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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71章 逝者如斯 文 / 一代掌教

    土地腳下騰起一股祥雲將陸羽接到他身後,兩人悠悠地飛向山下的小村莊,看似速度極慢卻彷彿只用了一瞬,等回過神來柔和的陽光的泥土青草氣息已經落在了臉上鼻間。

    原野山的小村莊亦如往日般寧靜祥和,流波水府的一遭似乎已被村民們淡忘,日出而耕,日落而息。

    副本裡恰好和外界晝夜顛倒,此時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陸羽悠哉地享受著山村的寧靜,漫步走向出產水蘊珠的小河。

    「小兄弟,這幾日不見,我還以為你被妖怪抓去吃了呢?」

    苦尋無果,正欲掉頭前往上游,一聲呼喚卻將陸羽叫住,扭頭一看,可不就是鋤作歸來的謝端。

    「謝大哥,大家都沒事就好,幾日沒見著,你的氣色還挺不錯嘛。」

    想想被留在山神廟的複製品,又看看面前這個紅光滿面的正品,陸羽恍惚間都有點精神錯亂的感覺。

    「哈哈,到我家再細說。」

    謝端朗聲大笑,不由分說便將手架在陸羽的肩膀上,並行前往他的住處。

    經歷野波興肆虐的村莊已經修繕得煥然一新,村民們見到謝端和陸羽都笑著點頭示意,在流波河陸羽露出真身救他們脫困的英勇形象已經牢牢地印在了他們心裡。

    「村民對你的好感度提升!」

    聽到系統的提示,陸羽有些哭笑不得,災禍的始作俑者現在正躺在他的靈獸袋裡,若是讓這些村民知道不知還會不會這樣親切。想到這裡陸羽的腦袋突然嗡然作響,野波興和青皮是被他收服後帶出副本的,副本裡就再沒有了它們,可在山神那裡兌換的人物卻只是複製品,若是以後有了組隊道具,正品和贗品相見,該做何解釋?寶葫蘆籽是從副本裡抽取的,那是不是意味著葫蘆兄弟的副本裡也就沒有了核心人物葫蘆娃?

    「小兄弟,你怎麼了?」

    謝端見陸羽突然僵直不動,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幾下,疑惑地問道。

    「我,我沒事,謝大哥,我們繼續走吧。」

    陸羽強拉出一絲笑容,將腦袋裡的雜念一一拋開,現在副本的功能還未完全開發,譬如好感度這些數據只瞭解淺顯的功用,自己再怎麼絞盡腦汁都是徒勞,只能等系統到時候給出答案。

    推開半掩的門扉,屋內一道熟悉的倩影頓時映入眼簾。

    「小道長,真沒想到是你,快進屋坐,我去給你倒茶!」

    那日血河谷一戰,陸羽最後憑空消失,羅素素還以為他出了什麼意外,在心裡暗暗擔心,畢竟是救過性命的恩人,今日見到本人,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素素姑娘,別來無恙。」陸羽再見故人也有些驚訝和高興,曖昧地望著兩人,調侃道,「我說怎麼謝大哥的氣色這麼好,原來是素素姑娘在這裡,難怪難怪。」

    「小道長,年紀輕輕就這麼不正經,不跟你們聊了,我先去廚房端菜。」羅素素臉上浮出兩團紅霞,飛也似的跑去了廚房,留下哈哈大笑的陸羽和一臉尷尬的謝端。

    沒計劃到陸羽回來,飯菜也只是兩個人的份,陸羽已入練氣期後幾層,對事物的需求也不是很高,動了幾筷子便不吃了,說笑著和兩人聊起天來。

    「小兄弟,我和素素準備在年前拜堂成親,到時候你可一定要捧場啊。」聊到一半,謝端突然撓著頭,支支吾吾地說道。

    陸羽愣了幾息才醒悟過來,大笑著拍拍謝端的肩膀道:「哈哈,謝大哥真是好福氣,這是好事啊,到時候我一定備上厚禮,就算不請我我都要來的。」

    儘管聊著天陸羽也沒忘了此行目的,看著信息欄上的時間也沒剩多少,找尋河蚌還得花不少功夫,索性起身告辭。

    「小道長,先別忙著走,跟我來一下。」

    羅素素出口叫住了陸羽,將他帶進了裡屋,在一個大螺殼裡不斷摸索,最後取出一個綢布包裹。

    「素素姑娘,這是?」

    陸羽接過羅素素遞來的包裹,詫異道。

    「那日在血河谷我見小道長似乎挺看重這些東西,只是走得匆忙剩下了不少,便收集到一起準備下次再見面時交給你。」羅素素解開包裹,露出堆疊在上的幾枚黯淡內丹,柔聲勸道,「不過還要勸小道長一句,人類服食這些內丹恐怕會增長妖性,徒增災禍,好在玄牝珠乃佛門之寶,正好克制妖氣,小道長可要好生利用。」

    「多謝素素姑娘,這次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陸羽歡喜道,掂量著手裡的包裹,至少有五十餘枚黯淡的內丹,讓他有點一夜暴富的感覺。乍聽到服食內丹的弊處陸羽還有些擔心,不過羅素素後面的補充又讓他放下心來,請教了羅素素關於玄牝珠的一些使用方法,這才告辭離開。

