」她又拿過一個瓶子,不過這回是圓柱形的,裡面裝的是金色的液體,喝起來味道甜得要死,但眼睛癢了一下後,她的眼珠子就從綠色變成金色了。再喝一瓶紅的,則有一隻眼睛變成了紅色。
明娜玩得不亦樂乎,連蕭天劍被無奈地拖到小房間去商量「那樣東西」該怎麼做都沒留意,很快她就不再滿足於那幾個瓶子裡的東西了,而是開始向其他櫃子裡的藥瓶進襲。不過她的手指還未碰到那些瓶子,便被擋住了,似乎有一種透明的、軟軟的東西封住了櫃子,讓她無法碰觸裡面的物品。
她饒有興致地戳了戳那層東西,覺得這也很好玩,便再戳幾下,誰知那櫃子忽然出一陣笑聲,嚇了她一跳。森內特從房間裡冒出一個頭:「小明娜,別調戲我的櫃子。」他拿出一枝棍子敲了敲房門前的一個茶盤,又說:「這裡有吃的,你先吃點東西吧。」然後便縮了回去。
明娜走近一看,果然茶盤裡不知幾時出現了一小碟麵包和一杯熱牛奶。她端著東西來到大工作台上,爬上椅子,便吃了起來。
她一大早起身爬了大半天的山,早就又累又餓了,把所有食物都解決掉後,她滿足地拍拍肚子,身體往後一靠,手肘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整個身體忽然往下一沉,便連人帶椅地落入了地面上不知幾時打開的洞中。
(番外……暫時還出不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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