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統領一身正氣凜然,似乎是篤定了鬼神不敢近身,一邊走一遍嘟嚷著:「這群太監越來越放肆了。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晉王每次來反而恭恭敬敬的,真該抽個機會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知道誰是這宮裡的主人!」
又是晉王!好像東方勝掐著她脖子的時候,也曾問她是不是晉王派來的。舒喜摸了摸脖子,似乎感覺不是那麼疼了。跟著他經過了大殿,穿過了偏殿,一直走到一間大屋子前。
屋裡掛著幾層厚厚的紗帳,紗帳前站了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宮女太監,手裡捧著鍋碗瓢盆,梳洗用具,一應俱全。不知道這皇上是要吃飯,還是要洗澡。說不定是吃飯前要用這些梳洗用具才漱口刷牙?可現在貌似也不是午飯時間啊!
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讓人更是好奇了。舒喜撩開層層白色紗帳,眼前是一個小的隔間,對面的小門上掛著一層綠色的竹簾,竹簾後傳來咕咚咚的流水聲。一個頗具磁性的威嚴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人。」
「皇上有何吩咐?」有個小宮女掀開紗帳快步走了進來。舒喜趕忙閃到了一邊,一隻手卻觸到了圓桌上的酒壺。
壺裡的酒大概是用某種花來釀製而成,又有點像現代的米酒的味道,淡淡的花香和酒香融合在一起,對於喜好喝酒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致命的誘惑。舒喜想都沒想就拿起酒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口。
嗯。入口甘甜醇香,果真是好酒!看來這皇宮好東西就是多啊!光是點心和美酒就相當受用。還好小宮女只是在小隔間逗留了一下,就掀開竹簾走了進去。裡面的皇上不知低聲說了些什麼,她應了聲,低著頭走了出來。
小宮女自始至終都低著頭,自然不會有機會看到空中飛舞的酒壺,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很是可愛。竹簾撩起,裡面響起嘩嘩的水聲,看來皇上在裡面是在沐浴咯!舒喜放下手中的酒壺,對著她邪邪的一笑,伸出一條腿,擋在門口。
她隱了身,小宮女自然是看不到,眼前分明沒有什麼阻礙,卻啪地一下摔倒了。舒喜在她腰上輕輕一扶,她以一個優美的姿勢又跌回了門裡,「撲通」一聲掉在了池子裡面。
「你這是在做什麼?表演雜技?」皇上不悅地聲音響起。糟了!似乎玩過頭了!舒喜本是打算小小逗她一下的,誰會曉得那池子離竹簾這麼近,她一步就跳了進去。傳說中皇上一般都是自大狂,又好色的要命,說不定還以為小丫頭主動投懷送抱呢?這下可慘了!要是皇上色心一起,那她豈不是因為一個小玩笑,誤了人家一生?
「我奴婢」小宮女被嚇傻了,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她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啊!好好的走著,怎麼會突然摔了一跤,還「摔」進了皇上沐浴的池子裡。還好今天皇上似乎「性」致不高,冷冷地斥責了幾句,就把她趕了出來。
小宮女**地走了出來。每邁一小步都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又摔倒。舒喜對著她一直作揖。尋求原諒。直到她平安無事地走了出去。才又拿起圓桌上地酒壺。一口連一口地喝了起來。
武松打虎前喝得那酒是「三碗不過崗」。據說後來有人考證過。他喝得只不過是古代人釀製地酒精濃度稍微有點高地米酒而已。再高度數地米酒。肯定也沒二鍋頭度數高吧?
舒喜記得有一次在酒吧跟人家拼酒。啤酒、紅葡萄酒、白葡萄酒、雞尾酒。喝了個遍。最後有人提議拿著二鍋頭對吹。
沒辦法!北京人就是對二鍋頭有著變態地情結。五十六度地二鍋頭。五百毫升一瓶。她連著喝了六瓶都沒去廁所。當然。也沒趴下。一直喝到對方認了輸。成功地拿到她地戰利品——一個限量版地迪士尼徽章。這才跑到沒人地地方狂吐不已。
然後。她把徽章送給了一項疼她愛她地諾哥哥。卻被他懲罰著禁酒一個月。好吧。禁酒就禁酒吧!諾哥哥地話她一項都不違背。可是。為什麼禁酒地期限還沒到。那個她心目中地諾哥哥就突然不見了?那個手裡摟著一個濃妝艷抹地「女妖精」地男人。冷著臉趕她走。怎麼會是諾哥哥呢?
他說他喜歡上了別人。他說他要和別人結婚。他說這十幾年來他都是騙她地。他說根本不喜歡她。他笑她傻。他讓她滾得遠遠地這個人。還是她地諾哥哥嗎?
不!肯定不是。他只是個陌生人而已。他只是一個陌生的靈魂,卻借用了諾哥哥的身軀。就像她這樣,雖然穿越到古代,附身在一座彌勒佛像上,可她還是她——舒喜,並不是什麼彌勒佛。所以那個人肯定不是她的諾哥哥,諾哥哥的眼神是溫暖的、深情的、憐愛的,他不會有那麼冰冷的眼神。
那種眼神對了,那種冰冷的眼神是東方勝特有的,一定是該死的冷面神附在了諾哥哥身上。
「不行!我得去找他問了清楚。冷面神!東方勝!你給我出來!膽小鬼!你躲起來做什麼」舒喜越過腳邊若干個空空的酒罈子,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一時間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胸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
竹簾後面嘩嘩的流水聲,像是見諾哥哥最後一面時,他懷裡那個「女妖精」咯咯咯的嘲笑聲。舒喜怒從心中起,掀起簾子一頭栽了進去。
她的運氣並不比那個小宮女好到哪去,「砰」地一下,先是撞在了一堵堅硬的肉牆上,然後「撲通」一聲,整個人跌落在池子裡,咕嘟嘟喝了好幾口水。眼前似乎有個什麼東西在亂晃,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勁兒蹬了一腳,這才借力使力飄到了水面。
「該死的女人!你這是要讓朕絕後啊!」耳邊傳來一個人咬牙切齒地痛呼聲。
「咳咳咳。」舒喜終於吐出了嘴裡的水,又猛咳地了幾聲,這才向聲處望去。這一望不打緊,見到眼前這張熟悉的臉,她不僅倒抽了口冷氣,驚恐地睜大眼睛:「狐狸皇上?」
「狐狸?還敢說朕是狐狸?」皇上面上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出離憤怒」了,他腰部以上的部位在空氣中裸露著,健壯的胸膛上肌肉突突直跳,像抓小雞似地一把把舒喜拎在手裡。
「你你你能看得見我?」舒喜強作鎮定地問道。
「你,以,為,呢?」皇上咬著牙,黑亮的眸子怒氣沖沖地瞪視著她,像是在看著一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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