    走到人煙荒涼處,陸羽才取出玄牝珠和血煞冥河幡,去除幡上的血妖之氣。玄牝珠可以稱得上是異寶,異寶都沒有品級之分,就像搜靈羅盤的獨特妙用一樣,玄牝珠對天地妖邪有極強的克制作用,不一會兒妖氣騰騰的血煞冥河幡便被淨化了不少,幡面上翻騰的部分妖氣血氣都變成了金白兩色的祥瑞之氣,品質都隱隱有要突破到寶器的跡象。

    陸羽擦乾額頭滲出的汗水,臉色因為靈氣流失微微發白,看著手上的玄牝珠和血煞冥河幡,滿意一笑將它們收入空間,每日這樣祭煉持續五日,血煞冥河幡便能徹底洗盡妖邪氣息,成為下品寶器。玄牝珠想必對羅素素也很重要,陸羽決定等天晶石資源充足了便在山神那裡兌換一枚還給羅素素,說不定還能增長好感度,為門派添一位高等水靈根的人才。只不過兌換玄牝珠需要200個天晶石,這個計劃只得延後。

    苦苦搜尋一下午,陸羽終於在河灘上找到了兩個出產水蘊珠的河蚌,小心翼翼地裝進靈獸袋,逸塵子送給他的這個靈獸袋品質還算不錯,能收納五隻靈獸,玄水靈蛇交還給了蛋生,還能再裝進一個河蚌。但此時外界快要天亮,陸羽也不便再多擔擱搜尋到最後一個河蚌,只好悻悻念了句退出副本,身形一晃便又置身在山神廟中,帶著謝端離開了副本世界。

    清風鎮鎮長的府邸內,陸羽和謝段兩人輕輕地從房間裡溜出來,躲過守衛的家丁,陸羽將謝端帶出了大門,囑咐好集結的地點,這才溜回去等待天亮後返回門派。

    半個時辰後,雄雞報曉,陸羽也假裝才睡醒,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新任鎮長倒是早早地候在了門外,見到陸羽出來自然恭敬地將他請去飯廳用膳,陸羽不好拂了他的心意,只好應了,反正回門派不急這一時,填飽肚子也不錯。

    蛋生、殷氏兄妹、杜娥母女以及郭老一家都被請到了飯廳,可見這清風鎮新任鎮長為人處事的手段還是不錯,不然也不會坐上現在的位置。

    一夜不見,帶給陸羽的驚喜倒不少,殷紫如和殷子凌兩個小傢伙都突破到了練氣期二層,蛋生也提升到了練氣期四層,週身布著一層淡淡的水煞之氣,這是才晉陞不久煞氣外溢的表現。如此一來,三人為陸羽貢獻了不少門派積分和天晶石,門派升級任務的要求更是完成了大半。

    這一餐吃得格外舒暢,飯後鎮長再三挽留,陸羽自然是拒絕了,離開門派已經數日,他也想盡快回去建設門派。最後鎮長送了五車過冬的棉絮衣物、三車雞鴨魚肉和一車金銀珠寶,陸羽推辭了裝有珠寶的馬車,其餘幾輛倒是收下了,也算是了卻和清風鎮的因果糾葛。

    城門處候了一大堆人,除了要跟著陸羽去荒火教的人外,一半是被趙無量害死的死者親屬,還有一半是前來送行的。

    「掌教!」

    「仙長!」

    人群齊齊拜下,讓陸羽略感飄飄然之外,肩上卻多了一份說不出的責任。

    「我們走吧!」

    陸羽接過郭亮的碧羅鼎,驀然揮手,帶著浩浩蕩蕩的人群離開了清風鎮,眾弟子各牽一輛馬車跟在隊伍的後面。

    沿途的莊稼地裡都堆著一堆堆秸稈,裊裊白煙如柱。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天道無情,生死由命。

    掀開鼎蓋,陸羽抓起一把骨灰灑向天際,灰白色的粉塵在空中聚聚散散,彷彿一張張或喜或悲的人臉。

    「荏苒冬春謝,寒暑忽流離。」

    「之子歸窮泉,重壤永幽隔。」

    ……

    陸羽忽地想起前世兩行悼亡的詩句,幽幽擊鼎而歌,人群裡已經傳出了哭聲,杜娥母女也是強忍悲慼,堅毅地走在隊伍裡。

    此時,如火的驕陽立在天燭峰頭,恰似一團燃燒的燭火。最後一把骨灰撒出,融入奔湧的黛羅江,十幾隻文鰩魚躍出水面,像一條金銀色的巨龍,飛過頭頂,越升越高,直欲把朝陽托起。

    回赤炎山的小徑容不了馬車通過,陸羽索性將所有的物品收入空間,告別送行的鎮民,頭也不回地踏上了石橋。

    三岔路口,陸羽駐身回望,黑風嶺的天池上,另一條金銀色巨龍騰起,與黛羅江遙遙呼應,奏著生命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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