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提到李恪,見曹安臉色都變了,不由輕蔑的道:「怎麼,曹老大該不是怕了吧?」
「笑話,我會怕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曹安冷哼了聲,隨即卻語風一轉,道,「只不過我和李恪無冤無仇,最近三品會又諸事不斷,無暇再惹這麼多的事端,所以才暫且放他一馬。你放心,我既然答應過你要對付李恪,就絕對不會食言。」
楊青嗤笑道:「三品會和李恪無冤無仇?我看不見得吧。難道曹老大堂堂的一方梟雄,會連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李恪不都知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楊青一語點破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一個星期來,連著跟三品會暗中較勁,和曹老大你過不去的,就是李恪那一撥人。」
「這……這怎麼可能?」
「我這可不是空口白話。」楊青道,「我昨天去醫院看了艾日廊的那幾個兄弟,現他們都是被一擊致殘,傷勢之重,和當日北原倉庫金花幫的兄弟如出一轍,下手之人力千鈞,手段狠辣,我敢肯定都是同一人所為,而這個人就是李恪。」
曹安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鐵青道:「這麼說,李恪在滅了金花幫之後,這回又衝著我們三品會來了?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企圖?」
「曹老大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呢?」楊青冷哼道,「只要我們制住了李恪,他就是一隻沒牙的老虎,還不是任人宰割?」
其實楊青是知道李恪為何要對付三品會的,這陣子楊小白和李恪走的較近,留心之下注意到了吳亭、黃躍等人的存在,換句話說,李恪之所以對付三品會,極有可能跟爭奪北原倉庫的地盤有關。另一方面,李恪和宋晴的關係相當為妙,很可能是授意於宋晴也不一定,但楊青知道歸知道,卻不會隨便把所有消息全盤托給曹安知曉,楊青經過金花幫吳飛叛變的教訓,對於曹安更加不會輕信,自然諸事都要暗留一手,以防不備。
曹安沉吟了半晌,忽然下了決心似的,道:「你要我派多少人手幫你?」
楊青搖頭道:「李恪根本就不懼人多,一般的烏合之眾,派多少個去都沒用。」
「那你的意思是……」
楊青頓了頓,咬牙道:「早就聽說曹老大手底下,有四個貼身的保鏢,槍法如神,想要誅殺李恪,除非借助槍械,同時我再找機會暗下毒藥,雙管齊下,到時候李恪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必死無疑。」
曹安陰鷙之氣一閃而過,猛然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待和楊青商量一些細節,送走楊青之後,曹安回到裡屋,又打了三個電話,一個是打給警局的朋友,關照了下善為酒吧周圍的地段。
另一個電話,曹安則是打給了一個外國的同夥,而這個人,就是幾年來一直向三品會提供毒品來源的大毒梟,此人是個狙擊高手,要說槍法,他才真正算得上是當之無愧的槍法如神。
第三個電話,則是打給呂善為。
沒人知道呂善為的「善為酒吧」,其實早已成為了三品會一個毒品分銷的據點,呂善為之所以肯藏匿吳飛,隱瞞吳飛的消息,應該是還念著兄弟的舊情,然而重利之下,哪可能會有不出賣朋友的奸商呢?
出租車在無燈巷停住,李恪和葉妃婷、楊小白下了車,這地段李恪比較熟悉,不明白葉妃婷為何會帶他過來這裡,不過既然是葉妃婷說要請客,李恪也就客隨主便,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一路過來,李恪總覺得這事情楊小白要比葉妃婷還來得積極許多,似乎都是楊小白在主導一切,而葉妃婷則很少說話。
「善為酒吧?」李恪在門前駐了下,不動聲色的道,「為什麼非要大老遠到這裡來?」
「這名頭好嘛。」楊小白嬉笑道,「李會長一看就知道是個做大事的人,我們既然不能像秦家兄妹那樣,請你到名貴的酒店吃飯,就只好討個名頭了。」
李恪點了點頭,進了酒吧,呂善為親自過來招呼,顯得有些慇勤,幾人點了幾個小菜,楊小白替自己和葉妃婷叫了飲料,又問李恪喝些什麼,李恪正要開口說話,忽然一個嫵媚的成熟女性走了過來,楊小白見了,故作驚訝的道:「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就准你帶你的同學過來玩,我來就不行?」楊青好氣又好笑的應了句,又環顧了人滿為患的酒吧,座無虛席,接著道,「介不介意我坐下來,介紹兩個同學給我認識?」
楊小白心知姐姐認識李恪,不過看情形,李恪似乎並不認識自己的姐姐,雖然覺得事情有些古怪,楊小白還是一本正經的給楊青介紹了李恪和葉妃婷,然後道:「這位是我的姐姐,楊(青)……」
「青」字還沒說出口,楊青已經花枝搖曳的笑著打斷,自我介紹,道:「我叫楊小青,常聽我妹妹提起你們兩個,我妹妹這人性子有些乖張,能交到你們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氣,這我也就放心了。」楊小青是楊青年幼時的乳名,她這麼介紹,楊小白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楊青接著又熱情的問李恪喝什麼酒,還主動幫他過去拿酒,說道:「以後我妹妹就要拜託你們多多關照了,來,這杯酒,當是我替我妹妹敬你的。」
李恪接過酒,正要一口飲下,手機的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李恪致了聲歉,放下酒杯,接通電話,眼角的餘光,卻瞥見楊青對著酒杯的目光有些古怪,不過一時間也沒怎麼在意。
電話接通,卻是宋晴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李恪,你現在在哪裡,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李恪皺了皺眉,走到酒吧門外,壓低聲線道:「出了什麼事?」
宋晴凝重的道:「虞世南和歐陽詢的《蘭亭集序》,剛剛失竊了。」