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傑。」陸羽看向左華,一臉平靜地答道。
「好,青蓮宗和荒火教從現在起便是盟友,日後患難與共!」左華猛地一拍桌案,又變出兩盞靈酒與陸羽一同飲下算是結盟儀式,言談間對陸羽的態度也越來越溫和,如果說先前的客套都是高手風範,那麼現在所表現的熱情便是發自肺腑的了,看來他此番的目的確實是與荒火教結盟。
「恭喜你所在的門派和青蓮宗正式結盟,獲得獎勵——一階傳送陣x2!」
陸羽的耳朵不經意地縮動了兩下,一階傳送陣是用於聯盟之間互通往來的工具,百里之內消耗靈石便可在傳送陣所在的兩地隨意穿梭,眼下雖說是與青蓮宗結盟,可荒火教隱藏的秘密太多,現在還沒有自保能力,又不能完全相信左華的空言,這傳送陣也只能暫且擱置。
「說來郭長老也算是我的女婿,能拜入陸掌教這樣的少年才俊門下,老夫也安心了。」左華不鹹不淡的一語道出,在陸羽心裡掀起了滔天的波浪。
「什麼!」陸羽一口酒沒嚥下去,差點嗆死。
「數十年前我攜郭長老出門遊歷,沒想到途徑故地才知道曾經凡間的萍水一逢為我留下了一個女兒,可惜她母親因為思念成疾而死,她不肯原諒我,也不肯隨我回宗修煉仙道。沒想到幾日下來郭長老與她暗生情愫,最終還是來了青蓮宗,可是她依舊不肯修習所謂的無情仙道,凡體日漸虛弱,郭長老便求我賜一枚續命丹。可是續命丹乃青蓮宗鎮派之寶,總共只有兩粒,我也不能徇私為一凡人動用地級丹藥,郭長老情急之下盜了續命丹的丹方,企圖開爐煉製。可惜材料不足,最後煉丹失敗跌損修為,再加上事情敗露,他們一起離開了青蓮宗。」左華淡淡笑道,臉上有些許的無奈,「我花了半年的時間才集齊續命丹所需的全部藥草,又用了三個月才最終煉成一枚續命丹,托我那孫兒的師傅轉交給他們,沒想到還是遲了。」
「左掌教已經仁至義盡,不必太自責。」陸羽唏噓不已,殊不知郭陀陀一家和左華還有過這麼一段糾葛。
「天道無情,我已經想開了,煉製續命丹耗費了我太多的功力,如今壽元之限將至,論道大會之後我將再次衝擊金丹期,能在這之前為後人找到陸掌教這樣的大樹依傍,也算我沒看錯人,不枉此行啊!」左華拍著陸羽的肩膀,意味深長道,「所以說,先前陸掌教若是有半分讓我失望,老夫拼著得罪逸塵子前輩和兒孫一家也要出手將你擊殺,因為荒火教現在太弱了。」
「那就先預祝左掌教衝擊成功!」陸羽拱手道,斟滿一盞飲盡,心裡卻是一陣後怕,敢情左華這是在為後人的未來考驗他,先前他的若是有一點不得體,恐怕就性命堪憂了,「至於荒火教的未來,在下只有一句話,左掌教的決定是不會錯的。」
「現在也算是一家人,就不用那麼客套了,尋常稱呼便是。」得了陸羽的保證,左華放心不少,他現在要全心衝擊金丹期,了卻這些俗事也算是為渡劫掃清了不少的心障,陸羽狡詐而不失誠懇的性子倒也合他的脾氣,冠冕的交流稱呼還是不要的好。
「那小弟就托大,叫你一聲左老哥了。」陸羽好歹是現代人,對這種不符輩分的稱呼接受挺快,也就不拘泥於那些客套話了。
「天池派已毀,黑風嶺空有寶山一座,陸老弟就沒什麼想法?」左華悠悠問道,眼裡的滿意讚賞之色更重。
「荒火教現在自顧不暇,天池派這塊大餅還是左老哥自己啃吧。」陸羽無奈笑道,墨間石的好處,他再不甘心也只能有心無力地放棄。
「老哥怎麼能私吞墨間石,這樣吧,青蓮宗人手充裕,在這裡分扎駐地綽綽有餘,陸老弟只要派一個代表來便是,開採的墨間石咱們三七分。」左華眼裡精光閃動,說到得益,一派之長的精明之處便露了出來,「只是青蓮宗要拿個大頭,否則難掩門內的悠悠之口,陸老弟應該不會怪罪吧。」
「哪裡哪裡,小弟還得多謝左老哥的慷慨相贈,怎麼會不知趣地怪罪呢。」送上門來的好處,陸羽自然是樂著收下,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對視一笑,便定了這份瓜分條約。
「弈劍宗和明王宗幾日內便會上門拜訪,玄水教想必也不會死心,陸老弟還是早作準備。」左華神色肅然地提醒道,「到時候我也會到場,情況不妙我會出手,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多謝左老哥好意,小弟會小心的。」陸羽笑著回答道,眼裡閃過一絲陰冷,玄水教不甘吃癟,他哪裡又是好惹的,左華既然答應出手,到時只要纏住他們,祭出喚仙符便可永絕後患。
「他們上樓了,左老哥要不要見見?」陸羽問道,酒樓外的喧嘩聲漸小,透過窗戶縫隙略一探查,杜育財已經被一群激憤的人押去了黛羅江的方向,看熱鬧的人群也蜂擁而去,幾個弟子也返身回了酒樓。
「我和女兒的關係還沒有暴露,這件事還要請陸老弟保密,我先走一步,過些日子再會。」左華宛然拒絕道。
「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強留,左老哥慢走。」言罷流光撲閃,左華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兩扇窗葉撲稜稜地搖動,陸羽眨巴著眼,暗歎左華的身手。
「掌教,你在和誰說話呢?」蛋生和殷氏兄妹已經蹦躂著上了樓,郭陀陀一家和杜娥母女也跟了上來,最後還有一個眉慈目善的中年漢子。
「一個人無聊,自言自語呢,怎麼,熱鬧看完了。」陸羽糊弄道,左華不肯現身一見想必有他的苦衷,不便與弟子糾纏此事,只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眾人身後的那個中年漢子,趕緊岔開了話題,「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